“你能聽得到它說話?”原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聽錯了呢,嘴巴很圓,眼睛睜的很大。
“能聽到又能怎么樣?聽到和聽不到,它都是一條廢狗?!迸t(yī)生冷淡極了。
吧臺就她一個人,原野打算還想和她聊點東西,這個時候,店里一下子涌進了好幾個客人,沒辦法,原野只好讓出一條路,直到女醫(yī)生忙完了,她才湊過去問女醫(yī)生。
“你昨天和我說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好,你以為我們醫(yī)生都是吃飽撐著沒事干?`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了某些事情?比如看到了一些端倪?”
“看和沒有看到差別很大嗎?我覺得你有時間刨根問底還不如去管好你那條狗。”
“嗯?狗?”原野順著女醫(yī)生的眼色看去,發(fā)現(xiàn)飯桶搖著尾巴,伸出長舌頭,跟在一個五六歲小女孩身邊討吃的。
飯桶貼的太近,把小女孩嚇哭了,小女孩高舉手中的甜筒,邊哭邊躲著飯桶,小女孩我媽媽走了過來,把小女孩抱了起來,對著飯桶破口大罵,“誰家養(yǎng)的死狗,快滾開,不滾開,再纏過來踢死你?!?p> 原野有點傻了,趕忙跑過去把飯桶給弄走,略帶歉意,“不好意思,我這就把它弄走?!?p> 原野把飯桶弄走,那個小女孩的媽媽叨了一句,“真夠惡心,什么東西都帶進來?!?p> 罵的原野心里癢癢的,她以前被罵的不少,最近被打的也不少,整個人有點麻木不仁,但是脾氣還是有的,她被關在小黑屋就想著如何浴火重生......可回頭看看飯桶也有不對的地方,她看對方也沒有再說什么,便繼續(xù)和女醫(yī)生聊天了,“我們剛說到哪里了?”女醫(yī)生犀利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原野笑笑,“像能聽到飯桶說話的人不多,我們還挺有緣分的,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原野?!痹吧斐鲇沂执蛩愫蛯Ψ轿帐?。
原野雖然這些年來多災多難,不過她除了敏感一點,其他的性格還是完善的,用她的話來說,她各個德智體美勞,綜合性好像都不差。
女醫(yī)生眼色冷淡,目光犀利,盯著她足足三秒,直到原野不好意思把手縮了回去,女醫(yī)生似乎還沒有打算和她握手的意思。
原野尷尬地說:“呵呵!你們家甜品不錯,下次有機會我還會再來的?!?p> 女醫(yī)生冷冷地回她:“嗯?!焙孟褚矝]有拒絕的意思。
原野走到門口還特意回頭看了女醫(yī)生一下,結果女醫(yī)生也在看著她,原野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提著東西,催著飯桶,趕緊走。
說實話,能聽見飯桶用腹語說話的普通人她還是頭一回見過。之前的六月,落洛,林西西,以及林西西的同伙,這些人都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生物。至于這個女醫(yī)生,原野得知她能聽到飯桶說話,原野突然感覺好像自己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孤獨,至少像她這樣的同類還是有存在的。
日后,原野趁著逛街的時候,回去肥雞茶館看看賣雞蛋的小五郎在不在那,也會去這個甜品店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這個女醫(yī)生在不在。
幾天下來,她幾乎把林西西,以及找人根除林西西的事情給忘記了。
直到平靜的一個多禮拜后。
原野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看著電話有點陌生,她有過猶豫要不要接。
林西西各種電話轟炸對她的陰影太大了,原野一看到這個陌生電話頭皮就發(fā)麻起來。
最后,她猶猶豫豫還是接聽了。
“喂!是原野妹妹嗎?”只有楊柳才會喊她原野妹妹。
原野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她結結巴巴地說:“額,嗯,我是。你是?楊柳?”
楊柳那邊的鼻音很重,呼吸也很急促,“我是楊柳,原野妹妹,我長話短說吧!我可能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聽到原野電話那頭沉默不語,他無奈地苦笑了起來,補了句,“一起逃離這個地方?”
這個時候是凌晨的10點,原野正躺在被窩里看論壇帖子,楊柳的這個陌生電話好像是突然襲來的重磅物件,她有點反應不過來,“逃?逃去哪里?你那邊沒事吧?我上次接到你用林西西手機打來的電話,好像不太對勁,我好擔心你,但是又不知道找誰幫人,我接你電話第二天就被林西西騙到了一艘船上關了起來……”原野很多個疑點,她一口氣把自己在船上所發(fā)生的事情毫無保留告訴了楊柳。
楊柳聽了原野講述的事情,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又給原野扔了個重磅物件,“你的處境我可以理解。你去的那個地方是三年一度的花宴,具體情況我電話里一時半會給你講不清楚。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跟我離開這里,林西西不好惹,她已經(jīng)盯上你了。你應該不知道那天海鮮餐廳后發(fā)生的事情吧?”說到這里,楊柳冷嘲熱諷了自己,“我自己也挺蠢的,和林西西認識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她是蟲人復合體,還傻乎乎一股勁的愛上她,心甘情愿被她利用,直到海鮮餐廳那天,我被她抓到后,才知道,我以所做的一切是那樣的可笑?!?p> “額,?。」??”原野聽著一愣一愣,“呃!”
楊柳那頭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有點嚇到?”林西西不知道是何緣故,已有很多天沒有路面,看守他的臭蟲怪比林西西在的時候還要松懈很多,剛從林西西所住的蟲窩跑出來的楊柳在街上游蕩了好久,直到找到他以前在居住的地方所藏起來的錢,他才去把這筆錢在街頭買了電話,然后才給原野打了這個電話。
他給原野打這個電話,很大一部分是出于愧疚吧!
是他中了林西西的計,拉了她下水。
后面,又聽林西西的話,騙了她。
楊柳知道,他雖然不是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生活在這里久了,就像海鮮餐廳的那天,他騙原野他們的那天,他說的部分話是他真實的想法。
活在這個世界久了,會有七情六欲,也會想著和普通人類一樣娶妻生子,過上普通生老病死的人生。
可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現(xiàn)在......
楊柳這個名字不是他本名,他只不過借這個楊柳的身體,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如今報紙也出了聲明xx家的楊柳已死,他已經(jīng)不能回去現(xiàn)在的家。加上林西西的糾纏,他也只有逃離這個地方才能……
楊柳看著百年如一的星空,還有那輪不淺不淡的月牙灣,他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了。突然冒昧給你打電話,喊你跟我一起逃離這里,你可能覺得很不可思議,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見面聊可能會好一點?!?p> “嗯!”原野想到了那個女醫(yī)生家開的甜品店,然后他和楊柳說:“騎馬街,東側(cè)圖書館旁邊有家甜品店,對了,好像叫做安娜的甜品店,就在那吧!下午的三點,怎么樣?”
“下午不行,我們得早點,憑我嗅覺,林西西應該會在這兩三天回來了,我得趕在她回來之前離開這里?!?p> “那早上9點?”
“可以,不過你最好別遲到?!?p> “好?!?p> 楊柳很快掛斷電話,原野手機還掛在耳邊,雖然對方已掛斷電話,可她還是無法去思考里面的云云。
就算面對面,都有可能在說謊言,她知道,應該是楊柳察覺到了什么,才提議見面聊,不過也只能等見面了在做商議了。
把自己封閉起來也不是最好的選擇,也只能去轉(zhuǎn)轉(zhuǎn),撈撈,渾水摸魚,看看運氣成分。
林西西一日不掛根除,她一天都不安,原野掛完電話,想來想去,連楊柳都走了,那以后這個小地方,那林西西不更加猖狂了?
第二天,赴約。
她前腳剛到,楊柳后腳跟就跟進來。
奇怪的是那女醫(yī)生居然不去上班,也在店里。
楊柳警覺看了下女醫(yī)生,直到女醫(yī)生給我們上了食物,走遠了,他才緩緩開口。
楊柳張口就說:“我之前騙了你。”
原野盯著這個目光渙散,身穿休閑灰色褲子,棕藍色呢子外套,把自己裹著嚴嚴實實的楊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小臉迎合地抽笑一下,“你了騙我什么?”
楊柳說:“林西西失蹤其實一開始就是個謊言,雖然我一開始不知道,可后知道了,可我照她的意思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比如海鮮餐廳那天,林西西讓我拖住你們......讓你們深陷囹圄了。”
“一開始就是個騙局?呵呵,有點意思?!痹坝悬c欲哭無淚,“林西西失蹤,你失蹤,小六子失蹤,難道都是林西西一手策劃的?她為什么騙人?你明知道她騙了我,你為什么還要把我往陰溝里帶?你知道不知道我這些天吃了多少苦?”
看著氣憤不已的原野,滿臉胡須,精神不佳的楊柳苦笑了起來,“林西西騙了我,才出現(xiàn)一系列的事件。林西西騙我,主要是想把我引誘去西村,然后抓住我。關于你和小六子,林西西極有可能想洗刷自己的清白,然后才對小六子和你下手。”
原野知道,計較和不計較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是理清楚楊柳的口述,她要搞清楚林西西到底想干什么。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了解自己的對手,才能想出更好的方案才根除對方。
“那你之前說什么死后,什么被關在洞里?還有什么尸體死了,人沒有死,好像還有什么想死死不了,難道都是謊言?林西西是出于什么某地這樣干的?你可以從頭一開始和我講嗎?”
“半真半假?!睏盍懒私揽谥械牡案猓魅粺o味地說:“被抓是真,關洞是假,事實上,我一直被林西西關在西村,西村那個地方是個蟲窩,我昨天剛從那里逃出來。呵呵,蟲窩你應該不了解吧?后面我會慢慢和你講。關于我,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準確來說是那個世界的罪犯,由于某些原因,我從我那個世界來你們這個世界了。關于我能不能死這個問題,我當然能死,只是在現(xiàn)世里,我死不了,我就是猶如一個不生不死的靈魂存在,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