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不是獸醫(yī)
泯泯很想摔袖而去,一走了之,說不定還能趕得上第一節(jié)課。
但是事實確是,她認(rèn)命地蹲下身子,把雕兄細(xì)細(xì)地檢查了一遍。
她是醫(yī)修啊!醫(yī)修!不是獸醫(yī)!!
泯泯面無表情地抬頭,“它沒事,就是吃撐了?!?p> 金鯉道,“真的沒事?它吃了我的丹藥,我怕它出毛病?!?p> 泯泯:……
吃了丹藥你跑過來說摔壞了?
一只雕摔了,這說出去誰信,虧他想的出來。
深吸一口氣,泯泯告訴自己要冷靜,“什么丹藥?”
金鯉想了一會,“不知道,等我看見的時候它已經(jīng)吃掉了。”
……
她仿佛能看見課室里眾人都到了只有一個座位是空的的場景,格外一目了然,肯定得被仙長注意到??煲杲K考核了,她不太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問題。
而且這個點,為什么金鯉還有閑心在這里堵她?難道他不用上課的嗎?
泯泯看了一眼裝死的雕兄,沒好氣道,“靈獸可以吃一些丹藥,是有益處的,只要不是毒藥就行??此那闆r,應(yīng)該只是補過頭了,不用擔(dān)心。”
雕通人性,聞言也不翻白眼張著喙了,兩腳撐著地面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哪還有方才那副萎靡的樣子?
金鯉給那雕一個完美的白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我可不是關(guān)心你,你少臭美??!若不是怕元凝生氣,我才懶得搭理你?!?p> 好吧好吧,所以她可以走了嗎?
泯泯心似有螞蟻在爬,急不可耐,恨不得原地學(xué)會瞬移,以便上學(xué)不遲到。
金鯉教訓(xùn)完雕兄,回過頭來對她歉意一笑,雪白的雙頰上帶了點飛紅,從懷中摸出一只小小的東西。
那是一個拇指粗細(xì)的圓柱形物體,雪白光滑,有明顯的一個分節(jié),如同竹節(jié)但又有不同。頂端有小口,像是口哨。尾端系了紅線,墜著一個金燦燦的魚鱗。
看起來像泛著五彩光芒的24k純金。
金鯉不由分說,直接塞給了她,泯泯瞅著手里溫潤冰涼的東西,心道這人還算是有些良心。
只不過這東西是干嘛來的?
金鯉翻身落在雕背上,雕兄展開翅膀撣掉沾上的灰土,作勢欲飛。
泯泯突然福至心靈,抱住了雕兄的一條腿,道,“你們忙不忙?送我一程唄!”
泯泯輕盈地落在地上,沖一人一雕擺了擺手,隨即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課室門前,一把拉開了門。
早修都結(jié)束了,仙長剛剛邁進課室,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一絲譴責(zé),倒也沒有說什么。直接坐在案前準(zhǔn)備上課。
還好趕上了。
她心中略定,瞅見莫靈音旁邊果然給自己留了個位置,連忙坐了過去。
莫靈音側(cè)著頭,“你師父給你雇了個送你上學(xué)的人?”
泯泯迷茫地看著她。
莫靈音努努嘴,示意窗外。
泯泯看了一眼,外面啥也沒有。
“哎,就是剛剛那個乘大鳥的人??粗€挺拉風(fēng)的?!?p> 泯泯扶額道,“那就是金鯉啊,我快遲到了,正好見到他,讓他送我過來?!?p> “金鯉是誰?”
泯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是元師姐帶的那個小徒弟啊,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你認(rèn)不出來他了?”
“啊,是他?。 蹦`音恍然大悟,“隔得太遠(yuǎn),看不清嘛!果然是距離產(chǎn)生美,隔得遠(yuǎn)一點看還人模狗樣的?!?p> 泯泯:……
莫靈音向來不怎么熱衷學(xué)習(xí),近來也愈發(fā)刻苦了。
從她居然開始聽課就能看得出來,書上還亂七八糟得畫了一堆意味不明的線條。
在幾天前,這幾本課本分明還是嶄新的。
泯泯心道她終于浪子回頭了,誰知莫靈音頭也不抬地道,“在年終考核面前,別說浪子,天王老子都得學(xué)。”
泯泯:“……你說得對?!?p> 仙長在臺上不曾講課,先將弟子們痛罵一頓,然后又苦口婆心地勸告半天,最后面無表情地表示,“你們?nèi)绻^不了年終考核我束脩一分不少”。
總之就是大家不學(xué),就是孫子,但不管你們當(dāng)不當(dāng)孫子,我還是仙長,一點影響都沒有。錢都不少拿一分的。
泯泯聽著,心道,束脩不少,估摸著提成得少,不然這么兇地看著他們做什么?
必修課過后,要去張荀的藥廬上選修課。
也就是醫(yī)修們上“專業(yè)課”的地方。
院子里擺著幾個筐,林寒水半蹲在那里撥弄著里面的靈株,將成色不好的取出,放在藥籃中。
突然抬起頭,前面的小路上一個粉衣少神采飛揚,笑吟吟地過來了。
泯泯道,“我悄悄地來,師兄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林寒水眨眼,放下手里的靈株,站起身來,“師妹身上有藥香?!?p> 她將手臂湊到面前聞了聞,皺眉道,“什么啊,我怎么沒有聞到!”
林寒水搖了搖頭,端的是淺淺一笑,轉(zhuǎn)身進課室去了。
曲徑回廊,黛瓦木梁。
藥廬內(nèi)的樸素?zé)o華,偏偏透著安寧和清香。
林寒水一身白色直綴,一點花紋也不帶。走到門前,推開課室的那只手和黑色木門形成強烈的對比。
君子如玉,手也如玉。
泯泯歪著頭瞧了瞧,也跟著進了課室。
林寒水站在課室前面,原本張仙長授課的地方,將書案叩了叩。
弟子們精神一振,紛紛朝臺上看過去。
林寒水道,“今日仙長不授課,每個人當(dāng)堂畫出人體經(jīng)絡(luò)圖,標(biāo)好穴位以及名稱,午時一到,便交與我?!?p> 弟子或咧著嘴哭喪著臉,或趕緊低下頭翻書試圖抱佛腳的都有,仿佛林寒水說的是午時一到就拿去問斬,面容焦慮得如同沒幾個時辰好活了。
林寒水道,“書都合上,現(xiàn)在就開始吧。”
他身為醫(yī)修資歷最深的大弟子,在張荀不在的時候就是所有弟子最崇拜的大師兄。
常常代替張仙長管教弟子,也無人敢不聽從。
泯泯心道白拎這么些書過來了。
人體經(jīng)絡(luò)早就在腦海里刻著,熟悉無比,就算倒著也能給畫出來。
泯泯提著筆,并不覺得緊張,三下五除二畫完了,盤算著可不可以提前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