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周潛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陳蘊,淡笑著說道:“秦賊雖坐擁四州之地,可是不夠牢固,皆是由著世家進行支持,想要攻下離州,唯有拉攏離州世家們的信任,如此來,想必不需要多耗多少手腳?!?p> 陳蘊點了點頭,詢問著道:“如今秦賊勢大,我們勢小,離州的世家恐怕不會輕易在我們身上下注吧?”
“秦賊雖然勢大,可是他已經(jīng)處于了左右交戰(zhàn)的狀態(tài),又多有得罪朝中官臣,在世家的眼里,風評并不怎么好?!?p> “而我方,由著燕王殿下舉出討逆大旗,雖然勢小,可是我們這邊也是有著幾個大世家在扶持不是嗎?”周潛笑著看著陳蘊。
陳蘊淡笑,搖了搖頭:“公任,我覺得你之說法有些欠妥,我們這邊名義上看上去,有著崔家,孫家,還有你之周家在背后站壘??墒菗?jù)在下的調(diào)查?!?p> “崔家已是大舉遷出了皇城,雖然在皇城中還有些人脈,可這些人脈在我們沒有強勢的實力下,恐怕并不會投靠于我們,至于孫家還有周家?”
陳蘊沒有開口,而是看了看孫禮和周潛,顯然怕有些話說出來會得罪了這二人。
孫禮笑了笑:“溫恒你但說無妨,這本來就是一場謀略比拼,何須要忌言忌語的?!?p> 陳蘊點了點頭,隨后說道:“孫家在離州雖是大世家,可是孫郡守不過是這大世家中的一個分支,并不怎么被主家看重,如今孫郡守已是一方諸侯,可孫家又怎么會看重呢?其中孫家的主支亦是出現(xiàn)了不少人才,如今的孫家家主的兒子,更是在秦賊手下任職,在下猜測,如果我們沒有絕對的勢力的話,恐怕孫家是不會放棄秦賊的。”
說完,陳蘊又是看了看孫禮,孫禮依然笑著點了點頭,示意無礙。
“溫恒說得沒錯,公任,孫家的話恐怕是不會無緣無故幫助我們的?!狈缴锌粗軡撜f道。
周潛點了點頭,又是說道:“既然孫家不會幫忙,那以溫恒你來看,我之周家是否會過來幫忙呢?畢竟我也是周家的長子?!?p> 陳蘊看向周潛,笑著說道:“公任,恐怕周家也是不會輕易出手的?!?p> “為何?”周潛問道。
“雖然公任你是周家長子,具有一定的重要程度,可依在下看來,周家的家主現(xiàn)在還在朝中為官,若是不想惹來滅門之禍,近日來皆是處事小心,莫說幫助我等了,沒有將公任你叫回家中,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種最大的投資了,不是嗎?”
周潛點了點頭,陳蘊說得沒錯,近日來他都不敢與周家產(chǎn)生聯(lián)系,就是怕因為自己而害了周家。
方尚笑了,開口說道:“溫恒你們贏了,我等已無計謀了?!?p> 陳蘊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不過是公任說出了他之計策,伯言你可還沒有說出你的計策呢?!?p> 方尚也是搖了搖頭:“其實不瞞溫恒你,公任之計,亦是在下之計,如今公任的計謀已經(jīng)被溫恒你全盤駁回了,在下還有什么話可以說呢?”
“是嗎?”陳蘊疑惑,隨后說道:“既然伯言已無計策了,那此次比拼應是我等稍勝一籌了。”
吳恪見結(jié)果出來了,面露喜色,畢竟自己麾下的謀士能夠壓得別人一籌,亦是自己的榮光,笑著說道:“那孫郡守,此次比拼倒是本殿下稍勝一籌了?”
孫禮點了點頭:“既然伯言他們已經(jīng)認輸了,在下也是無話可說,當是殿下你麾下的智囊贏了。”
“善?!?p> “殿下,依在下看來,謀略的比拼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如就由厚勇將軍,與孫郡守的這位隨身侍衛(wèi)進行一場武力的比拼如何?”陳蘊看向吳恪,笑著詢問道。
吳恪愣了愣,沒想到陳蘊還會提出比拼,其實這頗失君子之風,畢竟孫禮已經(jīng)輸了一場,還提比拼有些不好。
不過他還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qū)O禮,顯然是在說,這武力的比拼他是可以拒絕的。
孫禮笑了笑,說道:“殿下既然溫恒先生有此提議,在下也不好掃興了不是,那就由武伯與殿下的厚勇將軍比拼一二,如何?”
吳恪面露喜色,這孫禮還是挺會做人的,隨后說道:“善。厚勇,你就去和孫郡守的侍衛(wèi)比拼一下子吧,記住,莫傷了和氣?!?p> “遵命?!辈绦焐锨傲艘徊剑@位面露兇煞的大漢,身著甲胄,腰間也是配備著一把長劍。
隨后下得臺來,走到了大堂的正中間,目露兇狠的看著站在孫禮背后的武伯。
武伯有些發(fā)愣,這個鐵憨憨沒想到這些人說著說著就能扯到里自己的身上來。
孫禮轉(zhuǎn)過頭看向武伯,說道:“武伯,你就去與那厚勇將軍比拼一下子武藝,記得不要傷了和氣,可好?”
武伯猶豫著小聲說道:“主公,打架很挨餓的?!?p> 孫禮愣了,隨后笑道:“武伯,你盡管上,只要別傷了和氣,保你吃飽?!?p> 武伯聽到孫禮的保證,憨厚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大聲說道:“遵命。”
說完,也是大步走到了大堂中,與蔡徐對立而戰(zhàn)。
方尚看著武伯的身影,無奈著搖了搖頭,憨憨只能是憨憨,只希望這憨憨不要下手猛了。
“末將蔡徐,你可得小心點我手中的劍了?!辈绦煺Z氣兇狠,提醒著說道。
“俺叫武伯,俺的劍你也得小心點?!蔽洳刹惶撨@個身材與自己一樣壯實的家伙,同樣說了一句狠話。
蔡徐沒有多話,拔出劍,向前邁出一大步,劈向了武伯的腦袋。
武伯也是個狠人,不過他沒怎么玩過劍,只是拔起劍,以自己舒服的方式,雙手舉著劍作出里格擋。
“當――”一聲輕吟響聲,兩柄劍碰撞在一起。
原本方尚以為這蔡徐是個會運用兵器的猛人,沒想到對用劍一道也是不精,因此,場面上只能看到兩個壯漢狠人在拿著劍拼力氣。
方尚失笑,眾人皆是失笑,倒是吳恪的臉色有點不好,在他看來,蔡徐的招式不夠絢麗。少了用劍者的靈活,丟了他這位有著才子之稱的美名。
黑著臉說道:“厚勇,停下。”
蔡徐接到了吳恪的命令后,猛的發(fā)了一點力,將武伯擊退,收了劍,在那里站立著。
武伯懵了,有點不解,不是要打架嗎?這打著打著怎么又停了,用疑惑的目光看向?qū)O禮。
孫禮笑著說道:“武伯,你也停下吧?!?p> “孫郡守,我看他這二人皆是不適應長劍,不如讓他們棄劍進行拳腳搏斗如何,這樣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吳恪用征求的目光看向?qū)O禮。
孫禮淡笑:“既然殿下如此說,那當是以拳腳進行搏斗?!?p> “善?!眳倾↑c了點頭,隨后又將目光看向這二人,說道:“你們皆是棄了戰(zhàn)甲及長劍,就用拳腳分個輸贏吧?!?p> “遵命?!蔽洳筒绦齑舐曊f道,隨后就開始了脫甲棄劍。
不一會,兩個只穿著白色內(nèi)衣的兩個大漢相立而站。
“你可得小心點,俺打架可從來都沒有輸過?!蔽洳當[了擺頭,沒有厚重的戰(zhàn)甲束縛,可是輕松多了。
“莫要大話,我也從來都沒有輸過?!辈绦煺f道。
“哼――”武伯冷哼一聲,大步?jīng)_上前,一個拳頭直往蔡徐的額頭招呼。
蔡徐亦是不懼,等到武伯快要靠近的時候,微微一個側(cè)身,躲過了武伯的拳頭,順便也是一拳往武伯的肚子上招呼。
武伯立馬用另外一只手格擋。
接下來,便是兩個“不是人”的家伙,肆意的浪費著自己的體力。
兩個人都打了一百多個來回了,有好幾招哪怕是方尚在一旁看著都有點不忍直視。
倒是周潛這些家伙們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拳頭往肚臍向下三寸的地方招呼的時候,這家伙眼睛都能夠瞪出來。
在場的人,除了方尚看不過去外,吳恪也看不過去,他就沒有見過如此粗鄙的打架,不過他也不好再次說出停戰(zhàn)的聲音,畢竟他已經(jīng)喊過一次了。
武伯每揮動一下拳頭都很累,這次他算是遇到對手了,可是他不敢說出認輸?shù)穆曇簦吘怪鞴紱]有喊停戰(zhàn)。
武伯臉色不好看,蔡徐臉色也不好看,他的雙眼都已經(jīng)血紅了,可他還在堅持著拳頭往武伯身上招呼,希望有一下能夠?qū)⑽洳虻?,自己也算是解脫了?p> 孫禮面容含笑,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殿下,在下看來,此次比拼就算平手吧,再打下去就難免傷了和氣了?!?p> 本就不喜這場搏斗的吳恪,自然是笑著說道:“孫郡守此言不錯,就評為平局?!?p> 孫禮點了點頭,看向場中,道:“武伯,停手吧?!?p> 武伯一聽到孫禮的命令,自然是收住了打出去的拳頭。
“厚勇,你也停手吧,此戰(zhàn)為平局?!眳倾‰S后也是說道。
“是,殿下。”蔡徐收住了拳頭,轉(zhuǎn)身看向吳恪,道。
吳恪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回來了。
“殿下,既然兩次比拼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在下還需要立刻返回營帳,準備三日后的射殺白毛軍之事。”孫禮開口告辭道。
吳恪點了點頭:“孫郡守,本殿下希望三日后,能夠在離州岸邊,聽到孫郡守的喜報?!?p> “自然是不會讓殿下失望?!睂O禮笑著點了點頭。
隨后,率著方尚一行人出了營帳。
當他們走出營帳過后,三人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收斂,皆是有點面色不好。
“伯言,公任,我們先回帳中之后再說。”孫禮臉黑著說道。
方尚和周潛皆是點了點頭。
這次的談話可不怎么好,陳蘊的計謀看似穩(wěn)妥至極,可是三日后,殺的僅僅只是白毛軍嗎?如果不是的話,那他們的處境差不多也算是被陳蘊明明白白的安排了,沒有任何陰謀,明著說了。
在孫禮等人走后,吳恪他們的笑容也是收斂了,顯然,這些人也是對剛才的幾番談話,沒有得到滿意的結(jié)果。
“看來,這孫郡守是不會返身了?!标愄N嘆著道。
吳恪神色有些不悅的看著陳蘊。“溫恒,今日你干過頭了。希望不要有下次如此出格?!?p> 陳蘊聽完吳恪的話,笑容收斂,正襟危坐,道:“是,殿下?!?p> “厚勇,出去領三十軍棍回來,未能一擊傷敵也就算了,還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失了君子之風?!眳倾≌Z氣有些兒冰冷。
“殿下,厚勇將軍領著三十軍棍怕是多有不妥吧?”陳蘊有些猶豫的為蔡徐求起了情。他清楚吳恪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可今日堂中搏斗之事,并不能怪罪到蔡徐。
“溫恒,莫要求情。”吳恪置下一句話,站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