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陳蘊也在看著鐘紹,不過很快,這兩個人互相發(fā)現(xiàn)了對方,兩人對視一笑,接著又看向了別的地方。
“這個陳溫恒倒是有趣?!狈缴行α诵?,隨之,他又看向了坐在對面上首席位的高鈺。
高鈺如同譚煥一般,也是一身甲胄,不過他較之譚煥的不同的是,此人沒有那流于表面的傲氣,而是一臉的謙遜模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封密詔,便收回了目光。
隨后,在眾人都看完之后,譚煥收回了密詔,將其遞給了陳蘊。
“密詔已是確認過了,無誤?!弊T煥坐回了席位。
陳蘊將密詔遞給了士卒。接著說道:“既然諸位皆是看過了密詔,那這聯(lián)盟之名是否為正呢?”
“既有先帝密詔在,誅殺秦賊自然名正?!币晃恢T侯開口說道,隨后眾人附和。
“那么盟主已定,便是任命各位所負責的崗位,可又有異議?”陳蘊說道。
“無異議。”
……
簡短的議會很快就結束了,譚煥任命為前鋒,吳恪為盟主,鐘紹領兵五千為押糧官,其余諸位皆是等到戰(zhàn)時在另行分配。
孫禮帶著方尚等人離開營帳。
“伯言,子敬,你們觀這些諸侯可是有什么想法嗎?”孫禮與齊銘方尚二人同步。
方尚笑了笑:“主公,大戲恐怕還沒有上演,我觀這些人,心中多是有些想法,若是不整合,必定會導致聯(lián)盟潰散?!?p> “哦?伯言,你說的大戲是何等大戲呢?”孫禮疑惑的看著方尚。
方尚笑了笑:“主公,不知你是否觀察過那陳蘊陳溫恒否?”
孫禮點了點頭:“我看此人怕是胸中有謀略,就從剛才堂上此人言語,絲毫不見得有慌張之意?!?p> “那主公你是否觀察過燕王殿下呢?”
“燕王吳恪此人,不愧是才名流于世?!睂O禮笑著說道。
方尚點了點頭,接著道:“主公,你可知為何陳溫恒要將那鐘紹置于押糧官一職呢?”
“嗯?”孫禮愣了愣,隨后道:“許是那陳溫恒之計罷了,譚煥心氣較傲,完全不將鐘紹放于眼中,而此刻陳溫恒反倒是將鐘紹置于押糧官一職,怕是要讓其壓壓譚煥的威風?!?p> 方尚笑了笑。沒有過多言語。
“主公,我想懇請主公一事?!?p> “伯言,你有何事但說無妨,不必如此遮掩。”
“主公,我想去見見幾個人?!狈缴姓f著道。
“見人?”孫禮愣了愣,隨后笑著:“伯言你盡管去就是了,我又不會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想去見誰都可以,又何必要來通知我呢?”
“主公,我要見的可都不是一般人,他們皆是帳中諸侯?!?p> 孫禮大笑了起來:“伯言,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曾見過我心氣狹小過,不過是見一下那各路諸侯而已,想去只管前去?!?p> “那多謝主公了。”方尚恭敬的作了一楫,隨后朝著別處走去。
“主公,怕是伯言此去是要給主公你帶驚喜回來了。”齊銘看著方尚離去,轉過頭笑著說道。
“哈哈,奉知,你與我想得差不多,別看伯言剛才那些話遮遮掩掩,可是他我還不了解嗎?沒有絕對的把握,那是不肯輕易將自己心中想法說出來與我聽的?!?p> “主公,其實這也不能夠怪伯言,他畢竟是個愛面子之人,生怕提前將心中無有把握的事告知,最后沒有干成,他會嫌丟臉的?!?p> “還是奉知你比較了解伯言啊,這家伙太愛面子了,我又不會把他怎么了,就是怕在我面前出丑。”
“呵呵,誰說不是呢?”齊銘無奈的說著道。
方尚在離開孫禮后,并沒有急著去找誰,而是在聯(lián)盟中散起步來。
“伯言?”這時,趙智在遠處看到了方尚,急忙走了上前,開口打起了招呼。
方尚微微一愣,隨后道:“原來是鵬達啊,看你這一臉的喜樣,近日恐怕沒有少得到重用啊?”
趙智笑了笑:“其實這還得多虧了老師,如果不是因為老師在燕王殿下面前舉薦的話,恐怕鵬達我還只是那常年留守于府中的幕僚而已?!?p> “老師?那老師這次有跟隨燕王殿下一起過來嗎?”方尚神色較為緊張問著道。
“伯言,你無需擔心,老師是當代大儒,燕王殿下器重得很,像這種行軍打仗之事,燕王殿下可不敢讓老師來冒這個風險。”
方尚聽完,這才頗為心安的點了點頭。
“對了,鵬達你為何在這里,如果我沒有記錯得話,燕王殿下的營帳可不在這里吧?”方尚疑惑的看向了趙智。
趙智神秘的笑了笑,說著道:“伯言,我們師出同門,這點事我也就不瞞著你了,燕王殿下是要我來請息州的那三位去他那里一下,至于具體去干嘛,鵬達就不好過于透露了?!?p> 方尚明白的點了點頭,說著道:“鵬達啊,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在燕王殿下面前為我家主公美言幾句啊?”
趙智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方尚的肩膀:“伯言,莫說你我?guī)煶鐾T,就說那孫郡守待人寬厚,我也是會在燕王殿下面前美言幾句的?!?p> 方尚點了點頭:“既然鵬達沒有忘記此事就好,你不是還要去找那三人嗎?應是要快些去,可千萬莫要耽誤了燕王殿下的事啊?!?p> “多謝伯言提醒了,那在下立馬就去?!壁w智告了別,急忙朝著不遠處走去。
方尚搖了搖頭:“看來這燕王殿下已是準備要整合了,只是希望能夠快些吧,如此也好全面應對秦唯的那十萬水軍?!?p> 說完,他也不再閑逛了,而是朝著自己主要的目標走去。
高鈺的營帳內,此刻他手捧著一卷兵書,仔細觀看。
“高別駕,倒是好有興致啊?!狈缴行χ_了營帳的簾布走了進去。
高鈺放下兵書,抬頭微微疑惑的看著那邁步走來的青年書生。
“敢問先生是為何許人也?”高鈺開口問著道。
“我不過是黎陽郡守府中的一個幕僚而已,突然興至,便想來看看高別駕?!?p> “黎陽郡守?”高鈺微微疑惑,他可不記得自己跟這黎陽郡守有何關系。
“高別駕你莫要想多,伯言此次來,真的不過是來看看別駕你。”
“看我?”高鈺更加疑惑,自己好似也不認得這人啊,不過出于禮貌,他站起身,說道:“先生請坐?!?p> 方尚沒有客氣,坐了下來:“高別駕,其實在下來,真的是很好奇,為何孟刺史要派別駕過來呢?”
“其實此事并無什么好奇的,末將不過是孟刺史的麾下,孟刺史因為要坐鎮(zhèn)易州,抽不出來身子,因此也就只能派末將代為過來了。”高鈺淡笑著說道。
“只是如此嗎?”方尚似乎是在自問,隨后笑道:“看來是在下好奇心頗重了?!?p> “不過在下雖是在具州,可是早就聽說過孟刺史以仁愛治州,不知是否真實?”
高鈺點了點頭?!跋壬?,孟刺史素來講究仁愛,又多崇尚儒家學說,治理州縣也難免運用仁愛之道。”
“高別駕很敬佩孟刺史嗎?”方尚問著道。
“那是自然。”高鈺一臉恭敬的樣子?!懊洗淌返娜蕫壑揽墒穷H得在下仰慕?!?p> “哦?!狈缴袊@了口氣?!翱墒俏衣犝f易州世家林立,哪怕孟刺史以仁愛治州,其治下的平民過得也不是過得很好啊?!?p> 高鈺一臉的怒容,隨后說道:“易州世家根深蒂固,皆是一群頑固不化之徒,若不是孟刺史講究仁愛,恐怕末將早就率領麾下蕩平了那易州諸多世家的府門了?!?p> 方尚有點奇怪的看著高鈺,隨后想了想,道:“高別駕,既然解了在下心中疑慮,那么在下就不好過多打擾高別駕了?!?p> 高鈺此刻怒容也是漸漸散去,“那末將就不恭送先生了。”
方尚起身離開,心中不斷嘆息,原本他觀這高鈺一身硬朗,許是沙場猛將,正想看看能不能拉攏一番,將其收為孫禮的麾下。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那孟匡的死忠粉,如不出意外的話,今生此人怕是拉攏不到了。
方尚失望的走出了營帳,第一個目標失敗了,不過他沒有猶豫,又朝著譚煥的營帳中走去。
譚煥不可能拉攏得到,這點方尚還是知道的,不過他此次去可不是為了拉攏,而是為了觀察此人。
畢竟譚煥手中握有著一萬大軍,是聯(lián)盟的頂尖勢力,他也不介意到時候幫助吳恪一下,為聯(lián)盟的穩(wěn)固出上一分力氣。
此刻,譚煥坐在營帳之中,而在他旁邊倒是站著一位老將。
老將頗為年邁,胡須已是有些發(fā)白,不過其中的英武之氣并不見少。
“師父,這聯(lián)盟中人也都不過是一些無膽鼠輩,我見他們都不敢與我直視,又何必與其混合一起呢?依我看,倒不如我們與他們分開,就憑我這一萬精銳,取下那秦唯的賊首不是唾手可得嗎?”譚煥想起剛才席間的眾人,厭惡的說道。
“子先,我知你勇武異常,可是這聯(lián)盟之中也未必有你說得那般不堪,而且你心氣太傲了,莫要將天下人都視為那些無勇之徒。”黃焯嘆了口氣。
“師父,并非是子先我小瞧了天下人,可是這聯(lián)盟中確實都是一些無膽鼠輩,就拿那鐘紹來說,領著五千兵馬,只是被我瞪了一眼,便不敢看我了?!?p> “要我說,當初李恒那廝來求見我們的時候,當時就該加入他們了,這樣也不要待在此,看一群無膽鼠輩在這里叫囂了。”譚煥還是有些子怒氣。
黃焯無奈的搖了搖頭:“子先,為師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言之文柔,必須稱其為先生。文柔先生是真正大才之輩,可惜的是如此大才之人卻是去投靠了秦唯,如果他愿意留下來輔佐子先你?!?p> “恐怕此刻討伐的就不是秦唯了?!?p> 譚煥雖然不屑,卻也沒有反駁,顯然在他眼里,李恒確實給他留下了些許較為深的映象。
“李恒……”
“文柔先生曾經救過我,這份恩情我會記下一輩子的,可是他都去了秦賊那里了,想要再挽留不也是無法了嗎?”
“唉~”黃焯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