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宴席上孫禮暢所欲言,不過聊得都是一些閑事,這些世家的掌權(quán)者們以孫禮為中心,所說的也都是一些追捧的話。
方尚看著眾人皆是微醉,不過他們幾人雖也喝了點(diǎn)酒,但不敢飲多,畢竟有孫禮在這里。
呂明一直在盯著王仲,他已經(jīng)有些煩躁了,很想此刻就將王仲殺掉,不過因為周潛坐在他的身旁,暗中壓住了他的手,這才讓他沒有動起手來。
突然,王仲見時機(jī)也是差不多了,站起來,舉起桌上的小酒杯,對著孫禮道:“郡守大人,今日能夠給予在下一個施展才華的地方,明遠(yuǎn)深感榮幸,現(xiàn)在此敬郡守大人一杯?!?p> 孫禮此刻正在和張旭說著話,聽到了王仲的話,轉(zhuǎn)過頭看去,亦是舉起來酒杯道:“往后能得到明遠(yuǎn)助我,乃是我之幸事,當(dāng)是我敬明遠(yuǎn)一杯才是。”
“大人言重了,明遠(yuǎn)我先干為敬,大人請自便?!蓖踔僬f著,抬起酒杯一飲而盡,飲完,似乎有點(diǎn)不勝酒力,酒杯從他的手中滑落下來,摔在了地上。
“啪――”這一摔,可是把眾人從酒勁中驚醒了過來。
張旭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說道:“明遠(yuǎn)啊,你醉了,要不先下去休息吧。”
坐在一旁的孫禮雖也是微醉,可是余光中倒是注意到了張旭神色的變化,抬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道:“明遠(yuǎn),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要不就坐在我身旁,這樣敬酒起來倒是無需在站立了?!?p> 王仲此刻已是離開了席位,向后退了幾步,道:“明遠(yuǎn)恐怕無法坐到郡守大人的身旁了?!?p> 方尚眼神示意了一下呂明,此刻呂明早就按耐不住了,騰的站起來,正準(zhǔn)備邁向王仲。
而此刻,房門被推了開來,涌入了十幾位持刀的蒙面人。
“唰――”一下子孫禮等人皆是站了起來,孫禮的酒勁全無,孫祐第一時間站在孫禮身旁保護(hù)了起來。
方尚目含精光,嘴角掛笑:“易云將軍還等什么?菜都上案板了,你這刀怎么不開始切了?”
“伯言?”孫禮疑惑的看向了方尚。
方尚轉(zhuǎn)過頭,笑道:“主公勿慌,這就是伯言我所準(zhǔn)備的一道菜,請主公細(xì)看此菜該如何烹飪。”
孫禮大笑了起來:“好你個伯言,居然瞞著我,準(zhǔn)備了這么一道大菜,看我回去該怎么收拾你。”
“主公,伯言可沒有瞞著你,他不是說過了此菜的廚子還沒有到,所以一直為煮,現(xiàn)在廚子到了,刀也有,菜也有,正是做菜之良機(jī)?!敝軡撔α诵?,為方尚辯解了起來。
“哈哈哈?!睂O禮已經(jīng)沒有了驚慌,畢竟有著方尚他們在,心中已安。
“王仲小兒,待我將你拿下?!眳蚊髋靠聪蛲踔伲绮蕉?。
王仲雖然沒有料到方尚已是猜到了自己的計謀,可是他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畢竟自己為了殺掉孫禮,準(zhǔn)備得還是挺充分的。
“爾等,還不快將易云將軍拿下?!?p> 蒙面壯漢接到了王仲的命令,齊身手持大刀向著呂明沖去。
此時,那些并不知情的世家掌權(quán)者們才從酒勁中緩了過來,見出現(xiàn)十幾個手持大刀的蒙面大漢,顯得驚慌。
“張公,你看此菜最后的主料是誰呢?”方尚一臉微笑的看著那已經(jīng)驚慌失措的張旭。
“啊?”張旭微微一愣,沒想到方尚會問起他來。“不知。”
“張公啊,我聽說王仲可是你的女婿,你又怎會不知呢?”方尚眼睛微瞇,在質(zhì)問起張旭。
聽到2方尚這話,孫禮面帶怒氣的看向張旭,他沒想到身為一個大世家的掌權(quán)者居然會聯(lián)合自己的女婿出這種低端的計策。
“張公,我孫禮可是一直敬重你,希望結(jié)果你不要讓我失望?!睂O禮這話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郡守大人,這王仲所行之計,老夫確實(shí)不知。還請郡守大人明察啊。”
“希望如此。”孫禮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也沒有過于怪罪張旭,畢竟身為啟縣第一世家的掌權(quán)者,剛才的惱怒不過是本能反應(yīng),現(xiàn)在的理智才是身為一位雄主該有的反應(yīng)。
此刻的呂明,在數(shù)十人的夾攻下愈戰(zhàn)愈勇,因為房間里太小,這數(shù)十人根本就無法施展全力,倒是被呂明連殺幾人,還奪到了一柄兵器。
“子敬,不要管我,上前去助易云?!睂O禮推了下一直站在他前面的孫祐。
孫祐微微愣了下:“可……”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孫禮說道:“易云,扔一柄刀給子敬?!?p> 呂明聽到此言,在殺了一人后,奪得其手中大刀,擲于后方。
孫祐急忙接過刀,邁步向前沖去?!耙自?,我來助你。”
王仲淡定的看著這一幕,退到了門外。
“公任,你覺得這個家伙這份自信能夠堅持多久?”方尚同樣淡定,小聲著問道周潛。
周潛搖了搖頭,道:“不知,不過看見子敬和易云再大殺四方,我也想上去練練手了?!?p> 方尚聽到此言,一臉驚訝的看著周潛:“你還會殺人?”
周潛淡淡的笑了笑:“撿一撿漏的本是還是有的?!?p> 方尚一臉無語,這個家伙……
很快,因為有著兩位武藝高強(qiáng)的人在,這數(shù)十人已經(jīng)被殺得自留一二。
原本擁擠的房間也一下開闊起來,這留下來的,不敢跟眼前這二人硬拼,也只是在迂回。
“余下者皆上,直取孫禮人頭,莫要和這二人硬纏?!蓖踔僦笓]了起來,說完,就匆匆要向樓下走去。
方尚時刻都在注意王仲,見其要走,連忙高呼:“易云,你的菜要跑了?!?p> 呂明聽到方尚這話,從殺戮中醒了過來,看了眼門外,早就沒有了王仲的蹤影,當(dāng)即說道:“子敬這些交給你,我去殺了王仲小兒?!?p> “快去,王仲必死。”孫祐回了一句,將一直纏住呂明的那兩個蒙面壯漢也拉到了自己這邊。
呂明脫開了身,提著刀快速沖出了房門?!巴踔傩海袢漳惚厮?。”
方尚見局勢又落入了自己掌控中,笑著轉(zhuǎn)頭看向周潛:“公任,要不你上去撿個漏,也好讓子敬不用打得那么辛苦?!?p> 周潛搖了搖頭,“我這本事,此時可是不能上去,子敬已是殺得興起,若是不小心被子敬誤傷了,那可就說不過去了?!?p> “公任,伯言,還有諸位,既然局勢差不多已經(jīng)定了,我們倒不如重新坐下來飲酒看戲如何?”孫禮笑著提議道。
“善。難得的一場好戲,不看可惜了。”方尚大笑了起來。
“是啊,能夠看到子敬施展真正身手,確實(shí)是一番樂趣。”周潛同樣是笑了。
隨后,三人皆是落座,飲酒看戲。
可是那些世家掌權(quán)者們,成天錦衣玉食,哪見得過這種場面,皆是腿腳發(fā)軟,能站著就不錯了,哪還能如同他們一般,平淡的飲酒看戲。
此時,大街上也是一片喧鬧。
王仲為何自信,皆是因為他早就在翠香樓將自己的三百府兵暗中布置在這里??墒菦]想到的是,這點(diǎn)早就被方尚想到了,因此有著一千大軍正等著他們出手。
“蔣元那家伙殺了幾人了?”狗子舞著手中長矛,刺入一位府兵身上,轉(zhuǎn)頭問向了同樣在殺府兵的雞仔。
雞仔在百忙中說道:“不知道,似乎挺猛的,他旁邊似乎已經(jīng)有幾個尸體了。”
“靠。”狗子回了句?!安灰衬羌一锉攘讼氯ァ!?p> 王仲匆忙下了樓,見到街上的場面,原本的淡定頓時慌亂了,情況已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仲小兒,哪里跑?”呂明緊隨其后跟了出來。
王仲不敢回頭,生怕稍有耽擱,急忙向前面跑去。既然殺不了孫禮一行人,那自然是保住自身的性命要緊才是。
“哼――”呂明見王仲還在跑,揮手奪過了身邊一位士卒的長矛。
長矛握于手中,目光鎖定了王仲的背影,揮手將手中長矛擲出。
矛中,人倒。
王仲死了,死得很輕易,一直追求保命之道的他,在今日放松了,因此他死了。
呂明跨步走上前,一把拔出長矛,一刀將其人頭斬落,口中呢喃幾句。
“吳丹,你救過我的命,現(xiàn)在我也算是為你報了仇,以后我不會再欠你什么?!?p> 割下人頭后,呂明又回了翠香樓,大街上的戰(zhàn)斗不需要他插手,也已經(jīng)快平定了。
此時,在翠香樓里面的戰(zhàn)斗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孫祐面帶潮紅的坐在座位上飲著小酒。
呂明走了進(jìn)來,將王仲人頭扔在了地上。說道:“先生,菜已經(jīng)切好了。”
方尚頗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向那些還沒有緩過來的世家掌權(quán)者們。
輕笑著道:“諸位,菜已經(jīng)備好了,不知哪位肯嘗一口在下所指揮做的菜呢?”
那些世家掌權(quán)者們看著王仲的頭顱發(fā)愣,一時沒有聽到方尚的話。
“張公,要不你帶個頭,先嘗上一口如何?也不知是否比得上那山珍海味?!?p> 張旭此刻雙目早已失神,又如何能夠聽得到方尚的此言呢?
孫禮笑了笑:“好了,伯言,就你這菜的賣相來看,就知不好吃,又怎么能夠為難諸位呢?”
“主公說得對,我這菜一看就知不好吃,也就不在這里獻(xiàn)丑了?!狈缴行α诵?。
“主公,看諸位的樣子應(yīng)該是無心在吃下去了,不如此次宴席到此結(jié)束,我們還是會營帳中,幾人小酌一番如何?”方尚看了這些失魂落魄的世家掌權(quán)者,不禁有點(diǎn)為他們感到擔(dān)憂。
孫禮笑了笑。
“也好,伯言,公任,子敬,易云,我們還是去營帳中再小酌一番。”
“善。”四人同是笑道附和了起來。
在五人離開后,良久,這些已是被嚇得癱瘓了的世家掌權(quán)者們在互相的攙扶之下,離開了這個惡夢之地,恐怕沒有半年的時間緩沖,他們事不會再過來的。
屋內(nèi),此刻就剩下了張旭一人,他也從失神中緩了過來,看著只有頭顱的王仲,嫌棄惡心,轉(zhuǎn)過了頭。
“唉,這下子可慘了,怎么就跟這混賬東西結(jié)為了姻親,真是害苦老夫我了?!睆埿翊丝绦闹袘n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