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孫禮坐在上首的位置。方尚等一行人分散在兩列站好。
突然間,方尚帶頭作揖高呼,“主公,現(xiàn)在朝堂動亂,離亂世已是不遠,既要應(yīng)變往后亂世,那必須要有一個章法,不可再如同以往一般直呼主公姓氏?!?p> “伯言此言有理,亂世中若想有一番作為,當必須要有章法。往后我等只可言主公,不可言主公姓氏?!饼R銘緊隨其后附和道。
接著,眾人皆是高呼主公。
孫禮看著他們,點了點頭,以往可以隨意直呼,那也是因為亂世還未開啟,現(xiàn)如今有著秦太師亂政,那隊伍中確實需要有一個嚴明的章法。
“善,各位皆是請起。往后伯言奉知為我軍軍師,子敬統(tǒng)御全軍,易云輔佐子敬,可有異乎?”
“吾等遵命?!狈缴幸恍腥擞质歉吆?。
“那這樣,如今易云將軍已是投入我軍麾下,接下來我方該何去何從?”孫禮環(huán)顧一眼眾人。
方尚首先站出了列。
“主公,如今易云將軍已是投靠,正所謂軍中不可一日無將,恐防在那啟縣的二千士卒生變,易云將軍應(yīng)當立馬趕回去,穩(wěn)住那啟縣的二千士卒,與此同時做好接應(yīng)我軍過河之準備?!?p> 孫禮點了點頭?!安运詷O是,那易云將軍確實應(yīng)當立馬趕回去,穩(wěn)定軍心,做好隨時我軍進攻啟縣之準備?!?p> 呂明站出了列,單膝跪地?!澳㈩I(lǐng)命?!?p> “主公,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當需一人一同跟隨將軍返回?!狈缴杏质情_口說道。
“嗯?”孫禮愣了愣:“那伯言你認為何人隨將軍返回最為合適?”
“當是公任?!?p> 周潛站在齊銘的身后,微微愣住,他沒想到方尚這么快就給自己展示才華的時機。
“嗯?!睂O禮點了點頭,又看向周潛,他對于周潛叫喚自己主公之事頗為滿意,這無外乎是承認了他要跟隨自己。
“那公任你可愿隨易云將軍返回否?”
周潛沒有猶豫,站出了隊列,道:“主公,吾愿往?!?p> “善。既如此,公任,易云當速去,子敬領(lǐng)兵需要做好易云那邊隨時發(fā)生變故的準備。”
“末將領(lǐng)命?!?p> 出了營帳,方尚立馬將周潛拉到了一邊。
“公任,此行須得小心那王仲,此人是一奸滑之輩,如今沒有易云將軍坐鎮(zhèn)大營,恐防回去之時生變,到時候真的就需要公任你臨機應(yīng)變了?!狈缴蓄H為擔(dān)憂的看著周潛。這一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人這次跟隨過去,出現(xiàn)變故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周潛笑著點了點頭,“雖然我無伯言你一般聰慧,可是一些臨機應(yīng)變的本事還是有些的,伯言你所擔(dān)心之事公任我也會時刻謹記的。”
方尚點了點頭,雖然他覺得自己的擔(dān)心恐怕是有點多慮,可是心中總有著一個念頭告訴自己,那王仲絕非等閑之輩。
隨后,他又是將呂明拉到了一邊。
“易云將軍,對于那王仲的監(jiān)管可有松懈?”
“先生放心,自從王仲小兒落入了我的手上后,我便命令了兩位我之親兵對其嚴加看管,出不得什么大事的?!?p> 方尚點了點頭,可是心中擔(dān)憂還是未曾散去,隨后又道:“將軍,伯言我知將軍身手了得,可是一旦將軍回去時,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變故,應(yīng)當?shù)谝粫r間保護好公任的撤離,至于那兩千士卒丟了就丟了,若是公任身上有損,相信等將軍回來,主公恐怕不會輕饒了將軍?!?p> 呂明神色凝重,他雖不知方尚為何要說出此言,可應(yīng)該也是有著一定理由的。
“先生大可放心,有我易云在,就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公任的一根汗毛?!?p> 方尚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呂明并不是一個口大之人,既然有此言,那也會盡到全力去保護周潛。
方尚揮了揮手,示意呂明可以離開了。
這時,齊銘笑著走了過來?!安裕闶菗?dān)心有什么變故?”
方尚點了點頭。
“其實伯言你大可不必擔(dān)心的,且不說那易云將軍之勇猛,就說公任也不是一個癡傻之人,一旦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好的地方,肯定會做好第一時間撤退的?!?p> 方尚點了點頭,對于齊銘的這一說法他還是比較認同的。
“好了,伯言,也不需要擔(dān)心這么多,主公還在營帳中等著我們呢。”
“主公在等我們?”方尚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齊銘。
“嗯??峙掠写笫律塘?,我們也快點過去吧?!?p> 方尚點了點頭,跟隨齊銘又回了營帳。
“主公……”方尚話還沒說出口,孫禮就笑著從首位上走了下來。
“伯言啊,有人時你叫我主公無錯,可這無外人時,你還是如同以往喚我季先便可?!?p> 方尚點了點頭,沒有推脫?!安恢鞠葹楹斡忠獙⑽液头钪匦聠净貋恚俊?p> “伯言,奉知,你們先落座?!睂O禮指了指兩側(cè)的席位。
待方尚和齊銘坐了回去后,孫禮才是開口道:“伯言,奉知,我將你們又喚回來,是想談一談這往后的天下大勢?!?p> “天下大勢?”方尚微微一愣,他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朝中突然出現(xiàn)了動亂,對這天下大勢也揣摩過幾分。
“伯言,奉知,你們二人認為那秦太師是何人?”
“亂朝之梟雄?!狈缴袥]有猶豫,直言道。
“野心大者?!饼R銘緊隨其后也是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孫禮點了點頭,方尚和齊銘都說到了點上。
“那你們二人認為如果秦太師篡位成功的可能性有幾分?”
“十分,秦太師既然敢在朝堂之中行虎狼豹之計必是對往后之事都做了一定的準備。而這金陵皇城中握著一股天下水師,如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恐怕這天下水師五萬兵馬數(shù)百樓船已是握于秦太師之手,只等時機成熟之刻,便會殺害那已淪為傀儡的燕昀帝?!?p> “如同伯言所言,秦太師篡位之心早已存在。”
孫禮點了點頭,又是問道:“那如果秦太師篡位成功后,何人能擋其鋒芒?”
“天下中當有三人可以抵擋?”
“哦?是哪三人?”
“大皇子,三皇子,鎮(zhèn)北王?!狈缴幸灰坏莱隽诉@三人的名號。
其中大皇子秦王和鎮(zhèn)北王手中皆是握有重兵,又常年鎮(zhèn)守邊疆,在南燕的名號極大,而這三皇子手中并無重兵,就連一個謚號都沒有,只是才氣響徹天下。
孫禮微微疑惑,看著方尚?!斑@秦王和鎮(zhèn)北王手中皆是握有精兵強將,可這三皇子為何能夠當?shù)貌阅氵@般認定呢?”
方尚笑了笑。
“季先,你可知三皇子豢養(yǎng)三千死士的故事?”
“略有耳聞。”孫禮點了點頭,他早就聽說過三皇子也是一個愛才之輩,只要是稍有些許本事之人去求三皇子,那幾乎都是有求必應(yīng)的。
“季先,我說如果秦太師真想稱王,最大的阻礙也許并不是秦王和鎮(zhèn)北王,反倒是那個還沒有謚號的三皇子?!?p> “為何?”齊銘和孫禮皆是疑惑了起來。
“如今三國之中,唯有北齊還些許強盛,鎮(zhèn)北王統(tǒng)帥著麾下十萬大軍一直在跟北齊進行交鋒,一旦南燕內(nèi)亂,北齊必定大舉進攻,恐怕鎮(zhèn)北王無法脫身?!?p> “而那秦王也是一位野心勃勃之人,雖然西蜀之地內(nèi)亂無南燕這般多,可是近年來一直兩線開戰(zhàn),本就國力低下的西蜀,現(xiàn)在早就是窮兵黷武,如果秦王有謀圖天下的想法的話,一定會跟西蜀耗下去,因為南燕沒了于他關(guān)系并不是太大,只要拿下西蜀之地,便可養(yǎng)精蓄略圖謀天下。”
孫禮和齊銘聽完了方尚的解釋,皆是點了點頭,方尚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那伯言你認為三皇子?”
“三皇子如同伯言我先前所言,他的才氣早已冠絕天下,只要等秦太師篡位之后,他只要登高一呼,南燕各地諸侯無不響應(yīng)號召?!?p> “嗯?!睂O禮神色頗為凝重,以三皇子的愛才之心和那冠絕天下的才氣,恐怕真的只是登高一呼,那瞬間就能拉出一只可以對抗秦太師的隊伍來。
“伯言,奉知,那你們認為今后我們應(yīng)該何去何從?”
“當先奪下黎陽,后養(yǎng)精蓄略,以觀天下大勢之走向。如若三皇子真的發(fā)出了剿賊令,我等就更應(yīng)該響應(yīng)號召,前往皇城剿賊?!?p> “伯言此言大善,可是……”孫禮沒有將自己的憂愁接著說下去。
齊銘領(lǐng)悟到了,開口說道:“三皇子雖是才氣過人卻無雄心,一旦真的發(fā)動了剿賊令,只會推動這亂世快速前進,到時候我等方可在亂世中一展身手。”
“如奉知所言,我觀那三皇子雖有養(yǎng)士三千之名聲,可卻無雄心,胸中懷著一顆儒弱文人之心,并不足以為慮?!?p> 經(jīng)過方尚和齊銘的提點,孫禮心中的憂愁一下子消散開來。大笑道:“伯言,奉知,爾等二人真乃是吾之左膀右臂。”
“能為季先的左膀右臂才是我二人之幸事?!狈缴泻妄R銘同樣是笑了起來。
啟縣。
周潛和呂明乘舟已是渡過了涇河,當他們回到啟縣駐守在涇河的大營中,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變故。
“將軍?!?p> “將軍?!?p> ……
面對著這些手下尊敬的稱呼自己,呂明面容含笑皆是點頭示意。
他聽完孫祐的那一番計策后,都有點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無領(lǐng)兵之才了。
“公任先生,恐怕伯言先生有些擔(dān)心過多了?!眳蚊餍χ軡撜f著話。
周潛同樣是笑道:“伯言也是憂慮太多了,現(xiàn)如今看來將軍的士卒并無什么動亂,過上一會,我們也該發(fā)消息去通知伯言他們?!?p> “此言大善。”呂明笑著點了點頭。一切都是那么一帆風(fēng)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