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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臨破曉

十二章 守護

桑臨破曉 心晗悅 2610 2019-11-09 20:14:23

  太子出了宮,浩浩蕩蕩的隊伍往將軍府行來,街上冷冷清清,昨日的刺殺轟動全城。

  京兆尹全部出動,才一日一夜時間,這啟臨城已是被翻了個底朝天。

  這邊才查完,刑部和兵部都出動了人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徹查,城門早已封禁,準進不準出。

  太子坐在輦上,出宮門一刻多鐘,便到了將軍府門口,守在門口的小廝見太子親臨,忙進門通報。

  “啟稟夫人,太子殿下來了,已經(jīng)快到府門口了!”

  關昕月剛喂溶則喝了粥,粥喝完他便又沉沉睡去。溶桑桑和溶爵已被攆回各自院子休息去了。聞言,關昕月起身,把青松叫了進來。

  “太子殿下親來,我得出去迎迎,將軍拜托你看著。”

  青松應是,提著劍,站到溶則床頭,關昕月則匆匆出門去了。

  桑樂院里,溶桑?;匚莺?,吩咐小娥備水,她洗了個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卻是放心不下溶則。她起身欲往月蒼閣去。卻聽叩門聲響起。

  小娥小跑著去開了門,是心竹端了百合粥過來:“小姐喝碗粥再睡,夫人傳話說小姐在主院沒吃好飯,特意交待奴婢做的?!毙闹耠p手端著托盤,關切的說。

  溶桑桑不禁感慨,這絕對是親娘呀,她點頭往回走。小娥把粥端了送過來給溶桑桑。

  心竹的手藝不知是哪兒學的,真的是沒話說。酥軟的百合,糯糯的小米,加了蜂蜜,甜甜的,還有一股茉莉花香,這一小碗粥,也不知費了多少心思?

  喝完粥,小娥收了碗筷出去,溶桑桑在屋內(nèi)來回踱了兩步,她還是想再去看看爹爹。

  小娥卻急急推門進來,道:“小姐,太子殿下親自來咱們將軍府了。”

  溶桑桑并不意外,問:“可進了月蒼閣了?”

  小娥道:“怕是還沒進,奴婢遇到進去通報的小廝了,他正往府門跑呢,想來夫人也是要出門去迎的?!?p>  “娘親也要去迎?那誰來照看爹爹?我去吧!”

  說著,溶桑桑就快步往月蒼閣走,小娥跟在后面,進了月蒼閣,聽身后溶爵的聲音響起:“妹妹,妹妹!”

  溶爵小跑著追了上來,溶桑桑無語,道:“哥哥從軍營趕回來,連夜奔波不累嗎?怎的不好好休息又跑出來了?”

  溶爵不服氣,道:“妹妹連夜守著爹爹,不也沒休息嗎?”

  兄妹倆說這話往里走,進了臥室,關昕月已經(jīng)出去了,溶則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青松提著劍站在床頭屏風前。

  見兄妹倆進來,青松拱手行禮,兩兄妹見父親似是睡了,放輕了腳步。溶桑桑走到床前,認真觀察著溶則的傷勢,肺部創(chuàng)口已在愈合,肌肉組織也在漸漸生長,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速度雖然極慢,但是,總有長好的一天。

  看一切無異,溶桑桑這才放心下來,又想起待會兒太子要來,她略一猶豫,轉到了床頭屏風后面。

  溶爵有些不解,溶桑桑朝他噓了一聲,道:“懶得行禮?!?p>  溶爵無奈搖頭笑笑,妹妹有時像個大人,太成熟懂事兒,這會兒倒是像個調(diào)皮的孩子。

  沒一會兒,外面?zhèn)鱽砺杂行┼须s的人聲,靠近臥室,聲音漸漸小了。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關昕月率先進門,而后太子就跟著進了門。

  “見過太子殿下。”溶爵和青松單膝下跪行禮。

  太子一抬手,顧不得他們,他神色沉重,一進門眼睛忍不往先往床榻上望去。

  看床上閉著眼睛面色慘白的溶則,他心中唏噓不已,問道:“將軍如今傷勢如何?”

  關昕月略一沉吟,道:“將軍剛才已經(jīng)醒來,喝了碗粥,這會兒又睡過去了,有勞太子殿下掛心?!?p>  太子有些訝異,太醫(yī)院不是說溶則不成了嗎?怎的這邊人都醒了?他心中疑惑,面上卻是恰到好處的誠懇的笑容:“如此甚好,父皇聽了定是歡喜?!?p>  “托陛下鴻福,家夫才能死里逃生?!?p>  太子在床前矗立,良久,他才又開口道:“夫人照顧將軍辛苦,有何需求隨時可來東宮尋我?!?p>  說罷他便要起身告辭,心菊卻是端了茶水進來。

  “罷了!改日再喝吧,我得將這好消息告訴父皇去,父皇還在宮中等著呢?!?p>  關昕月福禮道:“叫陛下憂心,妾身惶恐?!?p>  太子抬手道:“夫人快快請起,溶家世代忠良,護衛(wèi)我西寧江山百姓,立下汗馬功勞,本宮替天下人謝過了。”

  說完他朝溶則深深作揖,而后起身,再不多言,告辭離去。

  回去路上,他思量著,這太醫(yī)院的太醫(yī),真是不靠譜,不過還好,溶則沒死,他還活著。

  溶家,不止在西寧,就是在周邊數(shù)國,都是具有相當威懾力的。

  溶家世代為將,領兵打仗無人能及,溶家軍個個以一當十,最重要的是,溶家以忠勇立家,除軍務外,從不插手朝政,更不會結黨營私。

  就這一點,他和父皇一樣,都愿給予溶家足夠的信任。

  西寧東、南、北三面都是虎狼環(huán)伺,若一朝溶則身死,怕是暗中窺視的豺狼都會聞風而動。

  太子回宮,立馬往明德殿走去,到了明德殿方知朝會已散。他又匆匆往華西宮而去。

  華西宮中,皇帝坐在書案前,他見太子進門,起身急急問道:“溶則如何?”

  太子見皇帝焦急,忙道:“溶大將軍無礙!”。

  “無礙?”皇帝訝異。

  太子這才道:“溶大將軍已經(jīng)蘇醒,我去的時候雖然在沉睡,可兒臣看他氣色還算不錯?!?p>  砰!皇帝重重一拳砸在書案上,道:“太醫(yī)院如今是越來越不濟事兒了?!?p>  “父皇息怒,當心龍體?!碧右娀实郯l(fā)怒,忙勸道。

  皇帝沉吟片刻,道:“這刺殺明面上,針對的是溶家,可這背地里,卻是朝著咱們賀蘭家,咱們賀蘭皇室來的。若溶則真出事兒,國內(nèi)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可就彈壓不住了?!?p>  宮里太醫(yī)院一道宮墻后,一個身著太醫(yī)官服的人,焦急的來回踱步。

  “哼!你倒是有臉來?!一個年輕的男聲,聲音又尖又細。

  那太醫(yī)聞言,卑躬屈膝道:“下官盡力了,那溶家上下戒備,實在沒有辦法直接下手。”

  “你當初不是說十拿九穩(wěn)嗎?怎的?如今事兒辦不成,倒還有理了?”

  “下官無能!下官惶恐!”那太醫(yī)磕頭如搗蒜。

  尖細的聲音幽幽的道:“你是無能,是該惶恐,事兒辦不成就罷了,還露了首尾,如此,主子可就留不得你了。”

  太醫(yī)雙腿打顫,跌坐地上,哀求道:“下官無能,下官該死!可我兒尚幼,請主子手下留情,留他一命吧!”

  說完,他便又對著面前的太監(jiān)磕頭。

  “別別別!別求咱家!也別磕頭,這額頭磕壞了,就不好了?!?p>  太醫(yī)聞言,心如死灰,還是喃喃道:“下官愿死,只請主子看在下官盡心竭力的份兒上,饒我兒一命?!?p>  那太監(jiān)陰惻惻的道:“主子向來仁慈,你既然愿意死,主子自然會替你高家留著血脈?!?p>  地上的太醫(yī)聞言,眼淚滂沱,叩頭道:“下官愿死!”

  太監(jiān)咯咯笑了,道:“都是聰明人啊。咱家最愛和聰明人說話,你是太醫(yī),如何死,不用咱家教你了吧?”

  太醫(yī)目光死寂,道:“下官知道,會尋個無破綻可尋的死法?!?p>  太監(jiān)便轉身離開,邊走邊道:“高斌那小子命好啊,有個好爹,不像咱家,被親爹送到這高墻之內(nèi),挨了一刀?!?p>  “呵呵呵呵!”他邊走邊又笑了起來。

  “咱家最講公平了,還好還好,咱家也還了他一刀。呵呵呵呵…”

  幽幽的聲音遠去,太醫(yī)從地上起來,面色平靜的整理好儀容,穩(wěn)穩(wěn)當當往太醫(yī)院走去,見到同僚他如往常一樣,笑呵呵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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