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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風之花雨

第七十四章 宮青雅

興風之花雨 蕭風落木 2017 2019-12-06 18:05:00

  黃剛峰忽然嘆了口氣,回刀入鞘:“黃某既然拔出兵器,便即認輸。”

  高瘦青年不住升騰的氣勢給他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下意識拔出武器想要擊破。

  其實真打起來未必會輸,奈何諾言破了,只能認輸。

  王龜緊提的心立刻松了,有些炫耀似的瞟了風沙一眼,向蘇環(huán)笑道:“這便是我招賢館的高手?!?p>  蘇環(huán)轉(zhuǎn)目深深凝視他,忽而嫣然一笑。

  本不算絕色的臉龐隨著這抹笑容,竟如晴日下鮮花初綻般絢爛明麗。

  王龜瞧著這抹突然明媚的笑容,竟不免有些恍惚,猛然覺得這相貌普通的女子笑起來還真好看。

  風沙歪著腦袋,心下偷笑。

  王龜居然在青龍密使跟前搶著和隱谷扯上關系,蘇環(huán)不下狠手才見鬼了。

  這小子要倒大霉了。

  王老爺子這時說道:“現(xiàn)在便是這位少俠守擂,如果無人勝過,侍衛(wèi)長一職非他莫屬?!?p>  風沙陡然回神,拿眼睛去瞄云虛。

  這個高瘦個子明顯是隱谷的人,等于破了云虛設下的走私之局。

  要不要幫她一把呢?

  轉(zhuǎn)念想想今天被她坑了不少錢,頓時熄了幫忙的心思。

  云虛木無表情的板著俏臉,似乎察覺到風沙看她,微微轉(zhuǎn)頭,兩人對上視線。

  風沙笑了笑,做口型道:“求我呀!”

  畢竟是自己的情人,只要開口相求,他還是會幫的。

  云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扭回臉不理人。

  風沙聳聳肩不以為忤。

  他對走私?jīng)]興趣,既然事不關己,當然高高掛起看熱鬧。

  眾人等了一陣,仍舊無人挑戰(zhàn)。

  王老爺子輕咳一聲,待要說話,一個像冰珠碰撞的清冷嗓音響起:“我來了。”

  這嗓音動聽到一聽便令人永生難忘。

  一字字間伴著若有似無的寒意,像是順著你的耳朵鉆進你的胸腔,冰涼的小手握住你火熱的心臟,慢慢收緊,使它驚惶失措,怦怦重跳。

  這嗓音仿佛有股神秘的引力,引得眾人止不住的轉(zhuǎn)頭,順著聲音望去,然后視線便被牢牢吸住。

  風沙臉上止不住的變色。

  一個絕色玉人不知何時站在那里,雖然蒙著面紗看不清樣貌,單論氣質(zhì)絲毫不遜色宮青秀,誘人的身材曲線有過之而無不及……

  反正極其夸張,足以把尋常男人的眼珠子都給瞪掉。

  然而骨子里透出來的冰寒煞意,能把這些男人瞪掉的眼珠子給凍在半空,隨后摔地而碎。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充滿著致命的矛盾,絕美之姿引人心動,冷煞之態(tài)引人心驚。

  就像發(fā)現(xiàn)一尊巧奪天工的玉雕,忍不住伸手撫摸,恍惚美在云巔。

  卻在下一刻發(fā)現(xiàn)玉雕遍體生寒,竟是千年萬年凍下的寒玉,這股極寒迅速順著你的掌心蔓爬至頭頂至趾尖,直到凍裂你的心。

  風沙死死低頭,恨不能躲到桌子底下去。

  盡管蒙著臉紗,他當然認得這女人,這就是宮青秀的師姐宮青雅,被他賣給云虛的望東樓女殺手首領。

  與其說是賣,其實更像丟掉燙手山芋。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這個女人了。

  自從宮大師將升天閣傳給宮青秀,宮青雅就像走火入魔一般,一天比一天冷,越來越瘋狂。

  終日沉溺于練劍與殺人,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這樣下去,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反噬,他可不想被這瘋女人給惦記上。

  難怪云虛不擔心這個擔當走私的侍衛(wèi)長花落別家,原來是讓宮青雅做最后的壓陣。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在風沙記憶中,敢和宮青雅動手的人沒一個還能活著,宮青雅要殺的人沒一個還能不死。

  上次白虎那群殺神攜帶連弩強攻三河幫,居然都被宮青雅帶著人生生擋下。

  風沙實在想不到單對單情況下,誰還能是她的對手。

  終于有江湖人認出了宮青雅的裝束,牙關打著顫道:“她……她好像是西風山莊的……”

  本來鴉雀無聲的大廳似被吹過一陣寒流,不少人開始打起了哆嗦。

  西風山莊是望東樓對外的名號,不但在江湖上鼎鼎大名,非江湖人士同樣如雷貫耳。

  西風山莊不但干著殺手買賣,還干的光明正大,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總之,殺的絕對不止江湖人。

  沒人知道西風山莊在哪,一襲形制特別的素色風裙便是其招牌裝束。

  飄飄風裙掃過之處,幾乎無人生還。僅有寥寥人有幸成為活口,西風山莊才為人所知。

  種種流言匪夷所思,少數(shù)真實多數(shù)揣測,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西風山莊現(xiàn)身于大庭廣眾之下。

  宮青雅的視線落在高瘦青年臉上。

  高瘦青年的身體像風中秋葉一樣顫抖起來,這雙冰冷無情的明眸像天威降臨般壓住他的頂門,使他無可抗拒的垂首。

  隨她轉(zhuǎn)眸,便似一柄無形的冰劍橫掃而過。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任何想要反抗的意志都在瞬間被凍僵凍碎,旋即碾壓成冰沫。

  云虛到王老爺子耳邊低語。

  王老爺子干咳一聲:“柔公主決意將侍衛(wèi)長之職托付于這位姑娘,諸位可有異議?”

  話都說到這份上,誰還能有異議……除了二王子。

  這是唯一一個插手水運走私,王姐還無法阻擋的機會。

  他對這個侍衛(wèi)長志在必得。

  眼睛直勾勾的瞪著王龜,眼珠子都瞪紅了。

  王龜又不傻,使勁低著頭裝作沒看見。

  二王子心下大怒,干脆躍過他,直接盯住一位重金禮聘來的江湖高手。

  那中年人面色微紅,猶豫少許,硬著頭皮起身道:“我有……”

  才吐出兩個字,一只賽雪欺霜的纖手驀地掐上他的頸子。

  整個人被倏然提高,雙足離地。

  就像魚兒被突然揪出了水面,拼命擺尾。

  冰冷的手,刺骨的寒,迅速凍僵了脖子,凍住了喉管,凍紫了臉龐。

  中年人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偏偏僅是輕微的甩動雙腿。

  宮青雅冷漠的看著他,不像舉著一個人,倒像抓著一條無力甩尾的小蛇。

  然后一擰,這人就吐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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