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風沙吃了幾塊點心,捧著杯熱茶靠在躺椅上消食。
宮青秀忽然來了,還帶著一個魁梧的男人,不但親自替他開門,而且落后半步,不敢與他并肩。
宮青秀擁有眾多簇擁,對外一直保持很高的姿態(tài),走到到哪都是眾星捧月,哪怕對王子都不假辭色。
這本是風沙才有待遇。
風沙起身相迎:“這位是?”
宮青秀略微低頭,美眸低垂,不敢瞧他,兩頰浮起羞澀的紅暈。
“鄙人王龜,青秀的朋友?!?p> 這人年紀不大,模樣還算英俊,很有些男人氣概,不過和宮青秀站在一起并不般配。
也是宮青秀太過出色,還真難找到和她般配的男人。
“原來是青秀的朋友,請進請進?!?p> 風沙笑容滿面:“伏劍還不去泡茶,青秀你愣著干什么,客人來了也不招呼。”
宮青秀輕咬下唇,顯得有些緊張。
兩人關系十分微妙,風沙從沒表達過追求的意思,但要說對她一點想法也沒有,實在也不太可能。
當下這種情況,她真擔心兩方發(fā)生沖突。
風沙體貼道:“這樣,你去后廚準備些下酒菜,待會兒一起喝一杯。”
宮青秀偷瞄他一眼,輕輕點頭。
風沙轉(zhuǎn)向王龜笑道:“誒~還站著干什么?都是朋友,千萬別客氣?!?p> 伏劍這時端來熱茶點心。
宮青秀趕緊使個眼色,帶她去后廚。
王龜明顯不耐跟風沙廢話,坐下后直接轉(zhuǎn)入正題。
此來便是邀請風沙加入他們。
在王龜看來,風沙一直被他們玩弄于股掌之上,這次被他們營救,還處在他們的“保護”之下,所以在心態(tài)上有種優(yōu)越感,姿態(tài)擺得很高。
風沙聽了一會兒,暗自搖頭。
王龜單純認為他是個搭上公主關系的富豪,話里話外頗有些瞧不起的意味。
一件用來攻擊迅翔商行的武器,直接利用就是了,何必拉入伙?
應該是宮青秀說了不少好話,這才給他一個加入他們的機會。
也正因為宮青秀的態(tài)度,導致王龜對他充滿敵意,似乎憋著勁想要壓過一頭,更隱約透出施舍的味道。
這種心態(tài)下,說話自不免刺耳。
風沙不覺氣惱,反而感到好笑。
這伙人就是一群提線木偶,以為每個行動都是自己想做的,其實根本是云虛在后面扯線。
整件事相當復雜,牽扯甚多,他們只看到了最表面那一層,居然還以為掌控全局。
井底之蛙,不值一怒。
王龜費半天口舌,風沙只是微笑。
這令人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王龜幾乎拂袖而走,想到宮青秀才強壓下脾氣,暗忖給你爆點猛料,讓你也長長見識。
“不妨告訴你,迅翔商行的后臺便是兩位王子?!?p> 風沙聽得一愣。
迅翔商行的后臺分明是朱雀是玄武是云虛是他,反正絕不會是兩位王子。
說實話,他倆目前還不夠格。
王龜見風沙的表情終于起了變化,露出個“總算把你小子嚇住”的得意笑容。
“柔公主重新掌權便立刻圍了兩位王子的府邸,足以說明一切?!?p> 風沙更呆。這都什么跟什么??!
“只要迅翔商行完蛋,兩位王子便逃不過罪責。到時你也有功勞,柔公主定會高看你一眼?!?p> 風沙哭笑不得,他用得著云虛高看?面上作驚訝狀:“你是說柔公主借機打壓兩位王子?”
王龜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我們能從王宮禁衛(wèi)手中救你,自然也能知道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事?!?p> 風沙吸吸鼻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云虛安插的那個奸細真特么能胡扯。
因為兩位王子是迅翔商行的后臺,所以打擊迅翔商行就能波及兩位王子,使云虛在王位爭奪中占得上風。
聽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起碼邏輯是通的,王龜這伙人也就信了。
于是迅翔商行私販兵器的證據(jù),在他們看來奇貨可居,為了和云虛直接搭上線,王龜便跑來找他。
其實打一開始就是云虛調(diào)王龜出城查這船私貨,這件事她想捅開,隨時都能捅開。如今仍舊留著,要么時機未到,要么還在布局。
這伙人明顯受到了誤導,作出了完全錯誤的判斷,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那奸細也算兩全其美,一番看似很有道理的胡扯,既替他和這伙人拉上關系,也沒甩開自己的主子。
風沙沉吟少許,婉拒道:“茲事體大,請容我想想。”
他不是拒絕王龜,而是敲打那個奸細。
云虛對他有許諾,還輪不到一個小奸細在那兒賣弄聰明。
在王龜看來,這就是給臉不要臉了,冷冷道:“青秀說風少是個聰明人,千萬別做不聰明的事?!?p> “王兄誤會了?!?p> 風沙淡淡道:“上次遞張條子請柔公主派幾個侍衛(wèi),結(jié)果事后挨了頓訓斥,這回又逃脫王宮禁衛(wèi)的押解。別說引薦,現(xiàn)在我都不敢見公主?!?p> 既然人家認為他是個搭上公主關系的幸進之人,那就干脆順水推舟。
一番拒絕的話出乎預料又在情理之中,完全符合人家對他的看法,保證想發(fā)火都找不到理由。
王龜果然有些傻眼,嘴巴張張又閉上,愣是說不出話。
遞條子要侍衛(wèi)是幫他查案,從禁衛(wèi)手里劫人也是他們干的,導致風沙如今沒法引薦公主。
人家之前又不知情,所以根本怪不著。
怎么像是他們自己挖坑埋自己?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偏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宮青秀忽然端了兩盤冷碟和一壺溫酒從后廚過來,擱在桌上,分別給兩人滿上酒杯。
來的很是時候,算是及時化解尷尬。
風沙沖她笑了笑,舉杯向王龜敬酒。
王龜理都沒理,起身道:“看在青秀面上,風少在這里考慮多久都行,也就一天三頓飯的事,我們還管得起。告辭?!?p> 宮青秀眸中透出不滿的神情:“風少是升天閣的東主,也是青秀的朋友,更是青秀的恩人,他愛住多久住多久,輪不到王副衛(wèi)代青秀給他面子?!?p> 自己的未婚妻居然向著別的男人說話。王龜自然又羞又惱:“恩人還行,不是恩主就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