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鑰華朝路文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于先生這個(gè)稱呼,他早已習(xí)以為常,在大順為上官御醫(yī),如今在這大越,人人稱他為先生,他倒也習(xí)慣。
“你這是?”他瞅了一眼推車上的婦人,問道。
“小生的母親腿上生了骨刺,到處都尋不到麻拂散,今日正好沅神醫(yī)在,便讓小生……”路文明沒有隱瞞,對著先生一一說明。
又是麻拂散,上官鑰華怔了一下,將手收回衣袖里,緊緊拳起,瞅了瞅婦人的腿,下意識(shí)道:“先去前面茅舍。”
路文明應(yīng)是,趕緊將母親推過去。
母親腿有不便,只能在山腳下,等安頓好,他便上山去請?zhí)渝瑢?,就是沅神醫(yī)。
“先生,沒有麻拂散,太子妃真得能行嗎?”進(jìn)了茅舍,將母親安頓好,路文明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忍不住用探究的眼光,看向上官鑰華。
“你剛才不是稱其為神醫(yī),怎么又不信了呢?”上官鑰華蹙眉,反問他,語氣淡淡,若是細(xì)聽,定是能聽出微微的怒意來。
路文明被他反問,不知所措,臉頰變得通紅,“我,我馬上去請沅神醫(yī)?!闭f著,撒腿就往山上跑。
見婦人呻吟不止,上官鑰華眉頭擰了擰,還是走了上去,緩緩俯下身子,將手搭在婦人微微屈起的左腿上,不用猜,也知道是這條腿有毛病。
“夫人可是這條腿生了骨刺?”上官鑰華將手搭上去,輕輕地按了一下。
“啊,”婦人的腿猛地抖動(dòng)了一下,哪怕輕輕按一下,也疼痛難忍。
上官鑰華的心猛地咯噔一下,暗腓:若是有麻拂散,這婦人也不至于如此遭罪。
看著病人忍受折磨,上官鑰華于心不忍,看不得,只好走到了外面,等著夕沅從山上下來。
他定在門口,朝上山看,有幾個(gè)人影走來,最前面有一白裳隨風(fēng)搖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如今成了太子妃,沅兒依舊喜歡一身白衣。
上官鑰華瞅了瞅自己的白色衣衫,嘴角浮過一抹苦笑。
他和沅兒諸多相通,卻,卻……
“沅姐姐,你慢點(diǎn),小心一點(diǎn)肚腹?!闭堕g,耳邊穿過陶姑娘的聲音,上官鑰華回過神來。
“小心點(diǎn)。”他慌忙上前,一把扶住夕沅的左胳膊。
“大哥,你又把我當(dāng)孩子?!毕︺淇匆娚瞎勹€華,盈盈一笑,她就喜歡大哥這般斯文儒雅,卻又百般細(xì)膩的樣子。
上官鑰華溫潤一笑,和陶姑娘一左一右,扶著夕沅往前走。
進(jìn)了茅舍,那婦人抬起頭來,看到眉眼俏麗的夕沅,先是一愣,再瞧她微微鼓起的肚腹,不由地眼前一亮,露出驚艷來。
明兒在家說,女神醫(yī)是太子妃,有了身孕,行動(dòng)多有不便,如今竟愿意為她下山來。
婦人自然是感激不盡,恨不得跪下來,感激涕零,可惜,這腿啊,不爭氣。
她淚眼婆娑,“民婦見過太子妃?!闭f著,就要從竹榻上挪下來。
“夫人不必見外,在沅兒眼里,世人并無貴賤之分,只要是病患,醫(yī)者皆是一視同仁?!毕︺涞恍Γ疽馑s緊躺回去。
婦人怔愣,眼睛往一旁瞅了瞅,見明兒對著她點(diǎn)頭示意,才放心地又躺了下去。
“沅兒,沒有麻拂散,你要?”上官鑰華欲言又止。
夕沅看著大哥,不言,好看的眸子卻浮過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