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峰交會之后回大越?”蕭暮然有些不可置信。
“是,他說和那沅公主一起?!笔捔鐚嵉?。
“小六,本王子都有些懷疑,你到底是誰的人!”蕭暮然有些心煩,冷厲更加。
“主子,小六是大越的人,絕對不敢背叛主子?!笔捔蛄讼聛?,拱手作揖。
蕭暮然死死地盯著他,很快又恢復了溫潤,“下去吧,有事隨時來報?!?p> 蕭六退了下去,他從來都知道大王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也從來不會被他溫潤的表象所蒙蔽,越王病了,心卻不糊涂,只是,大越的宏偉藍圖,二王子真得肯嗎?
一個人若是不愛江山,只愛美人,該如何?
蕭六忐忑起來,若是美人死了,興許,發(fā)憤圖強,也未嘗不可!
他不由地打了個冷顫,萬一美人是他的逆鱗,怕是會得不償失。
算了,不到萬不得已,美人還是留著吧。
“聽說,那沅公主建了所醫(yī)學院?”蕭暮然問著屬下。
“回主子,是,規(guī)模宏大,在不遠一處山上?!睂傧氯鐚嵳f著打探到的消息。
“不遠處,離這兒不遠?”蕭暮然思索著,眉頭皺了皺。
緊鎖的眉頭,絲毫不影響他俊朗的容顏。
“是,主子,明日開院。”
“去準備一份厚禮,明日本王子要去祝賀?!笔捘喝恍α诵?。
屬下愣了一下,主子這是要生事?
“還不快去,要貴重,明日不可生亂。”蕭暮然怕他誤解自己的意思,又叮囑道。
屬下緩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宮里送了一塊大石頭到藥山去,夕沅聽聞,便和辰軒趕了過去。
對于那什么峰交會,夕沅沒什么心思參加,不過要是又醫(yī)者的交流,她倒是愿意一聽,取長補短,多學習總是沒壞處。
夕沅趕到的時候,上官鑰華正指揮人,將大石頭立在學院門口處。
夕沅瞅了那青石,足有一丈高,青石已立穩(wěn),幾個石匠將下面用碎石牢固好。
上官鑰華走到跟前,看著石頭上的題字念了起來,“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一樹一獲者,谷也;一樹十獲者,木也;一樹百獲者,人也。我茍種之,如神用之,舉事如神,唯王之門?!?p> “皇上好氣魄!”上官鑰華笑著感嘆道。
“管子·權修,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父皇志向高遠。”蕭辰軒也跟著感慨道。
夕沅看著他,有些出神,原來辰軒并不是一介武夫,他,竟然如此博學。
“原來,你竟也明白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道理?!毕︺湎胫€是說了出來。
蕭辰軒淡淡一笑,不語。
上官鑰華苦笑,沅兒覺得自己的夫君莫不是一介武夫?
“大哥,那塊紅錦包裹的是什么?”夕沅見不遠處有長長的一塊紅蓋。
“那是皇上親筆題的字,協(xié)和醫(yī)學院?!鄙瞎勹€華溫潤一笑。
“那個明日再掛上去?!彼肿氛f道。
“那這石頭上的字?”夕沅又問。
“沅兒,你沒看嗎?是皇上題的,上有他的署字?!笔挸杰幱X得沅兒有些傻氣的可愛。
夕沅若是知道某人嘲笑她傻,估計某人夜里就要睡地上了。
夕沅嘻嘻一笑,有些尷尬,她真沒細看。
光顧感慨,原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道理,古人亦懂,從古至今,從未變過。
“今日你們便留這兒吧,山上有客房,明日便不用來回奔波?!鄙瞎勹€華見天色已晚,便開口挽留。
夕沅瞅了一眼蕭辰軒,見他點頭,便留了下來。
上官鑰華心揪痛得厲害,這種情緒,哎,放下其實真得很難。
“大哥,走吧?!毕︺湫χ屔瞎勹€華帶路。
山上人多,不過都是些公子哥,但都是讀書人,亦都知書達理。
將要入夏的山上,傍晚很涼爽,又因是月圓夜,夜色格外明。
一群人在溪水邊上,談天說地,談古論今,夕沅也跟著漲了不少見識。
文人之間的聊天,少不了詩詞歌賦,大家即興作詩,夕沅‘借鑒’來的文采不錯,又被大家重新認識了一番,莫世子看她的樣子,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
最讓大家刮目相看的是,蕭世子原來不僅武藝高強,詩詞歌賦也不一般,大家便覺得,這蕭世子配神醫(yī),似乎也不差啊。
嚴凡坐在角落,一直一言不發(fā),見仰慕的女子大放異彩,更多的還是傷感,為自己沒有早遇到夕沅傷懷。
月上中稍,大家即興而歸,一夜好眠,等待明日的開院儀式。
公雞剛剛啼鳴,夕沅和辰軒便準備起身。
和大家伙用過早膳,便有賓客上門恭賀。
青山先生安排人將皇上御賜的牌匾掛了上前,協(xié)和醫(yī)學院幾個鎏金大字,在靈翠的山間,分外的顯眼。
老教授跟著桃子一起來時,正見夕沅在門口看著這幾個大字發(fā)呆。
“好樣的?!崩辖淌陂_口道。
夕沅聽到聲音,有些激動,眸子里淚光充盈。
明白她的人,終于來了。
“陶祖父,桃子?!彼滩蛔?,落了淚。
蕭辰軒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見沅兒看著那老者落了淚,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還有那種疏離,陌生,總有種融入不進的落寞感。
他總覺得這樣的沅兒,是他從不曾見過的,淡淡的憂傷,這種世界里,沒有他。
這種感覺,他不喜歡,心里的空寂,讓他沒有著落。
“等這里的一切開始正規(guī),您就過來授課吧?!毕︺溟_口道。
“好!”老教授沒有多言,只是簡單的一個字,便代表了千言萬語。
蕭辰軒瞬間明白,這位老者,懂她,懂他的沅兒,而他不懂。
“公主,大越大王子蕭暮然來了?!备韴蟆?p> 府丁都是上官卓安排的人,都是上官府上有些武藝的護院。
“他?”夕沅愣了一下,看著蕭辰軒。
“沅兒,隨他好了,我在?!笔挸杰幧焓謹r住她的肩,柔聲道。
府丁領著陶祖父和桃子先進去。
“公主這學院真是氣勢磅礴啊,這地方好,風景宜人?!笔捘喝灰灰娤︺?,笑著夸贊道。
“多謝大越王子美言?!毕︺浠匾坏?。
“慕煉也在,正好,今日咱們好好喝一杯?!笔捘喝挥洲D向蕭辰軒道,似乎剛剛瞧見他。
“喝酒怕是喝不了,這是學院,不適合喝酒!”蕭辰軒不客氣道。
“啊,本王子忘了,按說你我兄弟,應該喝一杯,算了,今日不勉強,改日咱們回大越王室,好好痛飲幾杯,到時候不醉不休?!笔捘喝灰琅f溫潤一笑,不氣不惱。
蕭辰軒冷冷地瞅他一眼,不理他。
夕沅因之前被劫之事有些惱怒,只是今日這種場合,便笑道:“暮然王子是貴客,里面請吧。”
“本王子就不進去了,來人,將禮物呈上來?!笔捘喝恍χ暗馈?p> 后面的小斯跑上來,直接將禮物遞上。
夕沅讓府丁接了過來,“多謝王子美意?!?p> “不是什么貴重之物,文房四寶,本王還有事,先告辭了,峰交會上見?!笔捘喝恍α诵Γ坏认︺溟_口,便轉了身。
夕沅有些詫異,這是?
“夫君,這該不該收?”夕沅問道。
“沅兒,收著吧,既然這么明目張膽的送來,怕是不敢有什么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