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兒還在街上聽聞郡主醫(yī)術(shù)厲害,不成想,這詩亦作的出色?!笔捇腹Ь吹馈?p> “沅妹妹確實(shí)有才華,這詩作的甚妙,韻律優(yōu)美,又很是應(yīng)景?!笔拺浨缃舆^夕沅遞過來的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清香撲鼻。
“蕭使者客氣,夕沅也多謝王妃美言?!毕︺湫χ幢娙说捻雍苁乔宄?,亦如平日般鎮(zhèn)定。
這般的淡若,蕭桓暗喜,看來這少主夫人不光有美貌,且聽這詩作,真心不錯。
只是醫(yī)術(shù)?
大越王朝,太醫(yī)不少,這女子從醫(yī),委實(shí)不多見。
“沅兒都作完詩了,不如大家也各來一首,如何?”李弘煜提議道。
大家愣神,皆不上前。
“那我先來,梅寒樹枝宮苑里,枝枝紅艷躍稍頭……”李弘煜見眾人不開腔,只好自己先來。
詩詞歌賦倒也精通,不說太好,但絕對是上上之作。
見二皇弟開了口,李弘燁也來上一首,“宮墻內(nèi)數(shù)枝梅花,翹首之姿春留意,眾人觀之嘆紅嫣,且又到侖春宮宴?!?p> 眾人笑了笑:燁王爺這,也算工整。
李弘翰和李弘轅亦分別作了詩。
蕭辰軒壓根就沒想開口,他美其名曰道:“夫妻自是一體,既然沅兒做了,那便代表過了。”
瞧瞧,這恩愛秀的,酸死一桿人。
“堂哥,你這也太能賴了,好歹也得自己作一首不是?”蕭憶晴放下架子,親切地喚了一聲,故作嬌滴狀。
李弘燁見自家王妃這般不顧禮儀,有些微怒,不過,轉(zhuǎn)即又釋然了,王妃之前說過,蕭世子木訥,卻不曾站隊(duì),若是以后,……
“燁王妃有禮,辰軒剛才說了夫妻本是同林鳥,正好,燁王爺作了一首不錯的詩詞,王妃若是嫌費(fèi)心,也可不作?!笔挸杰幚渎暤?。
蕭憶晴被堵得一時語塞,臉色微紅。
李弘燁心里憤懣:看來,這蕭辰軒不是木訥,根本就是不識抬舉!
“不如,蕭使者也來作上一首如何?”夕沅打斷了話,轉(zhuǎn)向蕭桓道。
“蕭桓真是慚愧,這詩詞歌賦,還真是樣樣不通,用百姓的話說,便是一竅不通啊?!笔捠拐吖傲斯笆郑δ樁疡?,滿是歉意。
“蕭使者掃興了啊,若是不會詩詞,不如舞上一劍如何?”李弘燁不知怎么,就說了這么一句。
作為皇家的大皇子,如今都封了府邸,又娶了親,按說應(yīng)該話語得體。
豈料,讓千里而來的使者,在宮中舞劍,還真是聞所未聞。
既然人家皇室的人開了口,蕭桓亦不好推辭。
不遠(yuǎn)處的侍衛(wèi)正好配有劍,李弘燁招手,便見侍衛(wèi)解下佩劍,恭敬地遞給了蕭桓。
蕭使者瞅了幾位皇子,又看看燁王妃,還有少主夫人。
他動了心思,若此刻動手,定是會引起大亂,少主亦在,若他在一旁相助,這四位皇子,便會成為劍下亡魂,越王的大業(yè)則指日可待……。
蕭桓沉浸在自己為大越勾畫的宏偉藍(lán)圖之中。
“蕭使者,請吧?!毕︺湫χ驍嗔怂?。
“燁王爺,這佩劍,蕭桓便不用了,正好郡主剛才折了一支梅花,不若用它替劍如何?”蕭桓笑著看向李弘燁夫婦。
蕭憶晴驚詫,順手又將梅枝遞了過來,笑了笑:“蕭使者想得周到,畢竟刀劍無眼,這梅枝剛剛好。”
蕭桓接過梅枝,站到了亭子外的不遠(yuǎn)處。
此時,天上依舊飄著小雪花,不時地落在他的發(fā)絲和長衫上。
夕沅不時地看向他,這才注意到,蕭桓穿了一身的長衫,分明就是大順的穿衣打扮。
而此刻,蕭桓手拿梅枝,騰空而起,雙腳輕落在一棵梅花樹上。
夕沅片刻不曾眨眼,對于習(xí)武之人,她向來仰慕。
只見他輕點(diǎn)梅枝,輕輕躍起,衣袂飄飄,單手揮舞,煞是快絕。
夕沅還沒來得及看清招式,便見他收了手,從梅樹上一躍而來。
梅樹上的清雪束束落下,卻不見梅花凌落。
夕沅看直了眼,這人的輕功不在辰軒之下,起碼能打個平手。
幾位王爺紛紛叫好,不知是真心實(shí)意,還是因顧及虛偽的禮節(jié),總之,這蕭使者輕功不錯。
這時,一位侍衛(wèi)走進(jìn)亭子,在夕沅耳畔輕語了幾句。
蕭辰軒還來不及發(fā)怒,便見夕沅的臉色微變。
“沅兒,怎么了?”蕭辰軒緊張道。
“辰軒,太后吩咐,擔(dān)心你們打擾使者休憩,天色漸晚,請侍衛(wèi)盡早送其回驛站歇息?!毕︺涞恍Γ戳怂谎?,又瞟過其他幾位,最后將目光落在蕭桓身上。
蕭桓剛進(jìn)亭子,便聽到了夕沅的這番話。
“太后思慮周全,既然如此,蕭桓今日便告退了,先回驛站,若眾位王爺不棄,可隨時到驛站坐坐?!笔捇腹傲斯笆?,算是給眾位告別。
很快便被侍衛(wèi)領(lǐng)著往宮外行去。
幾位王爺見蕭使者離開,本打算再稍坐一會兒,畢竟天色也并非太晚。
“幾位王爺,皇上病了?!毕︺湔酒鹕恚o鎖了眉頭,低沉道。
李弘燁聞言,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其他三位王爺也起了身。
蕭辰軒站著,蕭憶晴也跟著站起身。
“來人,送王妃回府?!崩詈霟顡P(yáng)聲道,語氣不乏慌忙。
夕沅知道眾人著急,她也不敢耽擱,畢竟剛才侍衛(wèi)說,請自己過去,若是王爺們都在,太后說也一并請了過去。
夕沅瞅了蕭辰軒一眼。
蕭辰軒沉了沉心思,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
轉(zhuǎn)身離宮而去。
幾位王爺步子飛快,夕沅跟在后面,飛奔著。
“柳侍衛(wèi),父皇怎么個情況?”李弘燁急急道。
“回王爺,屬下不知,太后只說請沅神醫(yī),若是見到王爺們,一起過去。”柳侍衛(wèi)倒也實(shí)誠,句句不落,如實(shí)稟道。
“皇上在皇后寢宮?!绷绦l(wèi)接著又道一句。
幾位王爺瞬時頓了腳步,這是什么狀況?
夕沅愣了一下,卻未止步,萬一皇上病急,分秒都是命!
平日里不覺得皇宮有多大,今日竟走了許久,步子也沉了許多。
夕沅實(shí)在不耐,飛身躍起,這輕功雖不咋地,卻怎么也比走步強(qiáng)數(shù)倍。
五人進(jìn)得皇后的院落,進(jìn)了屋子才發(fā)現(xiàn),皇上躺在榻上,而李皇后在一旁偷偷抹淚。
蕭太后神色凝重,端坐在那兒。
夕沅瞅了瞅她,甚是欽佩,這宮里辦著宴呢,若是哭哭啼啼,既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眾人方寸大亂。
夕沅不再猶豫,上前:“沅兒見過太后。”
蕭太后不多言,指了指榻上的皇上。
夕沅沒忸怩,亦沒用帕子,直接上手搭上李明皇的脈搏。
她眉頭再次擰緊,一臉正色。
幾位王爺屏住了呼吸。
整個屋子一片靜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