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國人來說,最尷尬一事莫過于主人好心請客卻早早醉倒,若是男主人請客,則更為奇恥大辱。
第二日陳尚東一覺醒來,羞愧地立刻躲去洗手間,過一會去廚房做好早餐,才知曉廖杰四人昨晚就乘車回去了,于是趕緊打電話問候,所幸并無大礙,滿臉通紅的他只得大拍宓妃馬屁:“哎,我就奇怪了,你的酒量怎會那么大?”
宓妃不免洋洋得意:“我們那邊的人從小就喜歡喝,而且都是高度白酒,這樣下來自然酒量都大。你不知道白俄羅斯本來是全球喝酒最多的國家嗎?人均酒精消費量是17.5升?!?p> 陳尚東豎起大拇指大拍猛拍:“戰(zhàn)斗名族,果真是麻辣雞翅!”
宓妃一愣:“什么意思?”
某人尷尬了,不會拍到馬腿上了吧?
“我說的是俄語啊,意思是戰(zhàn)斗名族真棒,難道不對?”
宓妃糾正道:“當(dāng)然不對,是借此,麻辣借此?!?p> 好不容易臉色平靜的某人臉上再度暈紅朵朵:“哦,麻辣借此,哈哈哈?!?p> 吃過早餐后,兩人收拾一番才出門,去超市買了水果和花籃后直奔醫(yī)院而去。
既然閻秉初識相,來而不往非禮也!
病房里,陳尚東見到了做完手術(shù)的閻秉初和情緒低落陪護在側(cè)的他的母親。
對閻紹敏的死,他到現(xiàn)在還有些心虛,故而對死者家屬格外愧疚:“阿姨,對于閻叔的離世,我表示抱歉,因為那天我確實給他打過電話,我......”
閻母瞥一眼漂亮得驚人的宓妃后打斷道:“陳先生,你不用說了,昨天我曾訓(xùn)斥過秉初,這事怎么能怪你呢?那天我雖在廚房,卻看到他在陽臺上磨蹭半天,拿手機打了好幾個電話,留下的遺書也言明自己的死跟誰都無關(guān)。哎,死老頭子走得干脆,他兒子倒好,一門心思認定是你在作怪。末了,還是你救了他。醫(yī)生都跟我說了,幸虧我兒送來及時,不然這腿可就廢了,我在這里還得謝謝你呢,陳先生。”
“阿姨,您可千萬別客氣,當(dāng)不得謝,您叫我東子就好。閻叔怎么說也是做過領(lǐng)導(dǎo)的人,怎么倉促間就火化了呢?”
閻母抹淚道:“我也是不想讓他再去驚動故人,麻煩人一輩子了,到老還要麻煩人大老遠跑來祭奠,何必呢?”頓了頓打量宓妃后問兒子:“秉初,這女子花容月貌的,真是你同學(xué)嗎?”
閻秉初紅著臉不答,宓妃笑著道:“是啊,我的確跟他同班四年呢?!?p> 閻母越發(fā)唏噓,過一會起身道:“既然這樣,你們年輕人聊,我去打開水?!?p> 等老人出去后,閻秉初遞過來一個信封:“這個...還你的?!?p> 陳尚東也不矯情,接過信封直接揣進兜里。
“你不點點么?”
“不用了,萬把塊錢的事,左右信得過。怎么樣,你好點了嗎?”
閻秉初點了點頭:“好多了,過幾天保準(zhǔn)能出院?!?p> 陳尚東見床頭空蕩蕩的,不由問道:“高月沒來過?”
“他怕你找麻煩,早躲去京城了。那個,宓妃......”
“什么?”宓妃見他猶豫,不由睜大眼睛問道。
“你曾說想去京城闖蕩,最好是躲開高月那幫人。”
陳尚東插嘴道:“哪幫人?近衛(wèi)軍?”
閻秉初點頭,“你知道?”
“聽說過,是范騰他們對嗎?”
“對,范騰這人素來狠毒卻講義氣,貪色而又癡情,若聽高月提起宓妃,眼見沒了我做擋箭牌,勢必會來糾纏,到那時宓妃只怕不好脫身?!?p> 宓妃不屑:“怕什么,京城是天子腳下,他敢動粗不成?”
“動粗他倒不敢,陰招不斷防不勝防卻是必然,就像那年...算了,我好意而已,你們自便?!?p> 陳尚東見閻秉初面對自己和宓妃的時候依舊有些不自然,便坐了一會,等閻母回來后打過招呼就離開了醫(yī)院。
走出醫(yī)院,陳尚東攛掇道:“閻秉初的媽媽好像挺舍不得你呢?!?p> 宓妃翻了翻白眼:“她舍得舍不得跟我有什么打緊?”
陳尚東干笑著轉(zhuǎn)移話題:“走走走,前面有家銀行,咱看看賣歌的錢到帳沒有?”
五分鐘后,兩人走出銀行。
宓妃驚嘆道:“這才幾天啊,你就有了25萬進賬,果真收入比我高多了?!?p> 陳尚東解釋道:“我早說了,這里面有十萬塊是你的?!?p> “不,我才不要呢?!卞靛坏裳?,轉(zhuǎn)身離開。
南楚省人民醫(yī)院高級病房里,臉色蠟黃的楊雨菲不停地嘮叨著:“你說你這么大個人,怎么總跟媳婦吵啥?她不肯來醫(yī)院就不來唄,你別說她,換個人誰愿意整天往醫(yī)院跑?這味不是味細菌還多的地方,是該少來。媽這病啊自己知道,頂多也就一年半載的,你犯得著嗎?”
臉色陰沉的楊思海不耐道:“媽,你別老說這些,你身體棒著呢,好好養(yǎng)病比什么都好?!?p> “你看你,說這些就不高興。行,媽不說,前兩天過來那華子回去了?”
“媽,你咋老提起他呢?我都跟你說三回了,他當(dāng)天就回辰河了。”
“他父親......”
“米盛山,在辰河做官呢?!睏钏己>o皺眉頭答道。
“你看你,咋那么不耐煩呢?”
“媽,我沒不耐煩?!睏钏己?纯赐蟊?。
“你父親今天回來,該去接他了吧?我這沒事,你快走吧。”
“沒事,我再陪你一會?!?p> “不天天陪著呢嘛,快走吧?!?p> “行,那我先去機場,下午再過來?!?p> “去吧。”
看著兒子走出病房,楊雨菲艱難地坐起來,看著窗外的藍天白云,喃喃念著米盛山的名字,臉上意外地多出一抹紅來。
走出醫(yī)院的楊思海剛上車,腰間的手機響鈴。
“查得怎樣?他真在杭城嗎?”
“是的,確實住在杭城,我們在酒吧見過他?!?p> “一個人?”
“身邊還有個女孩,很漂亮?!?p> “好,我知道了。你把他的住址發(fā)給我,然后留在那里待命,兩天后我有新的指示,其他人回來。”
“明白,老板?!?p> 掛斷電話,楊思海笑了笑,“你啊,也就這點出息。在車上碰到什么樣的女人,竟連京城都不去了?,?!?p> 想想后他撥通一個電話,“香港待得習(xí)慣嗎?”
“還好,老板?!?p> “查得怎樣?有進展嗎?”
“還在排查中,你也知道,香港的單親家庭多,這需要時間?!?p> 楊思海冷聲道:“我要你兩天內(nèi)必須有結(jié)果,能做到嗎?”
“我盡力而為吧,請你相信我很快就有結(jié)果?!?p> “結(jié)果只是一方面,保密更重要,若被人發(fā)現(xiàn),你該知道后果如何。”
“我知道?!?p> 星城白云國際機場航站樓內(nèi)空無一人,陰沉著臉的趙德良帶著喋喋不休的魏明芳提前走出來,后面不遠處跟著管家趙瑞和保鏢權(quán)泰宇、遲瑞華。
“我就知道那狐貍精要跑來美國找你,下次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行了,你這一路都在念,煩不煩?”
“你嫌我煩了是不是,趙德良我告訴你,你要敢忘恩負義我不會讓你好過。老實交代那電話到底誰打的?前頭你還哄我,自打那個電話后,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趙德良陡然止步,“你再提那電話試試?”
魏明芳被丈夫異常陰冷的表情嚇住了,一時間張著嘴說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