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鳳落深淵
鳳舞這些天有些煩躁,高考前的第一次摸底考試,她的成績很不理想,雖然在年級里排名還在二十名以內(nèi),可是按照老師以往摸底考試的經(jīng)驗,她的這個成績想考上大學很困難,就算是上專科也有些難。
她很著急,離高考只有三個多月,如果不能快速提高成績,她就將不得不與心愛的人分開了,雖然也可能去云陽打工陪林峰,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把每張試卷都分析了幾遍,基礎(chǔ)知識掌握不牢是個主要問題,這個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鉆”課本,而接下來就是瘋狂地做題,各課目練習冊、模擬卷不知做了多少,堆在桌子上高高的幾摞。每天晚上熄燈后,她還要在水房里學習到后半夜,而早上五點她又爬起來學習。
此刻鳳舞正睜著酸脹的眼睛看書,眼圈黑黑的,眼睛里滿是血絲。旁力的飯盒里剩下一些菜,上面放著半個饅頭,那樣子明顯是已經(jīng)涼了。
樓道里傳來女孩子們的說笑聲,宿舍的門被粗暴地推開,靳小紅和四個女孩勾肩搭背地走進宿舍,她們似乎喝了酒,一陣濃烈的酒氣從她們身上散發(fā)出來,“鳳舞,你還在…學習啊,怎么飯也…沒吃!”靳小紅的舌頭有些硬,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說:“鳳舞,那么拼命…干嘛,你學習…都那么好!女人嘛,找個好人嫁了…嫁了就行了,那么苦自己…干嘛?”
鳳舞苦笑,她們怎么知道自己的苦楚呢,哎,跟她們說也無意,“你們吃完飯了?”靳小紅臉上仍有些潮紅,一屁股坐在鳳舞的床上,“鳳舞,你…不知道,今天跟我們…跟誰一起吃飯?”
其他幾個女孩也湊過來,“鳳舞,你猜猜…!”鳳舞搖搖頭,“這我怎么能猜到,我認識嗎?”靳小紅的舌頭仍在打結(jié),“你…你不認識,賊帥…,個子也高?!迸赃呉粋€女孩似乎發(fā)現(xiàn)靳小紅沒說全,急忙補充道:“特有錢,今天的飯錢還是他給的?!闭f完,臉上便浮現(xiàn)出迷醉的神情。
鳳舞扭回頭問:“你們說的是誰啊?”靳小紅已經(jīng)躺著鳳舞的被子上,嘴里呼呼地道:“是鎮(zhèn)長的兒子,甄宇凡,有錢,有地位,關(guān)鍵還很帥,要是能嫁…嫁個他就等著享福了。”旁邊一個女孩不滿道:“誰說他要娶你了,他娶的人…是我?!倍硪粋€女孩卻爭辯道:“他要娶我,你長得那么矮,他不會喜歡你?!薄罢l說的,你都一百三了,他才不會娶你呢!”剛才的女孩立刻回懟回去。
而靳小紅卻躺在鳳舞的被子上打起了呼嚕,鳳舞無奈,起身來到床邊拍打靳小紅的肩膀,“小紅,小紅,醒醒,我扶你回床上睡?!苯〖t睜開迷離的眼神,搖搖晃晃地坐起來,“鳳舞,鳳舞,你猜剛才我看見誰了?”鳳舞答道:“甄宇凡,我知道了?!?p> 靳小紅推了鳳舞一把,沒想到卻反彈回到被子上“不對,是林峰,我看見林峰了。”鳳舞一驚,“你說,你看到誰了?”靳小紅眼神迷離,嘴里念叨著:“是林峰,我看見林峰了?!兵P舞不敢相信,“你喝多了吧,看錯人了!林峰在云陽上學呢,怎么會在鎮(zhèn)上呢?快回床上睡覺!”說著又伸手去扶靳小紅。
靳小紅把胳膊一伸,擋開鳳舞的手,“誰說我看…錯了,我…我沒看錯,就是林峰,是林峰,我看見他就在飯館里,旁邊還有…還有一個女人,那女人真漂亮,一看就是城里的,是城里的,穿得衣服真好看,咱們鎮(zhèn)上沒有,沒有?!兵P舞半信半疑,她知道靳小紅喝醉了,可是自己又有些拿不準,難道林峰回來了,可是他要回來,怎么不來找自己,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嗎?
鳳舞急忙問:“在哪個飯館,什么時候?小紅,林峰在哪個飯館?”靳小紅眼睛又閉上了,鳳舞使勁拍著靳小紅的肩膀,靳小紅才慢慢睜開眼,迷茫地看著眼前的鳳舞,等鳳舞又問了一遍,她才似乎聽懂了,“就是街拐角,街拐角的那家羊肉館,現(xiàn)在還在呢!”
鳳舞一把把靳小紅扔在床上,急忙穿上衣服就往出跑,后邊傳來一個女生的喊聲,“鳳舞你去哪啊,馬上要熄燈了?!兵P舞管不了那么多,她要去驗證靳小紅的話是不是真的,說實話鳳舞有絕對把握認定那是靳小紅的醉話,可是,只要與林峰有關(guān)的事情,鳳舞的自信就蕩然無存了,她一定要親眼證實,哪怕白跑一趟也無所謂。
女生宿舍離飯館還有段距離,鳳舞一路小跑著,心臟劇烈運動著,鳳舞覺得它要跳出胸腔了,可鳳舞的腳步卻不敢停歇,她前腳剛踏出中學大門,這大門便從她身后關(guān)上了,她卻渾然不知。
當她終于來到飯館窗外,窗內(nèi)的情景卻讓她如墜冰窟,從頭涼到腳,而她的心卻也像是落入深淵,怎么也到不了底。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落在塵埃里,濺起一陣陣塵埃翻卷著騰入空中。
此時,飯館里黃子華和肖宏不知去向了,只能看見林峰正和許寧邊吃邊談,不時能看見許寧露出燦若夏花的笑臉,而林峰的笑容也始終綻放。鳳舞的心比北方春天解凍的河水還要涼,“林峰你怎么能這樣,你回來也不告訴我,不來找我,現(xiàn)在卻還在這兒陪著女孩吃飯,有說有笑,那女孩真漂亮,難道你變心了?還是你從來就沒愛過我?難道我們從小到大都是錯的嗎?如果你不曾愛我,那為什么還要給我希望,既然實現(xiàn)不了,為什么你還要立下誓言,你不記得我們的誓言嗎,我們要一起走出去,我在努力,而你卻背叛了。既然沒有你,我還堅持是為什么?”
鳳舞的內(nèi)心灰暗到極點,在她身上發(fā)生的一切都讓她喘不過氣來,自信心被踐踏在塵埃里,她不敢進去和林峰理論,她在那個女孩面前無比自卑,家庭、父母、學業(yè)、前途,甚至是最重要的愛人都讓她看不到希望,她已經(jīng)失去前進和堅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