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放了我!”
虛影奮力掙扎,凄厲嚎叫,可那玉璽明顯是了不得的寶物,吸力越來越大,當跨過一個臨界值之時,虛影哧溜一下,被吸了進去。
玉璽剎那間光芒大作,隨即又化作金光,遁入了僵尸的腦門,噼啪一聲,僵尸氣息暴漲,體表呈現(xiàn)出古銅色。
突破了!
銅尸!
銅尸相當于金丹真人,但體表堅硬如銅,力大無窮,又能飛天遁地,比之尋常的金丹真人不知強了幾許,楊肆手一招,收回陣旗,與陸嫣雙雙現(xiàn)出了警惕之色。
那銅尸現(xiàn)出人性化的表情,沉聲道:”兩位小友不必擔心,我并無惡意,說起來,還要多謝兩位小友給的造化,這個空間就要坍塌了,先出去再說。”
說著,伸手一招,把神像遺留下來的戰(zhàn)甲、披風、大劍與靴子卷起,再以渾厚的真元裹住楊肆與陸嫣,向著水晶門的方向急奔而去。
銅尸奔跑起來奇快無比,連楊肆都自愧不如,但周圍的噼噼啪啪悶響仍不絕于耳,壁障上隱隱有裂縫出現(xiàn),顯然隨時會崩潰。
四處都是空間崩潰來臨前的擠壓感,好象一種浩然的力量即將把自己分解為最本源的夸克,以爭分奪秒都不足以形容其兇險,奪的是毫秒,納秒!
喀啦聲已經(jīng)變成了爆裂聲,巨大的壓力也開始撕扯起了身體,就在這時,僵尸一步邁過水晶大門。
“嘭!”的一聲,象是氣球炸裂,后面的空間消失了,不過空間的崩塌也至此而止,大門完好無恙。
只差一線啊,楊肆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狂跳,后背和額頭的汗水如漿般一層層的落下,這還是他頭一次,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陸嫣也是如此,臉都嚇的蒼白。
反倒是銅尸,無知者無畏。
而此時,那水晶大門一閃,消失在了黑暗中,這大門能抵抗空間崩潰的沖擊,顯然是個好東西。
只是可惜,沒法弄走,銅尸不可能停下去找大門,但轉(zhuǎn)念一想,大門如果是作為定位使用,取走就等于失去坐標,很可能迷失在虛無空間里,一輩子出不去。
畢竟法則在虛無空間中失效,沒有時空的概念,一個點即無限大。
回去時有銅尸帶著,同樣走了三百六十五步,回到墓里,楊肆的心情已與來時不同,既有著險死還生的僥幸,也有著對許遜的感慨。
許遜在道家赫赫有名,比葛洪、陶弘景的輩份還高,典籍稱他為許真人,許神仙,史載飛升上界,可誰能想到會埋骨于此,如果不是走到了第九層,又有誰會知道他為蒼生所做的犧牲?
這才是真人??!
何為真人?
真如不二!
楊肆暗暗嘆了口氣,望向了銅尸,略一遲疑,問道:“尊駕可曾記起生前之事?”
那銅尸晃了晃腦袋,擰著一對眉骨,不確定道:“記起了一點點,好象……我叫劉秀,字文叔,其他的,可能還要修為再高點才能回想起來。”
“什么?”
楊肆面色大變!
劉秀,漢室中興之主,東漢開國皇帝,人稱天命之子。
史書記載,劉秀率兩萬兵馬與王莽數(shù)十萬大軍決戰(zhàn),突然天降隕石,落入莽軍,莽大敗,自此劉秀有了天命之子的稱號。
再回過頭想想,劉秀死后數(shù)千年尸身不腐,一點性靈不滅,那玉璽又是個了不得的法寶,歷七千年,破繭化蝶,修得銅尸之身,這般經(jīng)歷,就連楊肆都相信劉秀是天命之子。
“小友了解我的過去?”
劉秀訝道。
“如果那人就是你的話,你是上一個世代受人贊頌的賢明君主,你出身貧苦,但天資卓越,結(jié)束戰(zhàn)亂,中興漢室……”
楊肆把劉秀的平生事跡和盤托出,同時,他想到了穆王。
穆王、光武均是尸身不腐,保留性靈,那么,會不會有更多的帝王并未真正的死去?
而且他隱隱有種感覺,穆王與光武的出現(xiàn),絕非偶然,仿佛有一張無形的手在操控這一切,突然,楊肆想到了秦始皇陵,作為千古一帝的秦皇,會不會也沒真死呢?
陸嫣卻是詫異的看了看楊肆,如此辛秘,娓娓道來,楊肆在她眼里,更加神秘了。
劉秀也沉默了許久,才嘆了口氣:“千年蒼桑,彈指而過,山河不復(fù),人亦非人,想不到我劉秀還能再活一世,此皆小友之功,請受我一拜!”
說著,就要拜下。
“不敢當,只是機緣巧合,尊駕莫折我陽壽?!?p> 楊肆連忙避開,這真是開玩笑,無論是從年齡、修為還是身份來講,這一拜是萬萬當不得。
劉秀也不堅持,袖子一甩,從冥尊那兒卷來的寶物落到地上,便道:“這四件寶物我大概看了下,都是法寶,此劍能加持攻擊,若有火屬性靈根,可發(fā)出魔炎,此鎧,能加持防御,堪稱金鋼不壞,此靴,能加持速度,此氅,可變幻人的氣息和外形,咱們分了罷?!?p> 陸嫣望向了那把劍,她修有劍丸,對于劍器,有著說不出的喜愛。
“既然如此,我們不客氣了?!?p> 楊肆微微一笑,看向了陸嫣。
“那我……就拿這把劍好了?!?p> 陸嫣咬了咬牙,把劍攝了過來。
“我拿靴子!”
楊肆也不客氣,取了靴子,對于他來說,速度增加了,無論是進攻,還是逃跑,都是必不可少之物。
劉秀拿了鎧甲,看來是下定決心走肉盾道路,隨即道:“我觀小友面相,命途坎坷,此氅能遮掩身份氣息,關(guān)鍵時刻,或能救得性命,也由小友拿去罷。”
“嗯!”
陸嫣點了點頭。
楊肆天生喜歡這類打悶棍專用的裝備,手一抄,把那血紅大氅拿到,就覺得入手柔軟輕盈,似是沒有重量,不過眼下不是研究的時候,轉(zhuǎn)頭問道:“尊駕對未來的行止有何打算?”
劉秀道:“你說陰麗華是我的妻子,我有預(yù)感,她可能和我一樣,沒有死透,我會在附近找找,今日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再見,告辭。”
說完,劉秀大踏步走了出去。
陸嫣并不了解劉秀的為人,面對一具銅尸,壓力還是很大的,直到此時,才松了口氣,問道:“我們呢,要不要現(xiàn)在就走?”
楊肆沉吟道:“先熟悉下法寶吧,煉化了再出去,許遜也得重新葬下?!?p> “嗯!”
陸嫣點點頭道:“我們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