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武帶著沉重的心情一路奔回,但是卻沒有入城。他站在一處高地上,眺望著遠處的楚軍大營。
所謂“兵過一萬,無邊無沿”,此時在這里聚集楚軍五十萬大軍的絕大部分,四十萬人??!怎么才能殺得完?
他必須在明天晚上,將這群敵軍擊潰,潰不成軍。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得到喘息的機會,才能讓楚軍失去占領(lǐng)祖陵軍城的理由。
肖武一咬牙,不回祖陵軍城,而是喚出土豬,沉入地底,向著楚軍大營前進。
他在腦中飛快地思索,怎樣才能在楚軍修士外出的間隙,襲殺楚軍將領(lǐng),尤其是熊參。
目前來看,即使楚軍供奉堂的第一供奉在此,想要殺死熊參也并不太難。難得是如何在楚國修士歸來之前逃走。而想要逃走,就必須要在楚國修士進入祖陵城的時候,同步殺入楚軍軍營。
肖武想得腦殼兒疼,索性先不去想,進入楚軍大營探探消息再說。
肖武此時格外小心,地底一千米的范圍不敢有一絲的含糊。并且在原有真氣球的基礎(chǔ)上,不斷地打出新的竊聽真氣球,希望獲得一些新的消息。
但是今夜注定難以有大的作為,肖武驅(qū)豬緩緩的在地下移動,用心傾聽著楚軍的信息。許多楚國軍將已經(jīng)入睡,就連熊參今晚都沒有與自己的婢女做額外的運動。顯然楚軍在為明天的大動作做準備。
肖武的真氣球沒有獲得更多有效的消息,但是唯一的用處,就是他憑借著今日早間軍議時候獲得的情報,將參加軍議的十三員楚軍將領(lǐng)營帳的信息,標注了出來,并各在營帳中放置了一枚竊聽球。
肖武也想明白了,不圖能聽到什么消息,唯獨希望能夠為明日的暗殺,標注出主要的敵人。
肖武選擇蹲點的地方,是商姓修士的營帳,這是他意外發(fā)現(xiàn)的有價值的地方。肖武目前已經(jīng)放出了八十多枚真氣球,此時正在挨個聆聽。商姓修士正在營帳中修煉,不談話,也就沒什么其他的消息。
肖武嘆息一聲,今夜就要如此度過了嗎?明天真的要將性命交托給天意嗎?
真的就這樣安靜地度過了一夜,肖武白白的在地下等了一夜。東方泛白,肖武今日的軍議也要開始了,不得不走了嗎?肖武心中糾結(jié)。
可就在這時,肖武頭頂?shù)恼鏆馇騻鱽砺曇?,“商兄,魯真人在半個時辰后于他帳中議事,商兄還需提前準備?!?p> 這聲音肖武耳熟,這就是上次勸說他的那位修士。
卻聽商姓修士道,“多謝辰兄告知,我會準時前往?!苯又?,就聽見這商姓修士踱步的聲音。
去議事?修士議事,那多半與今晚的行動有關(guān)。過了一夜,今晚就要動手了吧。
肖武神色一動,咬牙做下了一個決定。他抖手打出一個真氣球,控制著這道若隱若現(xiàn)的真氣球,向著地表而去。
他將窺視術(shù)運轉(zhuǎn)到極致,希望能夠借此看清商姓修士的細節(jié),卻無法看清。無奈,肖武只得略微上浮。上浮百米,肖武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不能再上去了,再上去一旦被發(fā)覺,那就是滿盤皆輸。
再次運轉(zhuǎn)窺視術(shù),這次肖武能將這商姓修士看個大概。淡藍色的袍服隨便地裹在身上,看不出什么具體的樣子,那袍服也不是什么高端貨。一件還算體面的黑色披風披在身上,那披風看起來像是有著一些特殊的滄桑感,肖武似乎感受到了一絲法力的波動。這披風莫非還是件法器?
肖武卻不及多想,看到這披風時候,就是心中一喜,控制真氣球直接附著在這披風的一個角上。這披風自身就有微弱的法力波動,自己的竊聽球就更加難以被發(fā)覺。
肖武不敢多待,上次有修士捏爆他竊聽球的事情,肖武記憶猶新。所以這真氣球他不會選擇竊聽,即使在稍后的時間這商姓修士將要參加的議事至關(guān)重要,可是肖武也得忍住誘惑,
“不能聽,不能聽!”肖武不斷告誡自己。一旦在修士議事的時候他稍有情緒波動,對方就會發(fā)覺。而發(fā)覺之后,肖武恐怕連改變計劃的機會都沒有。放手一搏,也不是必死一擊,誰都想活著。
肖武手心中都在冒汗,至此,他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一個關(guān)于時機的大問題。肖武直接調(diào)轉(zhuǎn)豬頭,向著祖陵軍城而去。
早間的軍議有些壓抑,袁宗嶺簡單介紹了昨日的戰(zhàn)斗情況,各位將軍也經(jīng)歷了昨天的一日猛攻,有些疲憊。隨軍參議們更是一言不發(fā),都知道此時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甚至不是凡人所能左右的戰(zhàn)爭。
聽完簡單的報告,肖武取出令箭,命太子帶領(lǐng)青年軍去鎮(zhèn)南城傳遞消息,這就是讓太子去鎮(zhèn)南城。太子面露不忍,卻也抱拳領(lǐng)命,更向著肖武點點頭,意思是已經(jīng)安排妥當。
也就是在昨日夜間,太子備下酒菜宴請明淳,將楚軍有修士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一說,明淳當即提出退往鎮(zhèn)南城,太子也頗費了一番口舌,最終將李青山留給了肖武。
太子還奇怪,一品供奉為何好似巴不得李青山留在這兒,直接死了才好。但是既然完成了與老師的約定,他也就不再多言。今早接令,也有心理準備。
散去軍議,肖武留下了袁宗嶺和田賁。把昨日的安排詢問了一下,得到此時軍士已經(jīng)出城,他們二人則在黃昏時分,喬裝離開。
肖武點頭應允,三人再商議一番,肖武拍了拍二人肩膀,“勝敗在此一舉?!?p> 二人點點頭,各自回去準備。
肖武略等了些時間,等到傳令兵回復“青年軍已經(jīng)啟程”,肖武才命人去將李青山和天成大仙請來,鄭婉就在身邊,這就是今晚的四位修士了。
不多時,四人聚齊。李青山畏畏縮縮,看著肖武都覺得眼睛直跳。此時見到鄭婉,更是眼神一緊,低下頭去。
鄭婉還是那身親衛(wèi)營裝束,只是對著肖武甜甜一笑,盡顯小兒女之態(tài)。
天成大仙卻一臉傲嬌,看了看肖武,又看了看李青山,不屑一笑。
此時李青山依舊是煉氣五層,更因為近幾日為所中之毒的折磨,更顯得蒼白。天成大仙則氣色紅潤,更因為修為精進,且明淳離開,更顯得自己厲害一籌。
肖武對著李青山和天成微微抱拳,“兩位仙師,我決定今晚夜襲楚軍大營,希望兩位配合。”
李青山趕緊抱拳回禮,“必定配合,必定配合?!?p> 天成卻昂起脖子,“本仙師是受你父親之命保護你的,不是去替你殺人的。”
肖武面色一寒,喝道,“鄭婉!”
鄭婉目光一閃,也不知用的什么術(shù)法,只是手中藍色光華一閃,就聽到天成大仙小腹處傳出“嘭”的一聲,直接飛了出去。
天成大仙張大嘴巴,卻發(fā)不出聲音,只是片刻便打了一個冷戰(zhàn),眉毛上都冒出些許寒霜來。
鄭婉手指一彈,一粒丹丸落入天成口中。緊接著鄭婉把手用勁兒拍在天成的嘴巴上,“啪”的一下,那丹丸已經(jīng)落入了天成腹中。
而鄭婉卻看都不看他,只是微微一笑,身體外的隨身靈光出現(xiàn)。
天成和李青山同時一驚,“煉氣七層!”
肖武則陰森一笑,“我的毒藥無人可解。今夜跟我去楚軍劫營。不論勝敗,幫你二人解毒。若不去,那現(xiàn)在就請自便吧?!?p> 天成還在震驚中,李青山卻直接行禮道,“任憑調(diào)遣?!?p> 肖武斜瞇了天成一眼,天成露出苦澀的表情。
肖武呵呵笑道,“中了我的毒感受如何,李道友,你為天成道友解說一二。”
就見李青山臉色慘白,好似想起了極為可怕的回憶。天成看得心下一顫,這是什么樣的魔鬼,才能把一個煉氣五層的修士折磨成這樣?他不敢聽李青山細說,苦澀抱拳,“請元帥調(diào)遣。”
肖武哈哈一笑,“如此便好,讓我們?nèi)コ姶鬆I,大干他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