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
許靜掛了電話,走到兒子的旁邊,看著兒子無憂無慮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笑:
“哎呦,兒子啊,你說孟瑤阿姨什么時候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什么時候能給你生一個小弟弟呢?”
剛剛放下手機的孟瑤,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孟瑤看著自己身上的短袖和短褲睡衣,想著這最近的天氣也沒有這么冷吧,怎么就打噴嚏了呢?
“一定是許靜這個女人肯定又偷偷地背著我說我的壞話了,一定是這樣子的!撲哧!”
孟瑤說完了許靜的名字,又立馬打了一兩個噴嚏,這會兒,孟瑤趕緊拿出自己的手機,查看了今晚的溫度,竟然已經(jīng)降到了18度。
這南方的鬼天氣。
百八十年都入冬失敗。
孟瑤無奈的搖搖頭,趕緊換上長褲長袖,開始做晚飯。
孟瑤平時工作忙的時候,很少有時間做飯,基本上都是外賣解決。
她也不是那種說不喜歡做飯,不喜歡進(jìn)廚房的人,而是真的沒有時間,所以,一旦到了周末的時候,她哪怕再苦再累,也能花上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做一頓飯出來,增添增添生活的趣味性。
孟瑤在廚房里乒乒乓乓的倒騰了幾個菜出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餐桌上,對著一大桌子的菜的時候,她突然之間陷入了沉靜中去。
還沒吃上一口,結(jié)果,上級卻又打來了電話,讓她馬上趕回公司一趟。
孟瑤最近正在準(zhǔn)備提升職位,所以,對于上級提出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yīng),現(xiàn)在要她回公司,應(yīng)該也是比較緊急的事情,孟瑤二話沒說就做了。
匆匆忙忙換了衣服,背上小包包就往公司奔去。
今天晚上平常這個點,公司的燈都是燈火通明的,因為公司正籌備明年上市,工作特別多。
不過,今天由于是周五的原因,明天很多人休息,所以這個點加班的人不多。
孟瑤到了公司樓下,看著辦公樓里黑燈瞎火的樣子,走進(jìn)辦公室,就只見上級的那個小單間給亮著燈,看著著實詭異。
因為事情緊急,而且這個上級是帶了自己幾年的師傅,孟瑤也就放下了防備,急匆匆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
“老大,你找我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我沒有來晚吧?”
孟瑤的話說到最后,消失不見,眼睛卻看見一個滿臉通紅的中年男人,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孟瑤掃他一眼,平常一絲不茍的西裝已經(jīng)脫了下來,單單穿著發(fā)皺的白襯衫,領(lǐng)結(jié)在胸口上東倒西歪的?
眼前這個鐘瑞民跟平常那個行事利落的領(lǐng)導(dǎo),完全不一樣,非但沒有那種職場精英的高級感,反而還增添了一種頹廢。
“你來了?”
鐘瑞民抬起頭,看著孟瑤。
孟瑤站在門口處,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輕輕地笑了笑,但是笑容沒有直達(dá)眼底,相反地,還有些許的諷刺:
“老大,不帶你這么玩我的?!?p> 玩?
鐘瑞民拿著手中的易拉罐啤酒,看著孟瑤習(xí)慣性的作風(fēng),輕浮地笑了笑:
“你這說的是哪里的話?”
“哪里的話?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公司緊急的事情要我處理吧?我都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三個星期了,我又不是永動機,我好不容易有一個周末,我家里的飯菜還躺在桌面上沒動,你一個電話把我叫回來,就為了讓我看見你現(xiàn)在這么一副狼狽不堪的德行,你說你不是為了玩我,那是為了什么?”
鐘瑞民看著孟瑤像是一只暴躁的小兔子一樣,他笑了笑,又抿一口酒,最終,丟開手中的易拉罐,脫下領(lǐng)結(jié),猛的沖著孟瑤撲過去。
孟瑤聽了他的話,扭過頭,繼續(xù)板著一張臉,沒有搭理眼前這個人。
好馬不吃回頭草?
這是什么形容?
這難道不是叫做?
“行了,別玩你這種無聊的把戲,你愿意玩,我不奉陪。”
孟瑤終于可以甩開這個人的手,冷笑一聲,沒有絲毫的人情味可言。
秦朗的手懸在半空之中,眼睜睜地看著孟瑤的身影走遠(yuǎn)。在他以為要暫時收手的時候,孟瑤卻突然地轉(zhuǎn)過身,用一種嫵媚的眼神看著自己。
秦朗看著此時此刻的孟瑤,愣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望進(jìn)她的眼底深處,莫名其妙地被她給吸引了進(jìn)去。
他承認(rèn),眼前這個孟瑤跟以前相比較,確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夸張一點說,簡直就像是判若兩人一樣。
但是說實在的,他又何嘗沒有變化呢。
要是放在以前那個莽撞的年紀(jì),他確實不喜歡眼前這種充滿世俗人間煙火的孟瑤,不過,此時此刻的自己也發(fā)生了變化。
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的秦朗,跟孟瑤,正相配。
傍晚六點
a城的夜幕已經(jīng)慢慢地降下來,城市西邊最先亮起的是啟明星,緊接著,交通道路上的路燈和高樓上閃爍的霓虹燈一點一點兒的亮起,點綴著城市喧囂中的鮮活氣息。
當(dāng)斜陽徹底的從房間中抽離,躺在床上昏睡的女人從夢中驚醒,猛的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房間,迷迷糊糊地摸了一下床頭的手機,乍一看,已經(jīng)傍晚六點多。
“我的天,都睡了這么久了?”
孟瑤從床上起來,靠在床頭,抓了一下頭發(fā),看著空蕩蕩黑漆漆的屋子,一瞬間,一種莫名其妙的落寞感涌上來,席卷了她所有的正能量,只剩無盡的疲憊和驚慌。
孟瑤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了十幾天,這一些天,她一直奔波于出租房和公司之間,兩點一線,早出晚歸,沒有時間出去約會,沒有時間跟朋友嘮嗑,也沒有時間自己做飯,這就是一個畢業(yè)3年大學(xué)生的生活。
孟瑤看了一眼手機,剛要掀被子起床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低頭看去,看著好友許靜的來電顯示。
孟瑤點了一下接聽的綠色鍵。
“喂……干嘛呀?”
秦朗單手插進(jìn)口袋里,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露出一副輕浮卻又認(rèn)真的神情。
“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現(xiàn)你這樣子對待我太過于殘忍,你要好好地彌補我?對不對?你要是真的想要這么做,那我隨時奉陪,趕緊的,要是真的對我還有一點的眷念之情,就趁早的回到我的身邊來,咱們還可以再好好地談?wù)??!?p> 談?wù)劊?p> 談什么?
談那些陳年舊事,還是要談兩個人未來發(fā)生的那些事?
以前的陳年舊事,她孟瑤并不想要討論這個。
現(xiàn)在和未來的事情,她未必跟這個人能夠開花結(jié)果,所以也沒有必要討論這些東西。
孟瑤踢了踢腳下的石街,看著眼前這個人,兩手環(huán)胸,露出一副輕蔑的樣子:
“行了吧,秦朗,你以為你還是香餑餑呢,你現(xiàn)在就一個渾身上下充滿銅臭味的中年男人,我憑什么要吃回頭草呢?”
“女人不都喜歡男人身上的那股銅臭味嗎?”秦朗捏了捏兩指,看著眼前人,忍不住輕聲的笑了出來。
既然孟瑤要跟他耍嘴皮子,那他就陪著這個丫頭玩到底不就得了。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左不過用上一輩子。
孟瑤看著秦朗滿不在乎的神情,輕輕地勾起嘴角:
“對啊,我們喜歡啊,我們喜歡什么呢,我們女人確實喜歡那種銅臭味,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們喜歡銅臭味的同時,上邊還要夾雜著你們這些臭男人的味道,我不喜歡,這個我是真的不喜歡?!?p> “你是不喜歡男人身上的味道呢,還是僅僅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你告訴我?”
秦朗認(rèn)真的看著孟瑤,眼神暗了幾分,看著著實有一些陰沉,但孟瑤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并不害怕這個人。
“行了吧,秦朗,我的話里有話,你聽不出來嗎。別裝傻了?”
孟瑤豎起自己的拳頭,沖著秦朗發(fā)出一聲威脅:
秦朗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孟瑤,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椅子上,看著對面看熱鬧的許靜:
“好久不見啊,老朋友?!?p> 好久不見?
許靜的嘴角抽抽,這個話說的還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許靜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眼前人:
“別,人家已經(jīng)知道我出賣了她老人家,所以,你應(yīng)該對著她說好久不見,而不是我這個罪魁禍?zhǔn)住G乩拾?,你可把我給害慘了,今天這姑奶奶不狠狠地宰我一頓,恐怕不能完事兒啊?”
秦朗聽著許靜的話,忍不住輕聲笑了笑,順其自然地坐到孟瑤的身邊來。
孟瑤當(dāng)即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這男的卻也不以為意,完全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介意我坐在這個地方吧?”
秦朗看著悶聲不吭的孟瑤。
孟瑤看著對面的許靜,慢悠悠的說道:“今天不是我做東,正所謂吃人的嘴短,我哪里還敢把她許靜老人家的客人給請走呢?哦,不是客人,應(yīng)該是盟友。”
秦朗看了頭疼的許靜一眼,又看向臉色漠然的孟瑤:
“看你說的,我們以前也算是泛泛之交,瞧你把我說的好像一無是處一樣。行了,今天我請客,就當(dāng)是你們?yōu)槲医语L(fēng)。”
“既然是接風(fēng),哪能讓你老人家請客吧,這里許靜又不工作,總不能指望著咱們家想想請你這個大老爺們吃飯吧。所以環(huán)顧桌子一周,也就是只有我這個前女友能請你吃一頓飯了,對不對?”
孟瑤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人,秦朗望著她,嘴角掛起一抹痞笑。
孟瑤以為這個人能理解自己的話,而且臉皮也沒有那么厚,不至于讓一個已經(jīng)分手多年的前女友為他接風(fēng)洗塵。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臉面,秦朗懶懶的靠著,沖著一直盯著自己的許靜而已拋一個媚眼:
“既然你這么熱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什么?
孟瑤驚詫地看著眼前人,眼眸慢慢的瞪大,就差要發(fā)火,但是礙于眼前的想想在這個地方,她需要保持一個溫柔賢淑的干媽的形象:
“秦朗,你的臉呢?”
秦朗露了大半邊側(cè)臉給這個人,“看見沒,這個不就是我的臉嗎?”
孟瑤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杯子,看著眼前這個人,許靜看著她,踢了她一腳。
孟瑤沒有料到他竟然敢這么放肆,剛剛想逃走的時候,好死不死的自己的腳竟然崴了,被鐘瑞民這個力大無窮的男人死死的按在門口上,剛扭過頭正視他,這人鋪天蓋地的酒氣襲來。
孟瑤偏過頭,男人落了個空。
“鐘瑞民,你發(fā)什么酒瘋呢?!?p> “孟瑤,你說我發(fā)什么酒瘋,我當(dāng)然是為了借著酒意上頭玩你啊,我從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件事情?!?p> 什么?
玩?
孟瑤瞪大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個衣冠禽獸,虧她還一直把這個人當(dāng)成自己的伯樂,當(dāng)成自己的恩人,沒想到,他從見到自己的第一眼開始就盤算著這種齷齪的事情?
孟瑤握著手里的手機,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露出咬牙切齒的模樣:
“鐘瑞民,你要是有生理需求,直接去大保健或者是那些會所不就行了?至于要把你的魔掌伸向我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你以為我會心甘情愿的做你的情婦?難道你就不怕把我給逼急了,大不了我們就玉石俱焚,反正這一些年我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我手上多的是你的秘密,但凡我跟老總爆出一個兩個來,就足以讓你在這一行都混不下去,你確定要為了你的一時沖動,賠上你這一輩子的職業(yè)生涯嗎?”
這一輩子的職業(yè)生涯?
鐘瑞民看著孟瑤一副心平氣靜的樣子,默默地松開了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差點站不穩(wěn)。
孟瑤看著這個男人,冷笑一聲:
“沒有那個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就算要包養(yǎng)女人,也得看對象,別不小心碰上一條毒蛇,足以讓你死上千抄萬遍?!?p> “你不就是那條毒蛇嗎?”
鐘瑞民看著孟瑤,冷道。
孟瑤搖搖頭:
“不好意思,我不是,我不是什么毒蛇,我也不是什么蛇蝎女人,我只是一個簡單的人,簡單到把你這樣的人渣當(dāng)成是好人。鐘瑞民,你完了?!?p> 孟瑤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鐘瑞民看著孟瑤走之前的神情,嚇得驚慌失措,趕緊喊孟瑤,追不上,就拿出手機打。
孟瑤走進(jìn)電梯,看見鐘瑞民沒有跟上的時候,這才慢慢的松一口氣,看著來電顯示,她冷笑:
“怎么,要求我嗎?鐘瑞民,你真是一個人渣!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的小跟班嗎?你滾吧!”
孟瑤掛了他電話,想起今晚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憋屈,大步走了出去,可是手機還是不停的響,響到出租車司機都在提醒她。
孟瑤不耐煩,接了電話一通亂罵,只是電話那頭,響起的卻不是鐘瑞民的聲音,而是另有其人: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你的性子一點都沒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