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站在門口處,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輕輕地笑了笑,但是笑容沒有直達(dá)眼底,相反地,還有些許的諷刺:
“老大,不帶你這么玩我的。”
玩?
好馬不吃回頭草?
這是什么形容?
這難道不是叫做?
“行了,別玩你這種無聊的把戲,你愿意玩,我不奉陪?!?p> 孟瑤終于可以甩開這個人的手,冷笑一聲,沒有絲毫的人情味可言。
秦朗的手懸在半空之中,眼睜睜地看著孟瑤的身影走遠(yuǎn)。在他以為要暫時收手的時候,孟瑤卻突然地轉(zhuǎn)過身,用一種嫵媚的眼神看著自己。
秦朗看著此時此刻的孟瑤,愣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望進(jìn)她的眼底深處,莫名其妙地被她給吸引了進(jìn)去。
他承認(rèn),眼前這個孟瑤跟以前相比較,確實(shí)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夸張一點(diǎn)說,簡直就像是判若兩人一樣。
但是說實(shí)在的,他又何嘗沒有變化呢。
要是放在以前那個莽撞的年紀(jì),他確實(shí)不喜歡眼前這種充滿世俗人間煙火的孟瑤,不過,此時此刻的自己也發(fā)生了變化。
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的秦朗,跟孟瑤,正相配。
秦朗單手插進(jìn)口袋里,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露出一副輕浮卻又認(rèn)真的神情。
“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現(xiàn)你這樣子對待我太過于殘忍,你要好好地彌補(bǔ)我?對不對?你要是真的想要這么做,那我隨時奉陪,趕緊的,要是真的對我還有一點(diǎn)的眷念之情,就趁早的回到我的身邊來,咱們還可以再好好地談?wù)劇!?p> 談?wù)劊?p> 談什么?
談那些陳年舊事,還是要談兩個人未來發(fā)生的那些事?
以前的陳年舊事,她孟瑤并不想要討論這個。
現(xiàn)在和未來的事情,她未必跟這個人能夠開花結(jié)果,所以也沒有必要討論這些東西。
孟瑤踢了踢腳下的石街,看著眼前這個人,兩手環(huán)胸,露出一副輕蔑的樣子:
“行了吧,秦朗,你以為你還是香餑餑呢,你現(xiàn)在就一個渾身上下充滿銅臭味的中年男人,我憑什么要吃回頭草呢?”
“女人不都喜歡男人身上的那股銅臭味嗎?”秦朗捏了捏兩指,看著眼前人,忍不住輕聲的笑了出來。
既然孟瑤要跟他耍嘴皮子,那他就陪著這個丫頭玩到底不就得了。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左不過用上一輩子。
孟瑤看著秦朗滿不在乎的神情,輕輕地勾起嘴角:
“對啊,我們喜歡啊,我們喜歡什么呢,我們女人確實(shí)喜歡那種銅臭味,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們喜歡銅臭味的同時,上邊還要夾雜著你們這些臭男人的味道,我不喜歡,這個我是真的不喜歡。”
“你是不喜歡男人身上的味道呢,還是僅僅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你告訴我?”
秦朗認(rèn)真的看著孟瑤,眼神暗了幾分,看著著實(shí)有一些陰沉,但孟瑤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并不害怕這個人。
“行了吧,秦朗,我的話里有話,你聽不出來嗎。別裝傻了?”
孟瑤豎起自己的拳頭,沖著秦朗發(fā)出一聲威脅:
鴻門宴?
許靜掛了電話,走到兒子的旁邊,看著兒子無憂無慮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笑:
“哎呦,兒子啊,你說孟瑤阿姨什么時候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什么時候能給你生一個小弟弟呢?”
剛剛放下手機(jī)的孟瑤,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孟瑤看著自己身上的短袖和短褲睡衣,想著這最近的天氣也沒有這么冷吧,怎么就打噴嚏了呢?
“一定是許靜這個女人肯定又偷偷地背著我說我的壞話了,一定是這樣子的!撲哧!”
孟瑤說完了許靜的名字,又立馬打了一兩個噴嚏,這會兒,孟瑤趕緊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查看了今晚的溫度,竟然已經(jīng)降到了18度。
這南方的鬼天氣。
百八十年都入冬失敗。
孟瑤無奈的搖搖頭,趕緊換上長褲長袖,開始做晚飯。
孟瑤平時工作忙的時候,很少有時間做飯,基本上都是外賣解決。
她也不是那種說不喜歡做飯,不喜歡進(jìn)廚房的人,而是真的沒有時間,所以,一旦到了周末的時候,她哪怕再苦再累,也能花上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做一頓飯出來,增添增添生活的趣味性。
孟瑤在廚房里乒乒乓乓的倒騰了幾個菜出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餐桌上,對著一大桌子的菜的時候,她突然之間陷入了沉靜中去。
還沒吃上一口,結(jié)果,上級卻又打來了電話,讓她馬上趕回公司一趟。
孟瑤最近正在準(zhǔn)備提升職位,所以,對于上級提出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yīng),現(xiàn)在要她回公司,應(yīng)該也是比較緊急的事情,孟瑤二話沒說就做了。
匆匆忙忙換了衣服,背上小包包就往公司奔去。
今天晚上平常這個點(diǎn),公司的燈都是燈火通明的,因為公司正籌備明年上市,工作特別多。
不過,今天由于是周五的原因,明天很多人休息,所以這個點(diǎn)加班的人不多。
孟瑤到了公司樓下,看著辦公樓里黑燈瞎火的樣子,走進(jìn)辦公室,就只見上級的那個小單間給亮著燈,看著著實(shí)詭異。
因為事情緊急,而且這個上級是帶了自己幾年的師傅,孟瑤也就放下了防備,急匆匆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
“老大,你找我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我沒有來晚吧?”
孟瑤的話說到最后,消失不見,眼睛卻看見一個滿臉通紅的中年男人,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孟瑤掃他一眼,平常一絲不茍的西裝已經(jīng)脫了下來,單單穿著發(fā)皺的白襯衫,領(lǐng)結(jié)在胸口上東倒西歪的?
眼前這個鐘瑞民跟平常那個行事利落的領(lǐng)導(dǎo),完全不一樣,非但沒有那種職場精英的高級感,反而還增添了一種頹廢。
“你來了?”
鐘瑞民抬起頭,看著孟瑤。
“咱們從很多年前開始,就是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奈何橋,既然以前的事情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感情也早就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你也沒有必要這么糾纏我,死纏爛打我可不喜歡,以后,你千萬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
秦朗睜眼看著眼前這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但是嘴邊卻沒有一句話。
孟瑤此時此刻,也是靜靜地注視他。
盡管這個人沒有說話,但是看著他那個幽深的眼神,又好像已經(jīng)跟自己說了千言萬語。
不行!
一定不能輕而易舉的就答應(yīng)這個人。
她才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當(dāng)初,既然是他拋下自己,先行出國的?
現(xiàn)在,又憑什么要她來做那個開頭的人呢?
她已經(jīng)累了,也已經(jīng)疲倦了,才不要這樣子,做這種無濟(jì)于事的事情。
“秦朗,聽見沒有?以后你要是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p> “你就怎么樣?”
秦朗看著孟瑤氣勢洶洶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發(fā)狂的小獸一樣,不是好惹的。
孟瑤看著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咬牙切齒的瞪眼看他:“不害怕對不對,你放心好了,以后你要是還這么不知趣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你就等著,以后我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聽見沒有?”
“沒事,打是親,罵是愛,多打幾下都沒關(guān)系?!?p> 秦朗笑著答了孟瑤的話,孟瑤看著他又氣又急,轉(zhuǎn)眼就回到座位上去。
許靜看著她氣沖沖的樣子,像是吃了炸藥包一樣,笑了笑:
“哎,你干嘛了?沒想到啊,現(xiàn)在還有人有這個本事,能夠讓你這個女人輕而易舉的生氣,這樣的情況果真是比較少見?!?p> 比較少見?
孟瑤盯著許靜,兩只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你個女人,你還好意思說,偷偷出賣了我,要不是我對你這個人早就已經(jīng)知根知底,像是你這樣的人,我被你賣了我還要替你數(shù)錢呢?!?p> “賣?這哪兒能算是賣呢?我這也為了你好啊?!?p> 許靜撇撇嘴,看著吃東西吃的正香的兒子,又抬頭看著怒火中燒的孟瑤:
“省了,那個人呢?上哪兒去了?”
“死了?!?p> “你這人?!痹S靜回頭看了兩眼,沒有找到秦朗的身影,回過頭瞪著孟瑤:“不用想了,一定是你這個女人把別人給氣跑了,孟瑤啊,你怎么就這么能呢?這么好的海歸青年,又有錢,又帥氣,上哪兒去找這么好的人啊,你倒是想的這么多,你說你要折騰什么呢?”
折騰?
孟瑤眨眨眼,看著許靜:
“你說我折騰什么?這不都是你在亂牽線嗎?”
“亂牽線?得了吧,你還要裝呢?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通通都看在眼里,你心里壓根就有人家呢,還要裝成不在乎,你說就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圖什么呢?這樣子不是自作自受嗎?既然喜歡,那就在一起?!?p> “我答應(yīng)了嗎?”
孟瑤睜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平氣和地說著。
許靜揮揮手,“這件事情用不著你來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就行。你跟秦朗本來就是郎才女貌,還等什么,擇日不如撞日,趕緊結(jié)婚得了?少在這兒折騰?!?p> 鐘瑞民拿著手中的易拉罐啤酒,看著孟瑤習(xí)慣性的作風(fēng),輕浮地笑了笑:
“你這說的是哪里的話?”
“哪里的話?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公司緊急的事情要我處理吧?我都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三個星期了,我又不是永動機(jī),我好不容易有一個周末,我家里的飯菜還躺在桌面上沒動,你一個電話把我叫回來,就為了讓我看見你現(xiàn)在這么一副狼狽不堪的德行,你說你不是為了玩我,那是為了什么?”
鐘瑞民看著孟瑤像是一只暴躁的小兔子一樣,他笑了笑,又抿一口酒,最終,丟開手中的易拉罐,脫下領(lǐng)結(jié),猛的沖著孟瑤撲過去。
孟瑤沒有料到他竟然敢這么放肆,剛剛想逃走的時候,好死不死的自己的腳竟然崴了,被鐘瑞民這個力大無窮的男人死死的按在門口上,剛扭過頭正視他,這人鋪天蓋地的酒氣襲來。
孟瑤偏過頭,男人落了個空。
“鐘瑞民,你發(fā)什么酒瘋呢?!?p> “孟瑤,你說我發(fā)什么酒瘋,我當(dāng)然是為了借著酒意上頭玩你啊,我從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件事情?!?p> 什么?
玩?
孟瑤瞪大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個衣冠禽獸,虧她還一直把這個人當(dāng)成自己的伯樂,當(dāng)成自己的恩人,沒想到,他從見到自己的第一眼開始就盤算著這種齷齪的事情?
孟瑤握著手里的手機(jī),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露出咬牙切齒的模樣:
“鐘瑞民,你要是有生理需求,直接去大保健或者是那些會所不就行了?至于要把你的魔掌伸向我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你以為我會心甘情愿的做你的情婦?難道你就不怕把我給逼急了,大不了我們就玉石俱焚,反正這一些年我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我手上多的是你的秘密,但凡我跟老總爆出一個兩個來,就足以讓你在這一行都混不下去,你確定要為了你的一時沖動,賠上你這一輩子的職業(yè)生涯嗎?”
這一輩子的職業(yè)生涯?
鐘瑞民看著孟瑤一副心平氣靜的樣子,默默地松開了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差點(diǎn)站不穩(wěn)。
孟瑤看著這個男人,冷笑一聲:
“沒有那個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就算要包養(yǎng)女人,也得看對象,別不小心碰上一條毒蛇,足以讓你死上千抄萬遍?!?p> “你不就是那條毒蛇嗎?”
鐘瑞民看著孟瑤,冷道。
孟瑤搖搖頭:
“不好意思,我不是,我不是什么毒蛇,我也不是什么蛇蝎女人,我只是一個簡單的人,簡單到把你這樣的人渣當(dāng)成是好人。鐘瑞民,你完了?!?p> 孟瑤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鐘瑞民看著孟瑤走之前的神情,嚇得驚慌失措,趕緊喊孟瑤,追不上,就拿出手機(jī)打。
孟瑤走進(jìn)電梯,看見鐘瑞民沒有跟上的時候,這才慢慢的松一口氣,看著來電顯示,她冷笑:
“怎么,要求我嗎?鐘瑞民,你真是一個人渣!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的小跟班嗎?你滾吧!”
孟瑤掛了他電話,想起今晚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憋屈,大步走了出去,可是手機(jī)還是不停的響,響到出租車司機(jī)都在提醒她。
孟瑤不耐煩,接了電話一通亂罵,只是電話那頭,響起的卻不是鐘瑞民的聲音,而是另有其人: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你的性子一點(diǎn)都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