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暗殺
晚上在云山歇腳,見士畢和眾師弟每兩人住在客房,但見士畢畢竟身為大師兄,為了體現(xiàn)身份自然是一人一間房。
明日就可以等到東方明月出關,如果這次辦成這件事情,回山后定能招師父疼愛,繼承蒼山掌門一定指日可待。
想到這里,他便不禁自喜。
深夜?jié)u漸步入正軌,幾朵縹緲著的薄云隨風漸漸移到了那彎明月跟前,而后慢慢遮住了月亮的一角。一只貓頭鷹定在窗外的樹枝上,兩束陰冷的流光從它兩只眼睛發(fā)出,一直射到了見士畢的房間。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微弱的聲音連續(xù)穿透靜謐的夜晚,籠罩著整個云山。
一個矯健敏捷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凄慘的月光下,屋頂上的瓦片隨著他的輕步滑動而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的全身被黑衣緊裹,只露出一雙兇神惡煞的雙眼,并且手執(zhí)長劍刺向月光,側身月亮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老長。
天太黑,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輪廓在月光下鬼鬼祟祟。鶴唳的風聲如他的箭步一般急速劃過,滂沱的大雨突然從天而降,一道閃電突然劃過寂靜的長空,將整個云山照亮。但仍未看到黑衣人的面頰。夾雜著風聲的雨點不斷的落在山頭,屋頂,樹葉上,如一個怒吼哭泣的女人一般開始咆哮。
梅月突然被閃電驚醒,窗戶被風吹的“哐哐”做響。她最害怕再這種夜里突然襲來的閃電,從小便是。
見士畢他們仍在熟睡,在夢中,他們都未曾感受到暗藏在夜里正在接近他們的一絲殺機。
黑衣人縱身一躍,悄無聲息就出現(xiàn)在了熟睡的見士畢身旁。他就像死神一樣,手中的長劍在默默宣布著蒼山派子弟的與世長辭。
見士畢的頭顱隨著長劍落下的那一刻便飛滾落地,劍上的血水混著雨水傾之而下,沒人知道見士畢那一刻在做著什么樣的美夢,只看得見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模樣,便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瞪著的像雞蛋一般大的雙眼。
翌日清晨,太陽直射進鋪滿血腥味的那排客房,濃烈的血腥味經(jīng)過敞開著的房門由內而外散發(fā)開來,混淆著太陽的純香。
寂靜一直持續(xù)到仆人送飯的時候,才發(fā)覺整個客房已血流成河。
蒼山派弟子包括見士畢,無一人生還。
每個人都是頭顱飛身,傷口一致,可見如此命案,定是一人所為。
客房與眾弟子居所相距甚遠,待冷風玥與卓異玥帶領眾弟子趕到時已經(jīng)為時已晚,所以他們只看到了數(shù)十具披著白布的尸體,和已經(jīng)干涸的血漿。
冷風玥與卓異玥相互看了看對方,但始終控制不住自己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蒼山派大弟子在云山死于非命,云山派這次,怕是遇上了劫難。
午日十分,鶴不問果然不出所料帶著一幫弟子上了云山。
“卓異玥,東方掌門若再不出關給個說法,休怪我不客氣!”
大殿之上,鶴不問難以壓抑內心的怒火,所以這幾句話,幾乎是咆哮著朝卓異玥吼出來。
冷風玥與卓異玥并排立于鶴不問之前,面色不改的回答道:“我云山一派自成立以來,從沒做過虧心之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系天下蒼生為己任,戒驕戒躁,遠離塵囂,如今貴派弟子在我派遭遇劫難,我派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蒼山派一個公道!”
說完,他還不忘轉頭看看卓異玥,直到看到卓異玥的點頭微笑,他才回過頭來。
鶴不問顯然聽不慣這些彎彎繞繞,本是處于一番好意想與云山結為親家,但不知誰這么大膽竟敢公然要了見士畢的命,這分明是有人向他這個武林盟主挑釁,這口氣,就先用云山派弟子的命來暫時填補吧!
鶴不問拔出長劍,“休要狡辯,我看就是云山派做了偷雞摸狗之事,大丈夫敢作敢當,我且留你個全尸!”
說罷,他便向冷風玥和卓異玥刺去。
“風玥小心!”站在一旁的梅月看著心儀之人有生命危險,便大喊提醒他躲開利劍。
冷風玥畢竟是習武之人,以他和鶴不問之間的距離,除非鶴不問能有師父功力的九成,否則鶴不問休想傷到他一根汗毛。
看著長劍向自己刺來,冷風玥依舊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直到劍已經(jīng)快要觸碰到鼻尖的剎那,冷風玥一個快速轉身,完美的避開了鶴不問的長劍。
鶴不問意識到自己撲了個空,隨即轉身又向他刺去,冷風玥看到長劍又向自己刺來,便微微抬起左腳讓腳尖觸地,雙手后背捂著并未拔出的長劍,準備退后。鶴不問的長劍觸碰到冷風玥的胸腔后,本想用力刺入,無奈冷風玥身體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讓自己平穩(wěn)后移,直到鶴不問將冷風玥逼出了大殿,冷風玥腳下卷起了厚厚的塵土,他才出手還擊。
他拔出長劍,與鶴不問打斗起來。兩只劍相互觸碰的聲音發(fā)出悅耳的聲音,冷風玥旋轉起身,鶴不問跟著起身,但他始終近不了冷風玥的身。
蒼山派弟子與梅遠鐘、云屏和梅月等人也追著他們出了大殿。鶴不問雖為武林盟主,但如今距評選之日已有十余年,再加上他已年近古稀,故而功力大不如從前,所以在短短的較量中,鶴不問絲毫沒有占得上風。
眼看鶴不問將要立足戰(zhàn)敗之地,他突然掏出藏在自己袖間的毒針,趁冷風玥不備,順著長劍便向他射去。
姜還是老的辣,冷風玥畢竟初入江湖,這些陰狠手段他根本無從得知,故而眼看著銀針向自己射來,他卻無暇分身打散它們,更想不出辦法對付它們,任由它們朝自己襲來。
梅月看到了毒針,她突然閉上眼睛將頭埋于云屏懷中,因為她不敢看冷風玥被暗器所傷的樣子,她不敢。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淡藍色的身影突然從空而降,一個跟斗翻到了冷風玥旁邊。袖子一甩,本來軟軟的棉布碰上了銀針的時候卻變得剛硬無比,硬是將銀針擋了回去。
銀針原路返回,全部向鶴不問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