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吳迪感覺到臉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他剛想睜開眼睛就覺得一陣頭痛欲裂襲來,意識又是一陣模糊。
又過了一會他才忍著疼痛睜開眼睛,強打精神站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一間昏暗的房間里,放眼望去四周空無一人,難道剛才自己產生幻覺了嗎?
伸手摸了摸后腦勺發(fā)現(xiàn)并有出血,雖然此刻還有些頭昏腦漲,但是吳迪已經對當下的形式快速做出了分析并得出結論。
他在和平鎮(zhèn)得罪過得除了黃家就是賴強,而這兩家又同是一丘之貉,所以把他打暈并且關到這里的也只能是他們。
但是有一點他想不通,為什么是大頭仔?
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整個過程他都充滿了破綻,莫名的緊張,說話支支吾吾,特別是當他拿出那盤唱片的時候不停閃躲的眼神,由于當時吳迪的注意力全放在唱片上了也就沒有多想,只是認為他是出于害羞或者不好意思。
照此推斷把今天港口接貨的消息泄露給黃家的人很可能也是他。
至于是自愿還是另有隱情對于此時的吳迪來說并不重要,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么出去,他這會兒已經開始圍著屋子轉了起來。
這間屋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型倉庫,說是倉庫其實也就是其中一面墻邊堆放著一些舊紙箱,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沒有。
吳迪嘗試了一些方法都沒有奏效,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
門很快開啟,有五人先后走了進來,前兩個都是熟人,賴強,黃毛,后面三人并不認識。
“你小子醒過來了?!闭f話的正是賴強,他還是穿著一件偏大一碼的西裝,只不過此時并沒有戴墨鏡。
而那黃毛迫不及待走上前來,抬手對著吳迪面門就是一拳。
吳迪側身躲過剛想還擊卻被那三個陌生人一把摁住。
此時黃毛一臉兇相,對著吳迪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雖然吳迪的身體動彈不得,不過硬是一聲不吭的抗住了,整個過程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很快黃毛便出現(xiàn)體力不支,站在那氣喘吁吁。
吳迪深吸了一口氣,吐了口帶血的吐沫說道:“打架都要找人幫忙,還真是個鱉孫。”
可能是沒想到吳迪事到如今還一臉嘴硬,黃毛剛想再次動手卻被賴強攔了下來。
“真沒看出來,還是個硬骨頭!”
“知道你為什么在這嗎?”
吳迪只是看著他并不接話。
賴強笑了起來:“如果你認為是上次那些廢料就大錯特錯了,廢料在我眼里始終就是廢料,雖然值幾個錢但那都是小錢,我是不會因為這些生氣的。”
吳迪仿佛想到了什么,如果廢料在他眼里都算是小錢,那么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了,不由得冷冷問道:“那是為什么?”
賴強忽然半瞇縫著眼睛說道:“你錯就錯在不應該剛到和平鎮(zhèn)就抱上了薛家的大腿,先得罪了黃家又觸了我的霉頭,而且這兩次還都有薛家人替你撐腰,雖然我還動不了薛家,但還動不了你嗎?”
“不過也算你倒霉,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們薛家風光不了多久了,你跟著他們早晚也是完蛋?!?p> 吳迪心中猛然一緊,看賴強那樣子像是早就知道些什么,難道有人要動薛家?
“你不怕我出去告訴他們?”
賴強先是一陣冷笑,最后直至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好半天才說道:“我當然怕了,不過你覺得你還能出去嗎?”
吳迪神情一凜,一雙眼睛冷冷盯著賴強。
哪知賴強突然怪笑著舉起雙手說道:“別誤會,我可是個生意人,怎么會打打殺殺呢,不過我要送你去一個好地方,有人說那里是天堂,也有人說是地獄,具體誰他娘的知道呢,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回來送你上路?!闭f完賴強給黃毛使了個眼色便轉身先出去了。
此刻黃毛終于緩過勁來了,上來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最后一把奪走吳迪胸口的玉佩,大聲說道,:“我看上的東西,早晚都是我的。”
這次吳迪并沒有再激怒他,微微仰起頭深吸了幾口緩緩說道:“我上衣兜里還有點錢,反正我留著也沒什么用了,你敢不敢過來拿?”
黃毛聞聽先是一愣,警覺的上下打量一陣才逐漸放松下來,把玉佩往脖子一戴,上前伸手從吳迪兜里掏出了一張紙條,嘴里嘟囔道:“這是什么?”
就在此時,剛剛還是一副有氣無力樣子的吳迪忽然睜大眼睛,脖子突然發(fā)力,額頭對準了黃毛鼻梁骨狠狠撞了上去。
只聽得“咔嚓”一聲,仿佛什么東西斷了一樣。
黃毛被撞飛了出去,緊接著一股類似殺豬般撕心裂肺的喊聲傳來,他馬上雙手捂臉,鮮血順著手指間的縫隙不停往外流淌。
而剩下的那三個人頓時傻了眼,看著滿地打滾一臉鮮血的黃毛,馬上放開吳迪圍了上去,很快就把他抬了出去。
此時屋子里就剩下吳迪一個人了,他有些艱難的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張紙條,然后走到墻邊手扶著慢慢坐了下來。
看著手中已經被血染紅了的紙條,“十四日晚上六點鐘廣城大酒店三樓云貴廳?!?p> 那就是明天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趕過去?
也不知道撈仔出去回來沒有?二毛與董姐有沒有察覺,如果他們已經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又會怎么樣?
腦海里不自覺想起了方才賴強的那些話,感覺上并不是危言聳聽,再說這個時候也沒必要說些大話。
如果有人要動薛家那會是誰,黃家?賴強?又或者他們一起?
想到此吳迪咬牙忍著疼痛站了起來,與其等別人來救不如自救,而且一會說不定黃毛就會進來與他拼命,必須抓緊時間。
他這次不再左顧右盼,直接朝那堆紙箱走了過去,來到近前隨手便打開其中一個紙箱。
當看清里面的東西的時候,吳迪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只是這笑容略顯生硬,聽上去也不像是發(fā)自內心。
紙箱里面全都是同一種唱片,不過不是磁帶或者CD,而是黑膠唱片。
吳迪隨手抽出一張,居然Ella Fitzgerald (艾菲.菲茨杰拉德)爵士樂第一夫人的唱片,而且品相完好。
如果此時換個地方,吳迪估計早就樂瘋了,恨不得趕緊找個唱片機欣賞著來自天籟的聲音。
但是此刻吳迪卻沒有這個心情,輕輕把唱片放了回去,隨口發(fā)了句牢騷。
“FxxK”
就像吳迪此刻的心情得到回應一樣,空氣中突然想起了另一個聲音。
“Fxx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