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蘇自那夜過后,正式進(jìn)入巫咸國上層。憑借俊朗面貌,風(fēng)流癡情,溫和懂禮獲得了十巫的首肯,被授予巫祝,熟習(xí)禮法而掌祝禱之事。
至于巫盼為何如此隆重介紹姜允蘇,他們也有了答案。大長老巫咸的獨(dú)女-巫月公主要招親了,舉國上下?lián)襁x最優(yōu)秀的未婚才俊,一旦成親誕下子嗣,就能成為下一任大長老。
而巫盼前面的兩個兒子都已成家,本已無望這次角逐,但姜允蘇的出現(xiàn),讓他再次燃起希望,特別是這個兒子的優(yōu)秀,仿佛大長老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
說起這個巫月公主,自小學(xué)習(xí)巫術(shù),卜筮術(shù)(注1)更是精湛,在百姓聲望極高,常年以白紗覆面,傳言美得不可方物。
此次招親,可想而知,舉國歡騰,各類人士都會聚集到幽都,那么姚淵和阿暖也可趁此機(jī)會混入進(jìn)來。
但是贏夭夭的暗中探查,沒有絲毫進(jìn)展,她必須想另外的辦法,能夠保證姚淵他們進(jìn)來后可以直接動手。
恰好巫月公主在招親之前會進(jìn)行最后一次卜筮術(shù),十巫和姜允蘇都會被邀請觀禮,夭夭也有機(jī)會接近巫羅。
一大早,姜允蘇斜靠在藤椅旁,雙手抱胸,看著贏夭夭正在青銅鏡前,鄭重其事地梳妝打扮。
“甚少看見你妝扮,怎么,你想和那個巫月一較高下?”
贏夭夭聽見他的聲音,正在插頭釵的手頓住,“那你覺得哪個更美呢?”她從鏡子里看著姜允蘇,眼神媚眼如絲,特有的狐族魅惑微微展現(xiàn)出來。
姜允蘇摸摸下巴,低頭沉思,“巫月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幾次,氣質(zhì)婉約溫柔,想來比你更美?!?p> 贏夭夭轉(zhuǎn)過頭,朝他回眸一笑,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xiàn),雙瞳剪水,瑤鼻秀氣,那顆朱砂痣艷得似火,襯得她千嬌百媚,“是嗎?”吐氣幽蘭的聲音,彷如春水蕩漾。
姜允蘇的眼簾低垂,第一次避開她的眼神,不管那個巫月如何,這會的贏夭夭就是一個強(qiáng)大的獵手,任何獵物都逃脫不了。
“我要去勾引巫羅,你到時候幫我掩護(hù)?!壁A夭夭回頭繼續(xù)檢查身上的妝容。
“你說什么?”姜允蘇以為自己聽錯了,聲音里暗含了一絲怒意。
“巫羅,好女色,從他嘴里套話?!壁A夭夭沒有聽出他的怒火,繼續(xù)解釋著。
“這就是你想的好辦法?”
“對啊,難道要我去勾引你爹?”贏夭夭沒好氣地回道。
等了很久,沒有聽見姜允蘇的回音,贏夭夭心想是不是說重了,讓他不高興了,正張口再解釋的時候。
“好,好,好,我?guī)湍??!?p> 連著三個好字,語氣里已經(jīng)掩藏不住怒氣。
“唉,唉,你生氣了???別走啊,我還沒弄完呢?!?p> 贏夭夭提著衣裙,趕著去追已經(jīng)拂袖而去的姜允蘇。提一下他爹就生氣,對他娘都那樣了,竟還能如此孝順,嘖嘖嘖。
此次筮禮空前盛大,巫月已經(jīng)焚香沐浴,齋戒七日,每日只喝少許清水,以矢虔誠敬意。卜自己姻緣以及巫咸國國運(yùn),以處女之身卜筮,預(yù)測更為準(zhǔn)確。
巫咸國的祭壇夯筑而成,遠(yuǎn)遠(yuǎn)高于地面,似一個巨大的太陽,大小不一的石頭壘成規(guī)則的圓形,石頭上都畫著各種圖騰,最高的石頭有五人之高,上面的圖騰是三足烏,一只三足黑烏鴉蹲居在金光閃爍的紅日中央,神圣而莊嚴(yán)。
巫月一身莊重的淡黃色云紋縐紗袍,面上依然是輕紗覆面,立在祭壇正中。她左手拿著青蛇,右手執(zhí)赤蛇,嘴里吟唱著繁長的咒語。
祭臺上已經(jīng)擺放好龜甲,燃燒的火盆,火焰在向上舞動,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可以看見無數(shù)的塵芥,塵塵縷縷的光投注在祭壇的每一個角落,炙熱隱藏著一些浮躁。
姜允蘇與贏夭夭跟在十巫后面,在祭壇下方還有成千上百的百姓正在膜拜,大量的祭品源源不斷地送上來,有畜生也有活人,活人獻(xiàn)祭,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在南方的一個大坑里,大多都是年輕美貌的女子,沒有一點恐懼,臉上甚至洋溢著幸福,滿足。
場面宏大而詭異,莊重而血腥。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而臺下的百姓情緒越來越高漲,卻依然井然有序,沒有絲毫慌亂,顯然是長期經(jīng)歷。
“這巫術(shù)和魔族也沒太大區(qū)別啊,如此血腥?!壁A夭夭小聲對姜允蘇說,這樣祭祀就是為了得到仙族的庇佑嗎?
姜允蘇的眉已經(jīng)皺得很緊,面上看不出情緒,只有那雙眼冷得好似冰霜,“巫術(shù)需要借助某些力量,而仙魔不是借助,是直接使用,巫族畢竟還是人類?!?p> “哼,一群跳梁小丑,仙族自己都庇佑不過來,還來庇佑凡界?!?p> 夭夭小聲嘟囔著,看見了巫羅,也沒和姜允蘇打招呼,就悄悄站在了巫羅身后。
“十長老,我們巫咸國怎么會這么富足呢?”有些突兀的話傳到巫羅耳邊。
巫羅回首,看見是姜允蘇的那個小侍女,眼前一亮,眼睛迅速從頭到腳瞅了一遍,這盈盈一握的小腰,媚眼如絲的眼睛,微微翹起的紅唇,敢情這小侍女竟是一個絕色美人!
“因為我們可以使土變鹽?!弊院赖穆曇魪奈琢_嘴里說出來,沾沾自喜的神態(tài)讓那雙暴露欲望的眼看起來更加讓人厭惡。
鹽?多么珍貴的東西,直接用巫術(shù)把土變鹽,原來如此,難怪巫咸國可以這么富足,這些百姓也甘愿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生命。
贏夭夭咋舌,同時也發(fā)現(xiàn)巫羅果然最好套話,雖然這可能不是什么秘密,但這么輕易一句話就說出來,比起那幾個長老,好對付多了。
“長老們真是太厲害了,呵呵,十長老,聽說您的巫術(shù)特別高超,我最近腹部一直疼痛,不知到時能到您那里給看看嗎?”贏夭夭嬌嗔地笑著,還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一直打圈圈。
巫羅的眼都發(fā)直了,還好顧忌在這種場合,不然恨不得這會就把這小侍女扛回去?!爱?dāng)然,當(dāng)然,保證讓你舒服。”
姜允蘇凝神聽著那邊的打情罵俏,鬢角下的一根青筋在輕輕跳動,他想做到充耳不聞,可那個女人的嬌笑會自動鉆進(jìn)他耳朵,不用去看,他都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她會笑得有些嫵媚,卻又帶著一種純真的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