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韓王和小丫頭
房遺愛的人緣似乎也并不怎么好,也不跟其他人搭話,只是不停的纏著房遺玉聊天。
而房遺玉則有一搭沒一搭的應(yīng)和著。
突然,原本還有些吵雜喧鬧的的學(xué)館一下子變得悄然無聲。
房遺玉心中自是好奇,抬眼向門外望去,心臟猛地一跳,眼里露出些許欣賞的神色。
學(xué)館大門處走進來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俊美男子。
他身上披件華貴且極富威嚴(yán)的龍紋大氅,面容看著極為帥氣,眉目如星似月,面似春曉之花,儀表堂堂,玉樹臨風(fēng)。
只是神情看著冷酷嚴(yán)峻,自帶種生人勿近的桀驁派頭。
房遺玉同對方目光相觸,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濃烈的厭惡之色。
對女子來說,俊男雖然討喜,但那人明顯是看不上房遺玉。
見狀房遺玉撇了撇嘴,也不自討沒趣,她才不屑去當(dāng)條舔狗,用熱臉貼人冷屁股,絕非盜圣所為。
“你不會是連他也忘了吧?”房遺愛將頭從旁桌湊了過了,悄聲問道。
房遺玉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他是誰啊?我憑什么要記得他?”
“還真不記得了?”房遺愛伸手撓撓左臉,心中奇的很,但嘴上還是回聲解釋道:“他正是陛下的弟弟,韓王李元嘉,曾是同你有過婚約的?!?p> 房遺玉聞言恍然大悟,難怪先前那花癡為韓王要生要死,單以顏值而論,這韓王李元嘉的確是有這個資本。
“韓王叔!”一個眉目含情,清麗柔美的女子緩緩走至韓王李元嘉的近前,鶯聲輕啟道:“聽父親說韓王叔昨日染了風(fēng)寒,娉婷得知后心里惦記,難受的緊?!?p> “賤人!”房遺愛在一旁悄聲說道,聽語氣是酸得很。
“這丫頭是誰?怎么有種沒來由的厭惡?”房遺玉的眉頭緊鎖,心里有股難明的滋味。
她并非為韓王吃醋,只是打心眼里跟這女子不對付,不知是何緣由。
“她是齊國公長孫輔機的長女,長孫娉婷。其姑母乃是長孫皇后,連帶著她也甚得陛下喜愛。你未解除婚約前,她便對韓王心心念念,如今更是成了韓王妃的最大熱門!”房遺愛表情氣憤,自是心中為妹妹打抱不平。
但韓王李元嘉卻并未同長孫娉婷多言,只是微笑著應(yīng)了一句,便坐在了一處稍微靠前的位置,倒是離房遺玉不遠(yuǎn)。
對于長孫娉婷來說,這一句便已令她欣喜不已,如斗勝的公雞般,得意的瞥了房遺玉一眼,適才回到她自己的座位。
房遺玉見狀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房遺愛壓低嗓音同房遺玉道:“她是要同我們開戰(zhàn),太憋屈了,太憋屈了!”
見房遺玉面色如常,毫無變化,房遺愛又繼續(xù)道:“妹子,你這失憶難道將脾氣也給忘了,她都快騎到你頭上拉——,你也不反抗?”
“。。。。。?!狈窟z玉面色古怪的瞥了房遺愛一眼,對她來說那長孫娉婷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難道因為一個挑釁的表情,就去給那丫頭揍一頓?
難怪以前房遺玉和房遺愛那般遭人唾棄,若她此刻無端惹是生非,只會讓旁人認(rèn)為她心胸狹隘,不可與之結(jié)交。
想了想,房遺玉笑著回道:“不過是野雞在雄鷹面前展露臂膀而已,何必搭理她?想報仇什么時候都不晚,但此刻若是失去理智胡亂生事,只會落人話柄,遭人唾棄?!?p> 房遺愛聞言自是一愣,想說些什么,又沒說出口。
咚——
洪鐘撞擊的聲音猛地響起。
先前學(xué)館內(nèi)因李元嘉引起的騷動聲響全然不見,眾人通通正襟危坐,嚴(yán)肅起來。
“嘻嘻!我來嘍!”
正在這時,房遺玉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淮畾g快甜美的笑聲。
一個可愛俏皮的小蘿莉瘋癲的沖進了學(xué)館,看模樣跟房遺玉的丫鬟湘兒,差不多大的年歲。
這丫頭穿著一身清藍(lán)色的絲綢襦裙,秀發(fā)于頭頂挽的垂鬟分肖髻,俏臉上始終掛著甜膩的笑意,正如曇花綻放,奪目迷人。
“先生還沒來嗎?哈哈,那就不算遲到!”那丫頭猶如打了勝仗一般,雙手掐腰,得意大笑。
那翠鶯鳴叫般的笑聲,聞?wù)咝那榫愫谩?p> “月婉,快去落座!”學(xué)館內(nèi)韓王李元嘉輩分最大,也只得由他來管教。
“知道啦!知道啦!那先生不是還沒來嘛!”名喚月婉的小丫頭皺了皺可愛的瑤鼻,卻依言走至房遺玉右側(cè)的空位坐下。
房遺愛低聲為妹妹介紹:“這是李月婉,江夏王李道宗的幼女,可愛歸可愛,但卻有些傻乎乎的,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感覺。”
說著說著,他還遺憾的嘆起了氣。
聞言房遺玉自是想笑,二哥若是知曉他未來老婆高陽的所作所為,怕是會將學(xué)館內(nèi)的這些女子奉為天人。
也就跟李月婉前后腳的功夫,一位模樣得有耳順之年的老儒邁步走進學(xué)館,為這一眾授課。
唐代的師者授業(yè)很是乏味,主要以記憶為主。
房遺玉深研各朝歷史,古文功底自是不俗,這課業(yè)對她而言倒也不難,再加上初來乍到多有好奇,聽得還是蠻津津有味的。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房遺愛已然伏于桌面,睡個通透。
授課的老儒自然是察覺了房遺愛的異常,但他畢竟年紀(jì)大了,眼力照先年自是差了許多。
見老儒向二哥看去,房遺玉趕忙懟了房遺愛一拳,將他震醒。
老儒走至房遺愛近前而立,見他正拿著書本裝的是有模有樣,氣的將教鞭狠狠一砸,沖他問道:“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接下來?”
只見房遺愛的臉色憋得通紅,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而周遭同窗們則通通露出了等著看他笑話的神情。
老儒搖著頭走至教桌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糞土之墻不可圬——”
然其話未說完,只聽房遺愛亮聲答道:“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