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張卓無精打采在街上走著。
白天的事,給他造成巨大的打擊。
他燃起的些許希望,快要熄滅。
顏恒跟在張卓身后,雙眼始終盯著前面的張卓,生怕張卓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
午夜時分,兩人回了家,但張卓沒有回房睡覺,而是去了書房,在書房外偷聽的顏恒,隱隱聽到書房中,響起啜泣聲。
顯然是張卓在哭泣。
這一夜,張卓注定無眠。
而就在今天白天,被張卓追趕過的肖晨,同樣睡不著覺。
肖晨是氣得睡不著。
燈火輝煌,面積廣闊的別墅中,肖晨站在客廳,胸膛起伏不定,一臉怒容,沙發(fā)上,坐著肖晨的經紀人柳河。
柳河正在刷娛樂信息。
關于肖晨的娛樂信息。
“大明星肖晨,將當年的領路人撞倒,置之不理!”
“沒想到溫文儒雅的肖晨,居然是這樣的人!”
“肖晨本性大揭秘!”
“善良的肖晨?邪惡的肖晨?”
“肖晨……”
網頁上的娛樂版塊,鋪天蓋地都是肖晨的負面信息。
明顯是肖晨白天的表現(xiàn)被拍到了。
肖晨在公眾面前,一直主打的是溫良如玉的好形象,如今這一條信息,好似一道驚雷炸響,引起一片轟動。
“媽的!”
“媽的!”
“他么的!”
“張卓,你個王八蛋,你干什么來找我!”
“你自己作死也就算了,干嘛要拉上老子!”
“他么的!”
肖晨宛如一個瘋子,癲狂地摔起自己所能夠到的所有東西。
砰。
一名上來沏茶的下人,被瘋癲的肖晨,撞倒在地。
茶水傾瀉而出,潑灑在了下人身上少許,這名下人疼得齜牙咧嘴。
肖晨沒有為自己的魯莽道歉,反而是一腳踢在了下人身上。
“你他么沒長眼睛呀?”
“撞到老子了,知不知道?”
“趕緊給我滾!”
肖晨怒吼連連。
“你給我冷靜一點?!苯浖o人柳河站了起來。
“冷靜?我怎么冷靜得下來?”肖晨最初,語氣頤指氣使,但當目光落在柳河身上時,囂張氣焰頓時不見,“柳先生,您說我該怎么辦?這條信息,傳遍了整個網絡,甚至還有現(xiàn)場視頻,我都沒辦法說那是造謠?!?p> “不,雖說不能虛構那是造謠,但我們可以編一個謊言。”柳河輕笑一聲。
“您什么意思?”在柳河這里,肖晨表現(xiàn)得很恭敬。
“你就說,當時張卓,跟你約定了在另外一個地方見面,所以,你以為,在你家門口的張卓,是腦子不正常的假冒者,于是選擇了不予理睬?!?p> “???就這樣?這謊話也太簡單了,誰會相信?”肖晨搖了搖頭。
“不,人們會信的?!绷右桓弊孕诺臉幼印?p> “為什么?”肖晨眉梢一挑。
“因為張卓會跟你一起隱瞞真相?!?p> “柳先生,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肖晨,以后做事情,多動一下腦子?!绷尤嘀劬Φ馈?p> 面對柳河的訓斥,肖晨卻不敢吭聲。
“肖晨,前些天,你不是得了金葉獎嘛,兩天之后,舉辦一場慶功宴,到時把張卓也請來,再叫一些投資人,給張卓創(chuàng)造一個拉投資的機會,你這樣做,算是拉了他一把,我想,張卓是一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此后面對大家的質疑,他該說什么。”
“柳先生,您說的,我明白,但是,把張卓叫來?您確定要這么做?我怕這么做,最終得不償失!”肖晨憂心忡忡。
“哼,你不用過于擔心,現(xiàn)在,已不再是十年前,如今最重要的,是大眾,還有,據(jù)我得到的小道消息,你害怕的那位,似乎最近正在接受調查,很可能,再過幾個月,就要被關進去了?!?p> “所以,不用擔心,按照我說的去做?!绷訉πこ繐]了揮手。
“好?!?p> 翌日凌晨。
一夜無眠的張卓,坐在凳子上,兩眼無神。
忽而,手機響了起來。
張卓伸手接通。
迷迷瞪瞪的他,只聽了幾句,就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肖晨?你真的是肖晨?”
“你說我有沒有時間去參加你的慶功宴?”
“有時間有時間?!?p> “到時候我一定準時到?!?p> 掛了電話,原本萎靡不振的張卓,霎時間精神抖擻,在書房中,走來走去,難掩心中的喜悅。
顏恒在得知這一件事后,正在玩手機,刷娛樂新聞的他,沒費多長時間,就想出了其中的貓膩。
但張卓卻猶如什么也不明白。
飯桌上,還在替肖晨說話。
“現(xiàn)在的記者,真是沒有職業(yè)道德,為了博眼球,瞎寫。”
“竟然有記者說,是肖晨故意把我撞傷的?!?p> “怎么可能?!?p> “肖晨那么善良的孩子,會做那種事?”
“真是可惡。”
顏恒和舅媽,聽著張卓的話,笑而不語。
這一段時間,張卓追肖晨車摔倒一事,持續(xù)發(fā)酵,一開始,各路記者的目光,聚焦在肖晨身上,通過側面描寫當初,張卓是如何照顧肖晨,來反襯肖晨今日的狼心狗肺形象。
而隨著事件的發(fā)酵,張卓也成了人們關注的重點之一,于是,在迎合各吃瓜群眾的心理之下,各路記者,也開始大量挖掘關于張卓的事跡,講訴他在大學時是多么才華橫溢,拍的第一部電影又是創(chuàng)下怎樣的奇跡,總之,都是贊嘆。
不過,各路記者,之所以贊嘆張卓,并不是真的欣賞張卓,正如剛剛所說,他們描寫張卓的事跡,僅僅是為了給人看,在這些記者心目中,張卓從始至終,都無關緊要,只是他們可以隨時拿來用的,烘托氣氛的工具。
慶功宴的那一天很快到來。
一大早,張卓早早起床。
他本來是要只身前往的,但顏恒非要跟著去,他只好也帶上顏恒。
從小屋里推出電車,兩人騎上,可剛走幾條街,就停了下來。
“不行,騎電車太跌份了,咱們打車去?!睆堊堪央娷嚕苯渔i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