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明伯伯這三個字,陸瑾晟沉了沉眸光,緊了緊握著聽筒的手,隨即開口道:“父親,關于這件事,我想一切都是個誤會,我會親自登門給明伯伯道歉解釋清楚,您不用操心。”
“好,你最好解決好這件事,別丟了宋家的臉,要是你小子真敢背地里背著我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老子立刻讓你從軍部滾蛋!”
陸瑾晟聽著電話那頭的威脅,眼底涌現(xiàn)出一抹殺氣,面不改色的繼續(xù)道:“父親您盡管放心,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p> “哼!你最好給你明伯伯一個合理的解釋,還有,我聽說明小姐也去上海了,你小子可得給我好好招待好人家?!?p> “是,父親?!?p> ……
暴風雨,來得比預想中的快。
掛斷了電話之后,陸瑾晟撥打了自己副手的電話。
“林副官,我現(xiàn)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陸錦晟沉思了一會,隨即又打通了電話,“喂,李會長嗎,上次的事我想我們可以當面詳談……好,當然沒問題,我們明天見。”
大廳內陷入了短暫的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隨即只聽聞砰的一聲,放在桌面上的全家福相框被砸了個稀巴爛。
鋒利的玻璃碎片嵌入陸瑾晟的手背,汩汩鮮血順著骨頭縫滑落,滴在瓷白的地板上,暈染出一朵又一朵艷麗旖旎的花兒。
陸瑾晟眼神陰霾地盯著相框上穿著一身綠色軍裝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道:“父親,準備好接受兒子給你準備的大禮吧?!?p> 北平,陸家公館內……
“父親大人,二弟他罔顧您的指意擅自調離崗位,這分明就沒把你當回事!”
身穿黑色西裝梳著油頭中分的高大男人臉色極其陰騖又憤恨,看上去仿佛對口中所說之人深惡痛絕一般,“還有,我還聽說了這二弟還偷偷在外頭養(yǎng)了女人,連人家明家老爺都找上門來了,這真是丟盡我們陸家的臉!”
“元貞,擅自調崗這件事為父自有定論,就切莫再說了。”兩鬢灰白的男人打斷了他,正是陸家大老爺陸震山。
陸震山端正的坐在太師椅上,身上的綠色軍裝讓他被歲月吞噬的面容看上去仍意氣風發(fā),一雙沉浸著滄桑的眼透漏著攝人的犀利與威嚴,“至于明家這件事,他已經與為父交代清楚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日后自會知曉?!?p> “爹,你看你又在偏袒他……”陸元貞埋怨的看向座上之人,心底滿含不甘。
他不明白,陸瑾晟那小子明明就不是他老爹親生的,得到的待遇竟然比他這個親生的兒子都要好,好到他都要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他老爹親生的了。
難道就因為他親娘去世得早?
“元貞,爹這不是偏袒他,有些事,你日后自會明白。”陸震山劍眉微蹙,似乎不喜歡他口中的話,用頗帶遺憾的語氣道,“你自小身體羸弱,不能上戰(zhàn)場,不然,瑾晟他如今坐的位置該是你的,只可惜了……”
聽著他的話語,元貞突然陷入了沉默,低垂的眼眸里暗涌著不甘與妒意。
身體不行這件事一直都是陸元貞的一塊心頭病,他打一生下來就患有頑疾,險些沒能活下來。這么多年來多方求醫(yī)也無果,只能憑借著中草藥緩解,卻依舊不能根治。
而他的生母在生下他不到兩年時間也撒手歸去了,這偌大的公館里只剩下他和大姐兩個人相依為命。
明明是陸家的長子,卻因為身體的原因讓他錯失進入軍部的機會,只能從商?,F(xiàn)如今經過父親的引薦也只在軍部當了個不痛不癢的文職,他又怎能甘心?
“罷了罷了,你先下去吧,為父也累了?!标懻鹕街雷约捍林辛怂耐刺?,便也不再與他多說些什么。
“那元貞,先出去了。”陸元貞眼底閃過一絲埋怨,恭敬的道了聲別便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