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笛魂使也顧不得究竟是什么樣的銅鏡,才能夠如此清晰的映照出人的影像,既然這個把戲已經(jīng)被自己識破,想來也不會在起什么作用了。
當務(wù)之急,還是得先抓住那兩個女子,奪取金笛。
想到這里,笛魂使一個縱身,從假山上躍了下來,朝著二女逃脫的那扇院門追了過去。
“怎么回事?”
穿過院門,看著眼前的一切,笛魂使楞住了。
“這…這不就是自己剛剛待過的那個院子嗎?”
不會錯的,眼前的亭臺、假山、回廊,都與剛才自己進來的那個庭院一模一樣。
“難道是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院子?”
笛魂使暗暗吃驚,下意識的退回到了院門口,看了看身后的庭院,又看了看眼前的庭院,額頭上一絲冷汗慢慢溢了出來。
他想起來了,從剛進入這莊園,追逐陸家二女時,就已經(jīng)穿過了好幾道類似的院門,只是當時自己的眼里只有那只金笛和那兩個女子,并未注意到周遭環(huán)境有什么不同。
難不成打從一開始,自己就落入了那倆丫頭的陷阱,在這詭異的莊子里迷了路?
笛魂使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已經(jīng)遭遇了困境,再去懊惱沒有任何的意義。
那陸家的兩個女子,已經(jīng)不用去想了,這會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笛魂使算是明白了,在這個奇怪的莊子里,她們能知曉自己的一舉一動,自己卻對她們的所作所為懵然不知,要想捉住她們,除非她們傻到自己出來,否則想都別想…
“這可怎么辦…”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選擇哪條路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該如何走出這古怪的院子…
踏入院中,果然與先前的那個院子一樣,除了院中的布局,東、南、西、北,同樣各有兩個門戶。
“這是按照易經(jīng)八卦來布局的么…”
看著眼前的八個門戶,笛魂使喃喃道。
其實,要破這易經(jīng)八卦的詭異陣法并不困難,但前提是必須要有一個顯眼的參照物。
困在陣中的人,憑借這個參照物進行推敲,才有可能走得出去。
但此時…
笛魂使無奈的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個時候能夠指引方向的,自然是天空中的日月星辰,不管是正北方的北極星,還是剛剛升起的明月,都是最完美的參照物。
只是…
從剛剛上島的時候,笛魂使就發(fā)現(xiàn)這個島上的霧氣,異常的濃厚,此時的天空灰蒙蒙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見。
還是沒辦法么,笛魂使咬了咬牙,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想到這里,他快步走向一道院門伸手推開。
不出所料,這門后還是一個院子,與之前的情形并無二致。
“那…那這樣又如何?!?p> 笛魂使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這道門上,畫了一個圓形的標記,如此這般一直畫下去,應(yīng)該就能夠找到出口了吧。
看著門上猩紅的圖案,笛魂使又有了信心,只要認準一個方向畫下去,就一定有辦法走出去。
穿過庭院,來到下一扇院門,笛魂使認準了方向,用手指在門上劃了一個×,接著再找下一個…
連續(xù)穿過了四道庭院,笛魂使認真的記憶著走過的路徑和畫下的圖案,直到他再次走進一間院子時,這一刻他的后脊有些發(fā)涼,一股對未知的恐懼深深落入了心底。
那是一道樸實的院門,門上那道猙獰的血痕此時就如一只深淵中的惡鬼,狠狠撕咬著笛魂使僅有的一絲理智。
“我又回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萬文堯的思緒早已混亂,他只記得自己已經(jīng)認準了方向路徑,就算自己無法尋得出路,也絕不可能這么快就繞回原路的。
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那個紅圈,血跡還沒有干涸,自己為了不讓那兩個丫頭從中搗鬼,用的是自己的血來作記號,這…這根本不可能作假的呀…
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猩紅色的圓圈,瞳孔中現(xiàn)出了一絲恐懼。
“難道我一直都在同一個地方打轉(zhuǎn),難道我永遠也走不出去了么?”
落霞莊這道詭異的迷宮,笛魂使已經(jīng)在里頭足足轉(zhuǎn)了一個多時辰,算算時間,此時已近亥時,從最初的恐懼到之后的麻木,兩條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庭院的門戶上也被自己畫了一圈又一圈的圖案。
“又回到這里了?!?p> 看著院門上熟悉的圖案,笛魂使徹底絕望了。
他癱坐在地上,視線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游離不定的目光緩緩掃過這處院子的每一處,直到落在了一塊表面光潔的石頭上…
這樣的石頭每個庭院中都有幾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但就這一刻,他卻覺得有什么事兒落在了自己的心里,這個事兒很奇怪,就在剛剛,就在剛才…
“對了…”
原本已經(jīng)累得筋疲力竭的笛魂使突然想到了什么:“剛才…剛才自己拿石頭砸那面銅鏡的時候,那個聲響是不是太大了一些,而且那個晃動的幅度也些不太尋?!?p> 想到這里笛魂使的心中閃過一絲清明:“難不成…難不成那面銅鏡的背后是空的?”
想到這里,笛魂使原本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不再猶豫,趕忙繞回了先前與陸家姐妹纏斗的那個院子。
虛實真假,一葉障目,往往越明顯的地方,就越容易被人忽略。
因為早就知道這扇院門是假的,所以笛魂使從始至終,都未曾去查看這面銅鏡。
這銅鏡有一人多高,若不是靠近了,根本就看不出來,它與周邊的環(huán)境相和,與對向的院門遙相呼應(yīng),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同,哪曾想…
看著銅鏡中,一模一樣的自己,笛魂使不禁感慨,當年的陸家先祖,究竟是怎樣的驚世之才,才能夠想到把院子設(shè)計成這般模樣。
“當當”
笛魂使抬起手敲了敲面前的銅鏡,果然發(fā)出了空洞的回響,這證明這銅鏡的背后是一處很大的空間。
“哼,是死是活就看這一下了?!?p> 想到這里,笛魂使猛地用力,向著銅鏡推了過去。
紋絲不動。
在笛魂使用力的推動下,身前的銅鏡居然紋絲不動。
“猜錯了么,出口不在這里?”
想了想,笛魂使很快否定了這個答案。
“有機關(guān),應(yīng)該有開啟這古怪暗門的機括才對,可這道機關(guān)在哪兒呢?”
笛魂使靜下心努力回想著與陸家二女纏斗的細節(jié),那青衫女子曾在這假山上,沖自己打了一發(fā)銀梭,之后就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然后是…
笛魂使一邊念叨,一邊按著當時陸若云所經(jīng)過的位置,重新走了一遍。
然后她就從這扇門后鉆了出來,站在與銅鏡對位的那扇門戶旁,笛魂使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是在這里?”
乍一看,這扇院門,與其他的那些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笛魂使彎下腰,他有一種感覺,那個暗藏的機括,就在這個地方。
果不其然,隨著笛魂使的目光下移,在院門背后的角落里,看到了一處稍稍凸起的青磚。
“就是這個?!?p> 笛魂使大喜,輕輕抬腳將那塊凸起的青磚推了進去。
“嘩啦”
隨著青磚的陷落,對向的那面銅鏡也已向內(nèi)翻轉(zhuǎn),露出了一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