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虐殺。
這兩個詞語連在一起,仿佛是某種不能直說的禁忌,侯翔的臉以一種正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變得扭曲起來。
無盡的怒火在他心底燃燒,如同燒的正旺的鍋爐。
“我要干大事,我要干大事??!殺人的事你敢不敢干?我敢,哈哈哈哈我敢??!”
侯翔眼睛變得通紅。
他發(fā)泄似的揮舞著手中的大砍刀,推翻了吊著狗肉的架子,砍刀接連幾下用勁的砍在砧板上。
砍刀深深的嵌進了砧板,侯翔來不及拔出砍刀,眼睛的余光便看見一道身影快速的向自己靠近。
是陸離!
他搶先出手了!
陸離撿起地上用來捆綁狗的套繩,一個躍起,將套繩勒在了侯翔的脖子上。
迫使得魁梧的侯翔彎下腰來,宛如待宰的豬狗。
然而這一刻的侯翔十分暴躁,居然迸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嵌進砧板的砍刀,居然被他連著砧板一起抓了起來。
帶著兇猛的力道,飛速掠過半空,砸向陸離的腦袋。
然而侯翔看不到的是,陸離的眼睛從始至終都十分冰冷。
目光,一直停留在侯翔的背上。
那里,有一只飛蛾,正趴在侯翔的肩膀上。
無形的觸角伸入了侯翔的大腦,碳黑色的翅膀蜷縮著,纏繞在侯翔的腰上。
如同親昵的情人,在侯翔耳邊低語著。
當獵物進入到了狩獵者的捕獵范圍時,狩獵者會敏感的發(fā)現(xiàn)獵物的氣息和蹤跡。
陸離之所以會主動的走進巷子。就是因為他‘聞到’了飛蛾的氣味。
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不是侯翔,而是這只已經(jīng)附身在人體的邪靈!
精神力量裹挾在手掌心中,陸離一把抓住了還懵懂不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飛蛾身上。
向外撕扯!
飛蛾發(fā)出凄慘的叫聲,一根根扎入侯翔腦袋里的觸角被扯斷。
飛蛾劇烈的掙扎起來,從侯翔的鼻子、眼睛中詭異的流出殷紅的鮮血。
似乎被抽離了全身的力量,向陸離后腦勺砸來的砧板力道大減。
陸離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震,變得涼颼颼的,卻并沒有感到疼痛。
夜晚的寒風吹來,反而讓他一激靈,變得格外精神起來。
陸離一腳踹在侯翔身上,借著這股力量,一把將附身在侯翔體內的飛蛾給扯了出來!
‘撲通!’
隨著飛蛾離開自己體內,侯翔宛如溺水的人,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臉色變成醬紫色。
‘啪嗒!’
隨著最后一根觸角被陸離扯斷,地上的侯翔停止了掙扎,而陸離手中的飛蛾也陷入了平靜之中。
銀瓶乍破,持續(xù)的高音陡然落入低谷。
剛剛還吵鬧的院子被死寂的氛圍所籠罩。
“不對。”
陸離敏感的察覺到自己手中的邪靈:飛蛾,少了某種特別的東西。
“靈!”
陸離快速反應了過來,這只從侯翔體內驅逐出來的飛蛾,不再具備靈性。
就像是無神的軀殼,最關鍵的東西,還在繼續(xù)隱沒著。
也就是這個時候,陸離展開的第六識感受到了一股隱秘的波動。
從現(xiàn)實中,穿過了界限,前往了某種未知的地方。
“無歸處!”
陸離看著昏迷不醒的侯翔,逐漸放空了自己的靈魂。
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扭曲,陸離感受到一個詭異世界對自己的吸引力。
陸離沒有抗拒,自然而然的進入了無歸處。
灰蒙蒙的世界似乎亙古不變,虛影和光點互相追逐。
這一次,陸離謹慎的沒有主動‘伸出手’去觸碰無歸處。
他的附近,有兩顆光點漂浮著。
一大一小。
小的那個散發(fā)著微弱而頑強的光芒,停留在原地。
陸離看過這顆光點,看到了一只關在籠子里,畏畏縮縮不敢抬頭的小比熊。
害怕、饑餓、想尿尿……
簡單而直接的情緒被陸離捕捉到了。
而且陸離發(fā)現(xiàn),在他的觀察下,代表小比熊犬的光點并沒有變成其他東西。
似乎無論觀察與否,這顆光點的存在都被固定了。
“狗是真的狗,人卻不一定是人?!?p> 陸離隱隱有了猜測。
而那個代表著侯翔的大光點,此刻卻詭異的染上了蒼白色。
在陸離的注視下,一直圍繞這顆光點的三道虛影發(fā)出驚恐的聲音,融入了光點中。
光點猛然炸開,形成如同放映室里的光幕。
這是在陸離這個觀察者的角度中,侯翔心中最深處的執(zhí)念所化。
“我與你無冤無仇,平白無故的為什么打我?”
光幕上出現(xiàn)一個小男孩,臉龐稚嫩,大概十三四歲。
小男孩聲音中攜帶的信息,可以清楚的被陸離感知到。
另一個身材比同齡人高大的男孩跳上光幕,長相跟侯翔有幾分相似。
小侯翔沒有說話,和他的一個同伴,將小男孩劈頭蓋臉的痛打了一頓。
然后將小男孩拖到一處廢棄工廠,拿出一根用來燒肉的鐵質釬子,在小男孩身上瘋狂抽打著。
小男孩不斷求饒。
“拿一萬塊放人?!?p> 小侯翔的同伙道。
但小侯翔卻冷不丁的說道,
“不!我要干一件大事!要他命!”
在小男孩的劇烈掙扎中,小侯翔扒掉了男孩的上衣。
他試圖用釬子插進男孩心口,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電視里面的劇情都是騙人的。
他很難將釬子直接插入被男孩肋骨肌肉保護的心臟里。
只是將男孩扎得鮮血淋漓。
男孩趁著侯翔不注意的時候,翻身掙脫,飛快的想逃走。
然而令男孩絕望的是,小侯翔的同伴一把抓住了他。
在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毆打后,小侯翔決定換一種方式。
他操起一塊石頭,將釬子尖銳的那端對準了男孩的脖子。
好似釘釘子一樣,將釬子寸寸釘入男孩的脖子里。
血,紅的刺眼。
“我干成大事了?!?p> 小侯翔看著自己的杰作,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欣喜的在原地打轉。
“我干成大事了,我干成大事了……”
小侯翔在村子里跑來跑去,逢人就眉飛色舞的炫耀著。
很快,幾乎沒有掩蓋的現(xiàn)場被人發(fā)現(xiàn)。
小侯翔兩人更是迅速被公安部分捉拿。
這起案子破得十分簡單,但同樣也簡單得讓任何一個知情人膽寒。
就像一個殺人游戲。
“殺人了,你后悔嗎?”
在看守所,記者這樣問小侯翔。
“游戲真的蠻好玩的。”
小侯翔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