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那叛徒被傷的太重,一旦紫陽罡氣反噬,帶給他的傷害可是要比孟寒堂更甚。
他這一口鮮血噴出,氣息已經(jīng)下跌到了極致,看到這一幕,孟寒堂立刻開始趁勝追擊,劍勢飄雪施展而出,瞬間整個場中都繚繞著森寒的鋒銳劍氣,將羅教那叛徒所籠罩。
其他在周圍埋伏的玄甲衛(wèi)也都出手,沖向?qū)Ψ健?p>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個聲音卻是響徹在四周。
“無極無天,無法無為。彼國真空,圣祖降臨!”
周圍的小巷當中,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了六七名修行者,各個奇形怪狀,有的是乞丐,有的是道士,還有的是和尚。
之前跟顧誠交手的那道士也在其中,他們齊齊結(jié)印,口誦真言。
雖然這些人實力都不算強,最高也只有武道八品或者是煉氣八境左右,但此時他們聯(lián)手所結(jié)出的那印決當中卻是綻放出了璀璨霞光來,凡是霞光所照耀之處,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竟然正在被往外抽取著。
而且這股力量所針對的主要還不是靖夜司的人,其力量的最中心竟然是那羅教的叛徒。
“該死!”
孟寒堂暗罵一聲,顧不得繼續(xù)跟那羅教叛徒纏斗,直奔其他羅教修行者而去。
再不攔住他們,靖夜司這邊的損失可就大了。
但這時那羅教叛徒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狠絕之色,他竟突然拿出一柄匕首,插進自己的肋下,大量的鮮血飄散在半空當中,匯聚成了一個個符咒來。
隨著那些符咒入體,那名羅教叛徒周身瞬間爆發(fā)出了白色和藍色兩股罡氣光芒來。
武道六品涌血可以將自身真氣凝練成罡氣,煉氣六境凝罡則是化氣成罡,掌握獨屬于煉氣士的先天罡氣,這一個境界的煉氣士才算是彌補了自身的缺陷,可以跟武者正面對壘,完全不落下風。
那羅教叛徒武道煉氣雙修,此時秘法一出,竟然將自己的修為給重新恢復(fù)到了巔峰境界。
看到這一幕,孟寒堂當即便大喊道:“退后!”
雙修六品修行者根本不是這些九品和八品的玄甲衛(wèi)能夠抗衡的,甚至就連他都不敢硬攘其鋒。
但可惜孟寒堂喊的已經(jīng)晚了。
那羅教叛徒手捏印決,無形的力量瞬間便將一名攔在他身前的玄甲衛(wèi)給拎起來,隨著他手中擰動,那名玄甲衛(wèi)竟然好似被擰麻花一般,身軀瞬間就被扭曲變形,化作一堆碎肉!
大搬運術(shù)!
這是羅教的至強秘法之一,最開始只是尋常的左道秘法搬運術(shù),就跟之前羅教那道士所施展的障眼法一樣,糊弄愚民百姓用的。
大庭廣眾之下隔空搬個東西抬個人什么的,有時候還把自己抬離地幾丈,冒充神仙,倒是吸引了不少愚民加入其中。
直到某代羅教教主從微末崛起,一直修煉這最低級的搬運術(shù),將其修練到了極致,便演化成了這大搬運術(shù)。
據(jù)說其人曾經(jīng)搬運大山而行,所過之處被尊為神佛,最后一山覆滅一個對羅教不敬的勢力,被引為傳說。
此時這羅教的弟子用出來自然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但隔空擰死個人什么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到這一幕,顧誠剛想要向前沖的步伐頓時停了下來。
他不是慫了。
這叫戰(zhàn)略性撤退。
連東西都看不到,直接就被擰成了麻花,這誰受得了?
現(xiàn)在顧誠算是明白了,為何之前崔子杰說靖夜司的人總是不夠。
這才剛剛加入一個多月便已經(jīng)死了一個,靖夜司的玄甲衛(wèi)果真是高危職業(yè)。
眼下那羅教叛徒擺明了就是在拼命了,雖然靖夜司的獎勵很誘人,但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可就不劃算了。
那羅教叛徒也知道自己挺不了多久,在斬殺一名玄甲衛(wèi)后,他竟然直接把目光轉(zhuǎn)向羅教修行者那邊,左手一提,一名僧人模樣的羅教修行者就被其提了起來,下一刻,他右手一捏,對方的頭顱竟然直接被他捏爆!
死了一人,羅教修行者那邊的陣勢頓時被破,他周身雙色罡氣爆發(fā),立刻遁入夜幕當中,不過隨后那罡氣光芒便已經(jīng)消散,顯然他的力量也已經(jīng)耗盡了。
孟寒堂緊緊一皺眉,低喝道:“留下一部分人攔住這幫羅教中人,其他人分散追查!強行以秘法恢復(fù)修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那些羅教的修行者一看人跑了,他們自然也不會繼續(xù)去跟靖夜司纏斗,立刻也是施展各種手段逃脫,追了上去。
羅教的修行者幾乎很少有單純的武者,大部分都會修煉一些左道秘術(shù),油滑的很。
特別之前跟顧誠交手的那道士,以障眼法幻化出了好幾個身形來,直接繞過幾名玄甲衛(wèi)追了出去。
顧誠在后方微微皺了皺眉頭,廢了這么大的力氣,若是依舊讓對方給逃脫了,那可是當真有些不甘心。
特別是在靖夜司給的懸賞如此豐厚的前提下。
這時黑玉空間內(nèi)的心鬼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悸動,好像是感應(yīng)到了顧誠心中所想,要出來一樣。
被收入黑玉空間內(nèi),這些鬼物好像就成了顧誠心中的一部分,雖然不會說話,但他心中所想?yún)s都知道。
此時周圍無人,一部分有戰(zhàn)力的玄甲衛(wèi)都去追蹤那羅教叛徒去了,小乙等正面戰(zhàn)力不足的玄甲衛(wèi)則是帶著傷員回去救治。
所以顧誠也沒太在意,直接將心鬼給放了出來。
只見心鬼搖搖晃晃的走到之前那羅教叛徒所站立的地方,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地上的血跡。
之前那羅教叛徒應(yīng)該是動用了某種血祭秘法,讓自己的力量短時間恢復(fù)到了巔峰,不過卻也在地上留下了一些鮮血。
舔過那些鮮血之后,心鬼指著其中一個方向,示意顧誠追過去。
顧誠有些微微一愣,他還真沒想到,心鬼竟然還有這種異能在。
心血心血,身為心鬼,它對于血液比較敏感,倒也說得通。
將心鬼收回黑玉空間內(nèi),就算在黑玉空間內(nèi),心鬼也能夠感知到外面的氣息,指示著顧誠七扭八拐的追過去。
不過這一路竟然追到了縣城外的荒山中,這頓時讓顧誠感覺到孟寒堂這位上司,其實也不怎么靠譜。
他方才還說那羅教叛徒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結(jié)果現(xiàn)在人家還能夠跑到城外去,可見他還是有一定力氣的,這種時候追上去,誰碰誰死。
荒山密林當中,顧誠忽然停下了腳步,將氣息收斂到了極致。
前方不光有那羅教叛徒在,那曾經(jīng)跟顧誠交手的道士,他竟然也追了上來。
此時那羅教叛徒的模樣極其的凄慘,半邊身子浴血,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已經(jīng)低迷到了極致。
站在他對面,那道士似笑非笑道:“少主,你可是讓我們好找啊,計劃到了關(guān)鍵時刻你卻逃了,你可對得起我羅教這么多年的培養(yǎng)嗎?”
“閉嘴!別喊我少主!”
那羅教弟子低喝道:“什么少主?我只不過是你們培養(yǎng)的一個傀儡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當替死鬼!”
那道士淡淡道:“少主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二十多歲達到武道六品,煉氣六境這等級別的,可都是各大派當中最為頂尖的弟子,我們可是真把你當少主來培養(yǎng)的。
既然你知道了教中的計劃,那你就應(yīng)該知道,為了這個計劃教中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就連圣女大人都為此身入險境。
少主你逃走也就罷了,竟然還把教中的機密情報也給拿走,這可是在壞我羅教根基啊,將來死后,可是都入不了無極凈土的?!?p> “無極凈土?”
那羅教叛徒怪笑了兩聲:“糊弄愚民的東西,你們還把它當真了?滾開!今日我饒你不死,羅教的人我殺的足夠多了,再多殺一個也無所謂!”
那道士掏出鐵鞭來,冷笑道:“少主啊少主,你都已經(jīng)成了這幅模樣了,還想殺我?
你可知道教主如今拿出多少賞金來懸賞你嗎?只要把你帶回去,死活不論,都有進入凈土秘境修行的資格!
今日撞到了,合該是貧道我的造化!”
話音落下,那道士手持鐵鞭徑直沖來。
但這時那羅教叛徒卻是從懷里面掏出一樣?xùn)|西來,顧誠離的遠,外加天黑有些看不清,那好像是一截手臂模樣的東西。
道士沖到一半身形猛的一頓,仿佛看到了什么無比恐怖的東西,駭然道:“妖箭夜羅!你什么時候?qū)⑺玫绞值模??教中的消息可沒有這個!”
那羅教叛徒冷笑道:“當然是早就拿到手了,你們以為我是匆忙之間才逃離的嗎?
只不過我原本是準備用它來對付那幾位護法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卻用到了你這個小角色的身上,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才對?!?p> 那道士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轉(zhuǎn)身便逃。
這東西他聽說過,根本就不是他這種境界能夠?qū)沟拇嬖凇?p> 懸賞雖然誘人,但也要有命拿才是。
結(jié)果等他剛剛轉(zhuǎn)身的時候,地面上一塊尖銳的石頭卻是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漂浮在了他的身后,瞬間將他的胸口貫穿!
“白癡!該跑的時候不跑,不該跑的時候非要跑,怪不得在羅教二十多年,還只能當個糊弄愚民的教眾頭目。
想死在妖箭夜羅之下,你也配嗎?”
那羅教叛徒長出了一口氣,但渾身已經(jīng)冒出了陣陣虛汗。
方才以大搬運術(shù)抬起石頭將對方貫穿,這已經(jīng)耗盡了他最后的一絲力氣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身后卻是有著一股陰氣襲來,還沒等他回頭,他的胸口便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那股劇烈的痛楚瞬間讓他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體內(nèi)殘留的紫陽罡氣猛然間爆發(fā),將他的面色灼燒的通紅。
“噗!”
灼熱的鮮血噴出,那羅教叛徒強撐著轉(zhuǎn)過頭去,但卻只能看到一個有著碩大頭顱的心臟怪物從他背后跳下來,下一刻,他便轟然倒地。
“咚。”
一塊石頭砸在那羅教弟子的身上,但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心鬼探頭探頭的感應(yīng)了一下對方的氣息,也是生機消散。
顧誠招了招手,收回了心鬼。
鷸蚌相爭,我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