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負荊請罪
“不過,石頭集團底蘊深厚,‘未來城’如果一旦采用備用計劃,就算不和咱們合作,也能開發(fā)新的無人駕駛方案吧?”方嵐抓住了一個關(guān)鍵問題。
“你說的對,無人駕駛當然不只是‘飛天軌道’這種形式,比如他們可以在地下開辟新的交通路徑,或者繼續(xù)沿著現(xiàn)有無人駕駛的路子走?!绷纸ㄖ嫘α诵Γ^續(xù)說道,“不過‘飛天軌道’確實是省錢又好用的交通形式,如果未來城不和我們合作,我們也有其他辦法,甚至我們自行積累資源,在兩三年以后,再造一個新的‘未來城’計劃!”
如果現(xiàn)在是方嵐第一次見到林建宙,
如果方嵐沒有見識過林建宙在股市、期市當中神乎其技的操作,
如果沒有許多次被林建宙所作所為屢次“打臉”的經(jīng)驗,
方嵐聽到林建宙言之鑿鑿地要做什么未來的交通方式,肯定嗤之以鼻,甚至認為林建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但是此刻的方嵐已經(jīng)完全對林建宙心悅誠服,加上便宜投資對“竹蜻蜓科技”出價三千萬,更是在側(cè)面證明了林建宙極有可能是對的。
方嵐忍不住想鼓掌,剛把手抬起來,腦海中卻猛然閃過林建宙床頭柜上的那位神仙女子的照片。
心頭頓時如同籠罩了一片陰云,方嵐還是將抬起的雙手放了下來。
從昨天之后,兩人都默契地不提那照片上面女子的事,只是方嵐心中已經(jīng)對林建宙隱隱多了一道隔閡。
……
清晨時分的H城,如同秀麗的少女,從沉睡中緩緩醒來。
然而西湖邊的清河坊步行街上,今日卻出現(xiàn)了極為怪異的一幕。
天剛拂曉,早點鋪的孫老頭剛剛打開鋪子,卻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呆。
一個中年男人,赤著上身,被身上幾條粗繩索五花大綁著,竟然定定地跪在早點鋪前。
“哎喲喂!”孫老頭上前幾步,不住驚呼。
“老板,別咋咋呼呼的行不?”中年男人卻開口了,從褲包里掏出五百塊現(xiàn)金,塞到孫老頭的手上,繼續(xù)說道,“給我來幾碗熱豆?jié){,我正在發(fā)揚傳統(tǒng)文化,‘負荊請罪’!”
哪知孫老頭把錢一推,大叫:“你發(fā)揚傳統(tǒng)文化別在我門口行嗎?我還要做生意呢!你喝了豆?jié){就去對面的面館那里好好‘發(fā)揚’,行不?”
“……”鄭便宜感覺這孫老頭蠻有經(jīng)濟頭腦的,既是打擊了對面競爭對手的生意,對面正好有件稀罕事發(fā)生,說不定能給他的早點鋪帶來更多的生意。
“老板,我要給我的大老板‘負荊請罪’,他經(jīng)常在你這里吃早點,來得很早,我們不會影響你的生意……”說著話,鄭便宜又從包里掏出五百塊,一共一千塊錢推到孫老頭的手里。
“那……也行吧……”孫老頭勉強應了,捏了捏手中的鈔票,又推到鄭便宜手中。
“呀?”鄭便宜心中大驚,莫非這老板早已超脫人間,不愛錢財了么?
“小伙子,我老了,眼睛不好使,分不清楚真錢假錢,你能掃碼付款嗎?”孫老頭說的話,讓鄭便宜頓時哭笑不得。
“老板,我被捆住了,你看我這模樣,還能用手機付款嗎?”
“嗨!年輕人就是要頭腦靈活,我來幫你,掃了以后你按指紋確定就行了!”
“……好吧……”鄭便宜點點頭,心頭對這位“頭腦靈活”的老板涌起一陣佩服。
待孫老頭剛剛把豆?jié){熱好,外面的石板路上響起了一陣慢悠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名穿著灰白長衫的中年男人,手中不時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音,出現(xiàn)在街道之中,正朝早點鋪走了過來。
任子石緩緩在早點鋪門外的小板凳上面坐下,對旁邊“負荊請罪”的鄭便宜竟不去看一眼。
“大老板……”鄭便宜心中萬分激動,顫聲開口。
“任先生來啦!早點照例么?”孫老頭喜滋滋提著豆?jié){壺跑了出來。
“老樊也來,翻倍。”任子石淡淡地說道。
“好咧!”孫老頭趕忙應了一聲,瞥了一眼旁邊的鄭便宜,又說道,“旁邊這個人,您別介意,他是發(fā)揚什么傳統(tǒng)文化的,不會妨礙您……”
“好?!比巫邮牭健皞鹘y(tǒng)文化”幾個字,微微一笑,點頭應了。
孫老頭剛剛進了早點鋪,鄭便宜正要開口,忽然又見到急匆匆跑來一名身穿素白漢服的中年人,大赤赤坐在老板身邊,端起任子石的豆?jié){仰頭就喝了下去。
“我的乖乖!真燙!”樊沙皺眉大叫,卻仍是把豆?jié){喝完,這才轉(zhuǎn)向跪在一旁的鄭便宜,打量幾眼,疑惑道,“這又是哪一出?”
“‘將相和’!”任子石瞇著眼說道,手中兩個石球兀自轉(zhuǎn)個不停。
“哦,廉頗和藺相如啊,這還沒到廣場呢,怎么就唱上了,倒也稀奇的緊!”樊沙嘿嘿一笑,身子微傾,準備與任子石說點悄悄話。
“這位先生,我可不是在唱戲,我是在跟大老板負荊請罪呢!”鄭便宜趕忙說道,他膝蓋跪的生疼,早就忍受不住。
“咦?”樊沙停住身子,重新又往鄭便宜身上四處打量一番,轉(zhuǎn)頭對任子石撇了撇嘴,“這是你的手下?”
“……”任子石瞇著眼睛,自顧自玩著手中石球,一言不發(fā)。
“我明白了,你是知道你老板喜歡傳統(tǒng)文化,所以整這出是吧?”樊沙朝鄭便宜問道。
“我辦砸了事,故而向老板負荊請罪,以示悔過的誠意!”鄭便宜正色說道。
他看樊沙像是自己老板的熟識朋友,關(guān)系匪淺,所以神色之間也有許多尊重。
“哎,年輕人吶,學文化學的真淺薄!”樊沙卻不客氣地開始批評。
“這……此話怎講,還請先生指教!”鄭便宜趕忙低頭微微鞠了一躬。
“‘負荊請罪’是廉頗向藺相如表示順從之意,廉頗是將,藺相如是相,兩人雖然是藺相如排名在前,但兩人位階卻相當。你整這一出,在暗示你和你老板是同一位階嗎?”樊沙冷笑著說。
鄭便宜聽了這話,只覺渾身似乎都在出汗。
自己只知負荊請罪,卻沒想到此節(jié)!
“哎喲,老板,我糊涂了!我給您賠罪!我永遠是您的屬下,怎能與您老人家相提并論啊!”鄭便宜惶恐說著話,不住往石板上面猛磕頭,只聽得咚咚聲響,他頭上立時烏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