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蘇桐走近,盛飛笑著想自己站起來,但是疼痛阻止他這樣做,吳蘇桐見狀慌忙跑了兩步過去,扶著他緩緩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前移步。
“這還能走?抗擊打能力挺強?!眳翘K桐用手電筒照著他全身看了一下——一張破相的臉,黑色的短袖和褲子都滿是土,只要露出皮膚的地方都是傷痕。
“不識好歹!我這忍者疼呢,為了減輕你負擔,不讓你背我!”瞇縫著腫脹的雙眼看著吳蘇桐,吳蘇桐往周圍瞅了瞅。
“別瞅了,她怕宿舍鎖樓門,先走了!”盛飛一手朝身后托著腰,撒拉著腿繼續(xù)往前走。
“你風流倜儻的樣子全毀了!”吳蘇桐趕忙上去扶著,諷刺道。
“沒看出來??!連你的嘴都這么損?完事了,哥洗把臉,收拾收拾,繼續(xù)倜儻風流!”盛飛雖然挨了打,卻依舊樂觀。
“要不,坐這兒等等吧!何毅陽給你買藥去了,等會兒過來,我們夾你上去。還真不知道你成這樣了!”吳蘇桐扶著盛飛在離事發(fā)現(xiàn)場不遠的椅子上坐下。
說著他又拿電筒往盛飛身上掃了一圈,問:“這怎么弄的?”
“關(guān)關(guān)關(guān)了!晃眼睛。拿這玩意兒下來干嘛?”
“這兒路燈不是老不好使么,怕你被扔樹叢里看不見啊!”
“這情商!面對一個傷員你居然這樣說話!”
“嗯,你都這樣了還貧,我看是打輕了!”
正說著,何毅陽提了一包藥過來,遞給盛飛一個冰袋:“你說你這是不是欠的?又調(diào)戲人良家婦女了?”
“兄弟,你倆能不能對我客氣點兒?”
“到底咋弄的?”吳蘇桐認真的問。
“何毅陽不說了么?調(diào)戲良家婦女了!”盛飛還是吊兒郎當?shù)恼Z氣。
“有夫之婦?”何毅陽補充。
“呸!”盛飛無奈的說:“你倆眼中的我就是這種貨?”
“你以為你啥貨?這明顯不可能是女人撓的?!焙我汴柵浜现f:“女人最多把你的臉抓花!”
“唉!應(yīng)該說,我大舅哥帶了幾個人給弄得……”盛飛說。
“人同意了么,你就大舅哥了!我看人沒打算認你吧!這明明就是把妹妹的下半生幸福搭進去的手法!”何毅陽說。
“真的!是這樣的......”盛飛認認真真的把事情講了一遍,然后朝何毅陽說:“幫我在我衣服口袋里找根煙!”
何毅陽在一盒煙絲的殘渣里,找了一根皺皺巴巴的煙,放在盛飛嘴里,打火機也壞了,擦了多次都不著。盛飛無奈的叼著空煙,三個人沉默了會兒......
“走吧,先回!”說完吳蘇桐扶著盛飛一支胳膊,何毅陽把另一邊扶起。
盛飛回宿舍處理了一下傷口,知道他女朋友家人不會因為這么一頓揍就算了事,聯(lián)系女友又聯(lián)系不到,趕緊聯(lián)系了女朋友的閨蜜,并通過她得知:女朋友攤牌懷孕就是為了抗拒家庭婚姻,然后和盛飛在一起。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兒,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所以很受寵愛。原本想著拿出貞操說事兒,他家人會無奈妥協(xié),哪知根本沒有那么簡單。她倒是沒有受皮肉之苦,只是已被家人從學(xué)校接回去了。女朋友怕家里人栽贓盛飛強奸或者其他什么,讓閨蜜帶話給盛飛,如果他們?nèi)W(xué)校鬧就一口咬定兩個人你情我愿,哪怕說是她主動在先都無所謂,她只要被別人嫌棄家里人就會對她無可奈何,并讓盛飛相信自己無論怎樣都會跟著他。
盛飛感動的稀里嘩啦,不停的抹著眼淚。吳蘇桐和何毅陽也感慨著,人間真愛……
孟書回宿舍,一進門就把剛才盛飛的事兒講給了夏芳和莫曉欣,她們都感到無比震驚。
“想不到啊,盛飛這號的男生,還能有這種故事!”孟書感慨著。
“曉欣,他什么都沒告訴過你嗎?”夏芳問。
“其實,當時我自己也什么沒問……主要我把事情想簡單了?!蹦獣孕涝?jīng)遇事從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這還是第一次。
孟書看了夏芳一眼,又趕緊安慰莫曉欣:“反正他自己本來就有問題,沒分清楚手,撩騷別的女孩兒,打了也活該!”
“嗯嗯,那種紅旗不倒彩旗飄飄的就該狠狠教育一頓!”夏芳趕緊附和。
“反正,這個人已經(jīng)和我沒關(guān)系了。我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吧!”莫曉欣說完就關(guān)了自己的小夜燈,朝墻轉(zhuǎn)過身去。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洗漱過后,孟書擦著頭發(fā),看見桌子上一堆紙,拿起來笑著問:“你倆實在沒事兒干了是不?專業(yè)課夾帶,至于么?以咱們的水平,混個及格沒難度??!”
“聽起來以前有困難一樣!你不是做的也很帶勁兒嗎?”夏芳故意說。
“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候主要不是在助人為樂么!”孟書不好意思的嘟囔著。
“這次,別人也想幫幫我們吧!或許......”莫曉欣忍不住爬起來壞笑著回答。
“對了,差點兒忘了!那是羅綺娟剛剛帶上來的,好像說吳蘇桐在樓下找你?!毕姆颊f。
“老實交代,你倆出什么狀況了,最近風向不太對啊!”莫曉欣又笑嘻嘻的翻起身。
“什么不對?”孟書裝作沒聽明白,把夾帶往桌上隨意一扔,就上床了……
“老大,你真不對??!往常一天能嘴邊掛十回,這么多天了回來也不聽你問起吳蘇桐?”莫曉欣繼續(xù)追問。
“以前叨擾你們了,以后你們耳根子清凈還不好?”孟書說著拉上簾子。
夏芳從上鋪佝下頭又將孟書的簾子揭開一面問:“你們到底怎么了?這不符合你的風格???”
孟書慌忙用被子蒙上腦袋不再言語。
“算了算了,別問她,夏芳咱們睡覺!讓她憋著去?!蹦獣孕啦荒蜔┑恼f。
很快,除了屋外傳來的蟬鳴,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孟書安靜的躺在床上,腦子里空空的,她從來沒有這么空過。以前,睡不著的時候絕不辜負夜色,總會遠遠的朝吳蘇桐宿舍望著,數(shù)著還有燈光的窗格,有時候甚至?xí)箘湃嘀劬ο肴绻芸匆妳翘K桐的身影該多好。而今天她完全無意識的丟掉了這個習(xí)慣,在黑夜中少了一份期盼和牽掛,她頓時覺得自己好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