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舞
六子撇撇嘴,自家世子每次見完三公主之后心情都會變好,又是畫畫,又是哼歌的,怎么看都有點不對勁。
景玉昭再次見到景霖,就一個感覺,這個人黑了好多??!景霖被景玉昭盯得怪不好意思的,自己也知道最近曬黑了。
“在京郊大營很辛苦?”
天氣漸熱,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兩個人為了涼快,坐在了湖邊的涼亭里。景霖躺在休閑梨花木貴妃椅子上,一搖一晃,“是啊,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都是些老兵油子,各懷心思。還有個謝飛在那里籠絡(luò)人心,我難啊難!”
景玉昭撲哧笑了,感覺景霖比起以前更放的開了。以前愛玩愛鬧有些霸道,一副大男孩的樣子,現(xiàn)在則是成熟了很多,時間在流逝,大家都在長大。
“今日找你有兩件事。一件事是那天去徐府,大家一起聊天,覺得騎馬是個很不錯的選擇,想和你借一借皇家馬場?!?p> 景霖自然是答應(yīng)的,“沒問題,我也想休息休息跑跑馬,定在什么時候?”
“要看你的時間,我們這些女子們閑的很?!本坝裾岩蔡稍趽u椅上,晃得特別舒服。再拿一卷書,煮一杯茶,那就更美了。
“那好,我定好了通知你,到時候我們好好比一比,看看你的馬術(shù)進步了沒有?”
“以前總是輸給你,這次可說不準(zhǔn)?!币郧八麄儙讉€也常常一起跑馬,每次差不多勝利的都是現(xiàn)在的太子和景霖。
“那第二件事情呢?”
這第二件事情,景玉昭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怕景霖想多了,“我可說了,你別多想啊。”
這景霖可好奇了,“說便是?!?p> “你和楚軒關(guān)系是不是很好?我想借他的倚風(fēng)樓和月淺一用?!?p> 景霖坐了起來,“你見過月淺?”
景玉昭點頭,不過景霖干嘛一副著急的表情。景霖追問,“你準(zhǔn)備做什么呢?”
“想安排個人在那里跳場舞。”景玉昭只能說到這里了。
景霖看景玉昭的表情,不像是癡迷月淺的人。不是他多想,而是很多世家貴女們很癡迷月淺,這里面就包括大公主?!翱梢?,你安排時間即可?!?p> 景玉昭長吁一口氣,總算搞定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
景玉昭在景霖這里吃了午膳就回宮了,還別說,晉王府的飯菜非常好吃。
楚王爺有一個習(xí)慣,每月的中旬都會到倚風(fēng)樓來一趟。這日他依然來了,進了那個常去的包房。
華燈初上,倚風(fēng)樓中燈火輝煌,賓客滿座,嬉鬧聲,喝酒聲,不絕于耳。每月的這一日,都是月淺上臺彈琴的日子,據(jù)說今日有些不同,月淺準(zhǔn)備了更精彩的節(jié)目。
楚軒趴在三樓的欄桿上,笑瞇瞇的往下看。月淺被借出去一天,回來興奮的和他說今日一定要來看。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景霖也不告訴自己是誰借著他的倚風(fēng)樓興風(fēng)作浪,真是討厭。
幾場助興的節(jié)目過后,終于等來了月淺公子,整個倚風(fēng)樓都安靜下來。
燈光突然變暗,舞臺上空飄下片片花瓣,一襲白衣的月淺坐在屏風(fēng)后談起了那首《廣陵散》。雖然只看到月淺的輪廓,但是卻更唯美,所謂猶抱琵琶半遮面,欲拒還迎,才更攝人心魄。
在這琴音花瓣中雨中,一位紅衣女子緩緩從天上降下,仿佛墜入人間的妖精。那人紅紗蒙面,只能看到一雙勾人的眼睛。隨著琴聲起伏,輕輕旋轉(zhuǎn),花瓣飛揚,美輪美奐。這舞仿佛有生機,在柔軟中帶著英氣,英氣中帶著仙氣,不斷的飛舞,都踩在人們的心尖上。
楚王爺一動不動,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場上跳舞的男子,是的,他看出是個男子,他才不是下面那些愚蠢的俗人。他雖然是女子打扮,但是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力量的美感。那紅紗衣還露出了他白皙的脖子和精致的鎖骨,就算是薄紗遮著,也擋不住他的視線。
長腿修長,腰肢纖細(xì),再配上這曲這舞如同滿天劍舞,攝人心魂。
隨著琴聲的最后一聲落下,紅衣舞者輕點腳尖,飛向上方,消失無蹤。
片刻的寂靜,之后是雷鳴般的掌聲,銀子不斷的被扔上臺子,月淺優(yōu)雅的從屏風(fēng)后離開。
羅天聞?chuàng)Q好衣服,呆在房間里等候。過了一會兒月淺推門進來,將一包銀子交給羅天聞,“阿聞,這是賞銀,拿好了。”
現(xiàn)在的羅天聞是一個沒錢的游民,母親重病,沒錢看病,不得已想到了這個辦法。接過錢袋一看,盡然足足有五十兩。羅天聞抬頭看月淺,“不是倚風(fēng)樓要扣除一些的嗎?”
月淺抿嘴一笑,“已經(jīng)把大頭扣完了?!?p> 羅天聞突然覺得,要是自己在血衛(wèi)混不小去,可以來這里謀生,一晚上五十兩,很可觀??!辛虧羅天聞還沒忘了自己的角色,感謝的說道,“多謝公子了,我母親有救了?!?p> 時間差不多了,羅天聞告別了月淺就匆匆走了。他前腳走,后腳楚王爺?shù)娜司驼业皆聹\打聽羅天聞。月淺不想說,就找上了楚軒。
楚軒進入包廂看見人有些意外,盡然是楚王爺。“楚軒見過王爺。”
楚王爺坐在主位上,威嚴(yán)十足,“很意外嗎?”
楚軒嬉皮笑臉的點點頭。楚王爺也不為難小孩子,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今日跳舞那人,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資料?!?p> 楚軒心里直打鼓,這楚王爺是什么意思?不過好像月淺也只知道一點,“不瞞王爺,我也不知道,只有月淺知道,我這就讓月淺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月淺很快被帶了進來,在楚軒的示意下說了出來,當(dāng)然只說當(dāng)時景霖讓說的。
那人名叫阿聞,住在城西的一個小屋子。是一位家道中落的書生,不過運氣也不好,連續(xù)考了幾年也沒考上。家中條件本就不好,結(jié)果母親還生病了,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可銀子還不夠,這才出來找點事干,正好遇到了他,兩個人聊的還挺投契。阿聞小時候被當(dāng)成女孩子養(yǎng)過一段時間,對女裝有些研究,于是就試了試這個方法,沒想到效果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