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定乾死了
一直找不到長春草,楚承淵難免有些煩躁,甚至開始懷疑黑竹谷到底還有沒有長春草。
畢竟,長春草也不是大白菜,十幾年前二叔能在這里找到一株,并不代表這里就一定還有。
可不在這里找,又能去那里找呢?
如果有足夠的實力,那倒是有很多地方僅僅靠錢,便可以買到長春草。
不說云華府的府城,就是與南山縣相隔四個縣的元昌縣,肯定就有。
元昌縣是云華府北部的大縣,存在著練氣境修真者,極其繁華。
只不過,龍猿王朝對于地方勢力互相廝殺,向來不怎么約束,元昌縣繁華,也就意味著魚龍混雜,沒有足夠的實力,以一個外地人的身份跑去那里,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指不定就碰到了心懷惡意的先天強者,到時候還是要用到火刃戒,甚至還不止一次。
真若如此,他何必這么麻煩,直接拿著火刃戒,去滅了玄鷹門的兩位先天境,豈不是更痛快。
懷著患失患得的心態(tài),楚承淵在黑竹谷的一處小樹林之中,遇到了一頭后天境的黑狼。
黑狼足有兩米多高,皮毛黑亮,氣勢比楚承淵剛?cè)牍扔龅降哪穷^巨蟒還要強上不少,其幽綠色的眼眸閃爍兇殘之色,一見到有其他生靈靠近小樹林,便張著血盆大口,直接朝著楚承淵的脖子撲咬了過來。
楚承淵反應(yīng)很快,第一時間向左側(cè)踏出一步,避開了撲咬,隨后施展撼峰印,對著黑狼的腰間砸了過去。
狼本就銅頭鐵骨豆腐腰,腰部相對脆弱,而楚承淵修煉的是極品功法《九轉(zhuǎn)純元功》,施展的又是最頂級的武技。
這一印下去,直接將黑狼砸翻在地。
黑狼哀嚎了一聲,身軀晃動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楚承淵的目光,明顯多了幾分畏懼之色,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肯轉(zhuǎn)身逃跑。
這個行為,讓楚承淵來了幾分興趣。
野獸,不管是普通野獸,還是后天境、先天境的野獸,叢林法則的習(xí)性都已經(jīng)融入到了它們的骨子里,碰到弱小者,它們自是一撲而上,大口吞食,可若是碰到強大者,則是第一時間夾著尾巴逃跑。
他若是沒有展露實力,被認(rèn)為是弱者,那也就算了,可他已經(jīng)展露實力,這黑狼為何不像其他野獸一般逃跑?
顯然,定是有什么東西讓它無法舍棄,它才會如此。
這小樹林極其之小,只有二十來棵樹,楚承淵一眼就看的到頭,并沒有發(fā)現(xiàn)黑狼幼崽的存在。
也就是說,黑狼守護(hù)的不是幼崽。
不是幼崽,卻能讓后天境的黑狼死不退去,那多半是半靈藥,而且起碼是上品的半靈藥。
想到這里,楚承淵身形向前,手中同時結(jié)印,狀似手托山岳,卻與撼峰印又有些差別,隱隱有山岳傾倒之意境。
這是《崩山印法》之中的第二式——傾岳印。
《崩山印法》共有三式,一式強過一式,傾岳印比之撼峰印,強了數(shù)倍。
黑狼低聲嘶吼,躍身想要躲避,楚承淵腳步晃動,好似醉漢一般,卻又如影隨形的跟上,然后當(dāng)頭一印,砸在了野狼的頭顱上。
“砰”的一聲,黑狼頭顱瞬間碎裂開來,紅的白的灑落一地。
沒有理會黑狼的尸體,楚承淵快步尋找了起來。
等尋至小樹林的后方,他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喜色。
小樹林的后方,有一塊半丈方圓的土地,此處雜草不生,與周圍的生機盎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這不半丈方圓的中央,則生長著一株通體碧綠,宛如翡翠,形似小樹枝的植物。
這株植物,正是他苦苦尋找的長春草。
“總算是找到了,當(dāng)真不容易啊!”
楚承淵一邊感嘆,一邊快速從行囊中掏出了一個玉盒,小心翼翼的將長春草挖出來,連著些許泥土放入玉盒之中。
將玉盒收好,楚承淵立馬朝著南山城的方向回返。
……
又是九日時間。
在南山城城外的一處山林中,楚承淵重新?lián)Q上了女子著裝,然后拐了一個彎,來到了南山縣的南門。
城門口,除了正常把守的縣兵,多了不少王氏宗族和玄鷹門的人。
見此,楚承淵心中一緊,便想暫先退去。
可隨后,楚承淵又立馬止住了腳步,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貌似王氏宗族和玄鷹門的人,只是嚴(yán)厲盤查出城的人,對于進(jìn)城的人,并沒有太過盤查。
尋思了片刻,楚承淵有了幾分了然。
楚氏宗族的后天境,總共就這么幾個,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分析出逃出南山縣,并殺死王明吾的人,就是他楚承淵。
在王氏宗族和玄鷹門看來,楚承淵之所以逃跑,必然是楚氏宗族想要保留火種,以期待有一天可以東山再起。
既然如此,已經(jīng)逃出生天的楚承淵,又怎么可能再回來?他們派人把守城門,估計也就是想杜絕楚氏宗族有其他人逃出南山城。
想明白了原因,楚承淵也就放心了,當(dāng)即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
果然,負(fù)責(zé)把守的人,都只是掃了他一眼,便不再多關(guān)注。
順利的進(jìn)入南山城,楚承淵好似漫無目的的亂逛,逛著逛著卻靠近了楚氏府邸的圍墻,直接翻著圍墻跳了進(jìn)去。
站穩(wěn)身形,楚承淵快步朝著楚通墨的住所走去。
剛開始還好,一切如故,走著走著,楚承淵卻發(fā)現(xiàn)了異樣之處。
府邸內(nèi)竟然有不少建筑殘破了,更甚至有一處房屋,已經(jīng)倒塌。
他離去不過一個多月,顯然不存在年久失修的原因。
楚承淵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恰好這時,有一位族人走過,他當(dāng)即將這位族人攔了下來,詢問道:“這段時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
那人先是一驚,仔細(xì)打量了楚承淵一會兒,才勉強透過楚承淵現(xiàn)在的妝容,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
為了避免泄露消息,楚承淵去尋找長春草的事情,楚通墨除了和幾位族老通氣,其他人都沒有告知,就連那些被楚通墨找來混淆視線的族人也不清楚。
如今看到楚承淵這般打扮,這位族人心中極其的詫異,卻也不敢多問,當(dāng)即躬身行禮,然后一臉悲戚的說道:“月余之前,族長慘死的那天夜里,玄鷹門的兩位先天強者殺上門來,宗族死了很多人,就連四族老都戰(zhàn)死了?!?p> 楚定乾!他死了!
這句話,直接讓楚承淵楞在當(dāng)場,心中涌現(xiàn)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情緒。
他和楚定乾并沒有太深的交情,得知楚定乾身死,他談不上很傷感,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很不舒服,很復(fù)雜。
不過,楚承淵此時也顧不得自己心中的情緒,趕緊追問道:“我母親和我弟弟呢?他們有沒有被波及?”
問這句話的時候,楚承淵聲音顫抖,極為緊張,深怕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這一世,父親在他幼年之時就死了,但他母親還在,另外他還有一個比他小三歲的弟弟。
剛來到這方世界的時候,有著前世的記憶,他和這一世的父母,天然就有一些隔閡,至少在感情上,不可能一下子將他們當(dāng)做父母。
可隨著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時常流露出來的慈愛目光,楚承淵的心到底也是肉長的,逐漸也就將他們真的當(dāng)做了自己的父母。
而比他小三歲的弟弟,由于父親死的早,母親又是一個極為溫柔的人,哪怕犯了什么錯誤,也只是對他們輕聲勸導(dǎo),所以弟弟從小都是由他管教的,說是弟弟,其實還有一種子女的感覺。
“他們都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楚承淵松了一口氣。
他也是感覺楚通墨的做法。的確沒什么問題,這才為了節(jié)省火刃戒的次數(shù),跑去黑竹谷找長春草。
可哪里想到,他這一走,當(dāng)天就發(fā)生了意外。
幸好母親和弟弟都沒事,否則楚承淵可就要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