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并不是開心的回憶,胡郎中也就不問了,診完脈以后他拉著汪叔在一旁。
“他這個(gè)腿我治不了,除非去府城找田郎中,可能還有一線生機(jī)?!?p> “哪個(gè)田郎中?”
胡郎中想了想:
“他是祖?zhèn)魇炙?,從他爺爺那里傳下來的,一手針灸術(shù)是咱們蒼梁府?dāng)?shù)一數(shù)二的,而且為人正直,救了不少人。”
姚巖在一旁聽完,突然開口聞道:
“是不是大概四十多歲,身材中等,下巴留了很長的胡須?!?p> “是??!你見過?”胡郎中很詫異地問道。
“叔,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府城受了傷,就是這位田郎中用針灸給我治好的。”
汪叔撫掌大笑:
“真的嗎?哈哈,那可就太好了!”
“這位老哥哥的腿常年不活動,瘀血積壓,才導(dǎo)致的肌肉疼痛,我沒有好辦法,但是卻能幫他疏散筋骨,緩解疼痛?!?p> “那太好了!胡郎中你抓緊治吧!”
胡郎中打開藥箱,洗了洗手,拿出一些黃色粉末搓了搓手,汪叔幫忙把大爺?shù)难澩染砥稹?p> 胡郎中雙手在腿上來回揉了一遍,主要是膝蓋關(guān)節(jié)出,大爺本來疼痛難忍,但在郎中的手下腿竟然微微發(fā)熱,一股熱流竄進(jìn)骨頭,脹痛感舒緩了許多。
姚巖和石頭專門弄了兩只雞,這會正在院子里燒烤,足足按摩了兩刻鐘,胡郎中額頭出汗,這才深深喘了幾口氣,擦了擦手:
“好了!”
“胡郎中你先喝點(diǎn)水,辛苦你了,雞馬上好了?!?p> 只見地鍋雞正好從坑里挖出來,石頭敲落泥土,早已輕車熟路,只幾下一只燒的泛黃的烤雞便已經(jīng)露了出來。
“好香??!我還真餓了?!?p> 胡郎中忙活了這一陣,早就餓了,接過姚巖遞給他的雞腿,一點(diǎn)都沒客氣,吃了一口:
“不錯!和酒樓的雞可是一模一樣!”
“哈哈!那當(dāng)然,他們的雞還是我們烤好送去的?!?p> 汪叔洋洋得意,一只眼睛閃閃發(fā)光。
“我……吃過一次,還是我那兒子排隊(duì)了一上午買到的,太難買了?!?p> 胡郎中下巴胡須上油乎乎的,也不介意,幾下就把雞腿啃完了。
“這是娃子的主意,主要是村里人人手不夠,一天忙不開,能夠糊口就行了?!?p> 姚巖又扯下一塊雞肉,胡郎中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既然吃了雞,一會就不能要錢了。
嗝——
“這頓飯吃的,老頭子我以后在家吃飯都不香了?!焙芍忻亲樱臐M意足地說道。
前前后后他自己吃了小半只雞,這可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雞了。
“以后想吃了你老直接來鋪?zhàn)?,我拷給你吃?!币r誠懇地說道。
“哈哈!那可不能,天天哪能白吃你們的,老頭子也就是說說而已?!?p> “這樣,你啥時(shí)候想吃了,不用讓胡老哥去酒樓買,直接來我們這拿便是。”
汪叔想起之前剛來縣城之初,還是胡子掌柜幫襯自己,收留村里人一個(gè)臨時(shí)住處,他心里一直很感激。
胡老郎中也是好人一個(gè),村里人得了病每次都是找他,半夜敲門人家一個(gè)老人家二話不說穿衣就起,這可不是一般郎中的慈悲心吶!
“這敢情好,啥時(shí)候老頭子我饞了就來你們這買,哈哈!”胡郎中捋了捋胡須,笑呵呵地說道。
時(shí)辰已到昏食,天邊太陽照在院子里泛出紅光,胡郎中寫完一個(gè)藥方,收拾了藥箱挎在身上:
“我也該走了!按這個(gè)抓,先吃上兩劑,如果可以,就盡快去府城找田郎中,他可能會有辦法治老哥哥的腿?!?p> 汪叔幾人點(diǎn)頭稱是,汪嬸從口袋里掏出一兩銀子要給他,郎中擺擺手:
“不用!我吃了你的雞,剛剛好。”
“這可不行,一只雞還賣不了半貫錢,讓你老出了大力,收著吧!”
“不行!我這幾下算什么,也值不了半貫錢,正好頂了一只雞,不要!趕緊收回去?!?p> 說完挎著藥箱就出了鋪?zhàn)樱趺唇卸疾换仡^。
沒辦法,一幫人只好把他送出門口。
“郎中好人!”
姚巖認(rèn)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
“大爺?shù)耐染谷贿€能治好,那咱們?nèi)ジ强纯窗?!?p> “我也是這么想的,既然胡郎中說人家能治,那咱們就去試試!”
下午晌眾人坐在院子里商量了一下,準(zhǔn)備簡單收拾一下,明天就去府城。
汪叔,光頭叔還有姚巖,石頭,四個(gè)人加上大爺一共五個(gè)一輛車剛好,正好現(xiàn)在老師也在府衙,便去那里落腳。
第二天吃了早飯,石頭剛要上車,蘑菇吵著也非要去,兩只半大的小狗也要上車,汪叔肯定不愿,只好讓汪嬸安慰好小家伙,這次是去治病的,帶著小孩和狗不方便,汪嬸付出了半斤蔗糖才把蘑菇哄回去。
石頭也開竅了,讓她照顧好自己的小黑,揮手再見。
這次姚巖想讓石頭一塊去府城,主要還是帶他去見見世面,看看外面的人和事。
他年齡也越來越大,總要出門走一遭,不然什么時(shí)候都不可能成長,這是姚巖內(nèi)心的想法,決定以后多多帶石頭,他一直想學(xué)聰明那就在身邊教他。
“唉!人老不中用,麻煩你們了!”大爺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看你說的叔,咱們都是一家人,光頭我們都是兄弟,只要能治好你的腿再難咱們也要去!”
汪叔不樂意了,在他心里,村子這二十來人一直都是一個(gè)整體,以往沒錢吃飯,都是男人打獵養(yǎng)活所有人。
現(xiàn)在還沒有分家,在一塊吃飯,對于他們來說,早就習(xí)慣了彼此的存在,誰都不舍得離開。
姚巖臨走之時(shí)已經(jīng)囑咐了李二,讓他幫忙照看鋪?zhàn)樱瑒傞_始李二兼顧木匠鋪和鹽鋪,現(xiàn)在李掌柜做官了,他只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鹽鋪運(yùn)營上,但也偶爾會來姚巖這幫忙,不是他實(shí)在走不開,他也想跟著姚巖去府城玩呢?
現(xiàn)在鋪?zhàn)咏唤o了拐子叔平子叔,全村人除了蘑菇不會烤雞,大家都會,這也是姚巖和汪叔放心的地方,大家做好雞直接送去酒樓就行。
年關(guān)將近,木匠活少了,雖然鋪?zhàn)娱_著,但院子里全是烤雞味,行人靠近“天下第一莊”,香味撲鼻,木匠鋪已經(jīng)開始有人來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