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求鐵之旅,事關(guān)兩島生死。
但若是人手太多,也難免惹人懷疑,一番商議之下,離島這邊便決議由司馬征這平日負責離島交易之人帶領(lǐng)三十青壯,隨同陳云太史慈前往,里面尚有司馬廉鐵邯靳車以及田九之子田雙這幾個后輩,顯是為了鍛煉后代。
長島那方,則由周泰蔣欽挑選手下精銳二十隨同。人數(shù)雖少,若論起實際戰(zhàn)力,還在離島之上。
太史大娘見陳云頭發(fā)尚短,怕在陸上引人非議,便為他用青巾包頭。
陳云望著頭上的青巾,心內(nèi)卻是一陣慶幸?!斑€好不是關(guān)二爺?shù)耐罹G巾,自己年紀輕輕可不愿意戴綠帽子”。
待得收拾妥當,一行人便動身前往黃縣。
到了黃縣縣城,卻獲悉這孔融因為州府征糧之事,已是到了青州。一番商議之下,決定分兵兩路,一路由司馬征率領(lǐng)離島鄉(xiāng)勇,在東萊本地收集鐵器。一路由陳云與太史慈周泰率領(lǐng),前往青州州府,尋那孔融。
這青州州府治地臨淄,正是春秋齊國之都。臨淄城池廣闊,人口眾多。進得城來,人群熙攘,店鋪林立,比陳云這一路所見的破敗景象大相徑庭,倒是讓陳云大呼過癮。
太史慈見陳云頗為新奇,便為他介紹道:“獻之,這齊人在先秦之時,以擅長經(jīng)商聞名。青州東靠大海,北接幽冀,南連徐揚,又有黃河漕運直通司隸,在這南北行商的帶動下,海貨山珍,應(yīng)有盡有?!?p> 陳云點頭稱是,雖說后世一線城市倒也繁華,但工業(yè)化模式化下一切頗為刻板,比之這古時氣象,倒是少了幾分人味。
太史慈帶領(lǐng)諸人投宿之地,乃是一個車馬行。這車馬行在在臨淄西市,由一些行伍之人歸鄉(xiāng)籌建,取名武威。
靠著軍人武勇,又兼收費公道,在這臨淄車馬行倒也占得上游,如今這當家的,正是太史慈昔日同僚。
待走到門前,卻見門外有人圍觀,內(nèi)里喧鬧,竟是有人打斗。
對峙雙方,一方身穿青衣,上繡武威二字,手持長棍,結(jié)成軍陣,幾乎人人帶傷,軍陣之后尚有數(shù)人躺在地上,身插羽箭,發(fā)出陣陣痛呼。
另一方身穿黑衣,衣上繡著長樂二字,手握刀劍,更有幾人持著手弩,顯是占了上風。
黑衣武士領(lǐng)頭之人,是一精瘦男子,面上兩抹八字青須,神情倨傲:“我家家主之前曾言,限期三日,讓你們武威車馬行并入我們長樂車馬行,想來你們這些賊丘八竟是當成耳旁風,還非要累得三爺我親自上門,給你們些顏色瞧瞧?!?p> 青衣男子領(lǐng)頭之人,則是一矮壯男子,右手持一把柴刀,左手袖管空空,神情憤怒道:“于三爺,你長樂車馬行雖是青州第一,人多勢眾,但開價也太過不公。耿大孑然一身,雖是無妨,但跟著我的兄弟們尚有一家老小贍養(yǎng),又如何從得?”
“兄弟們,看不出這丘八軍漢們還有些口舌功夫,難怪這些年幽涼戰(zhàn)事不順,原來這些軍漢們把力氣都用在嘴上了?!庇谌隣斪允讶硕鄤荼?,兼且武械精良,大聲嘲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
長樂車馬行們見首領(lǐng)發(fā)言,便也跟著笑成一片。
反觀武威車馬行一方,這些軍人多有袍澤戰(zhàn)死沙場,辦這車馬行,除了自家生計,也是為了戰(zhàn)友遺孀。
如今被如此折辱,直把武威車馬行這群退役軍人們氣的火冒三丈。
“我大漢立國四百年來,能開疆拓土,百姓得享安寧??康氖擒娙藗冊谏硤隽餮?,可不是你們這些蒼蠅在這里饒人清閑?!?p> 陳云前世便敬仰軍人,對這于三爺所言心中也是甚怒。何況自己身邊又有太史慈周泰蔣欽這在旁,便放心挖苦道。
太史慈在旁心內(nèi)暗贊道:“我這二弟,卻是個血性之人?!敝芴┐藭r心內(nèi)更是認定陳云便是自己心中那少年英雄,膽氣非凡。
他們卻不知陳云這是仗著自己了解二人都是三國頂尖人物,有他們庇護,三國能傷他之人恐怕不過十指之數(shù)。
那于三爺見陳云不過一弱冠少年,罵道:“你個黃毛小子,罵誰是蒼蠅?!?p> 陳云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是蒼蠅,又何必回我。只知道仗著刀劍鋒利,欺負傷殘。我看你連蒼蠅都不算,至多算是糞坑里的蛆蟲。”
于三爺不過是一介武夫,比起打嘴仗哪里是陳云這種在后世論壇罵仗無數(shù)的可比。咬牙喝道:“給我殺了這小子,我要拔下他的舌頭,看他還能怎么逞口舌之利?!?p> 黑衣武士們聽令準備動手,陳云卻安心朝后一退,躲進群豪之中。
早已對這長樂車馬行惡行義憤填膺的兩島義士便沖上前去,這長樂車馬行雖是也有幾分武藝,但怎是三名三國頂級戰(zhàn)將對手。
周泰打的興起,更是拎起二人當做暗器,朝那賊人扔去,真是威風八面。
反觀太史慈雖然只是近身擒拿,可所到之處人皆斷臂折手,實際殺傷較之周泰更勝一籌。
鐵邯看周泰神勇,便也想學他??伤K究力弱,無奈只能拎起一人一通亂砸。
“小心,他們要用弩箭?!眳s是遠處的靳車眼尖,看到那幾個弩手準備用弩箭偷襲,開口提醒。
要說這靳車站位倒是頗為考究,比退在后方的陳云還要靠后幾丈,也虧他視力不錯,離得那么遠也能看個分明。
“早就備著他們了。”蔣欽這邊飛刀在手,疾如閃電,那幾個弩手只見寒芒一閃,便中刀倒地。
武威車馬行諸人看有人幫忙,也沖殺出來。原本占盡上風的長樂車馬行一行,不過盞茶功夫,便已是形勢逆轉(zhuǎn),除卻一二見機逃跑的,其余皆被擒獲。
陳云走到那于三爺身前,問道:“你這蒼蠅,剛才說想拔誰舌頭呢?”
這于三爺見手下皆被擒獲,瑟瑟發(fā)抖道:“小人嘴賤,小人舌頭該拔?!?p> 陳云見他連這般窩囊樣子,心內(nèi)更覺厭惡,抬起拳頭就朝他面門掄去。
這些時日他陪同太史慈司馬廉習武,力氣見漲,一拳之下,那于三爺噴出一口鮮血,血中還有幾顆牙齒飛出,昏迷倒地。
陳云雙手背后,淡然道:“辱我大漢軍人者,便活該如此下場?!毙膬?nèi)卻暗道:下次還是用石頭砸比較好,親自動手雖然過癮,但也累得手疼。
耿大認出出手之人,竟是曾經(jīng)同袍太史慈,先是一喜,后又想道什么,面有憂色說道:“多謝子義仗義援手,只是這次累得子義,與我一起惹上大麻煩了。”
太史慈心知耿大并非怕事之人,問道:“耿兄何出此言?”
耿大長吁一口氣,便道出事情原委。
這黑衣男子一行,乃是青州地界的長樂車馬行。平素雙方各有專長,倒也相安無事。
誰知最近時日,長樂車馬行似有什么大單,突然對其它車馬行進行兼并。
耿大自知雙方實力差距甚大,但覺己方也有幾分自保之力,便想賣個好價。
誰知長樂車馬行不知從哪里得到刀劍,更有勁弩幾張,仗著兵器占優(yōu),直接殺上門來,迫其就范,好在陳云等人及時趕到,否則今日武威車馬行就要在這臨淄城中除名。
耿大面色凝重道:“這長樂車馬行,首領(lǐng)姓于名禁,于三不過是他門內(nèi)一家仆,且不說長樂車馬行人馬近千,人多勢眾。業(yè)內(nèi)早有傳聞,于禁背后之人,乃是濟北相鮑信。如今看他們手中這管制軍械,想來傳言為真?!?p> 陳云聽到此處,心內(nèi)也是一驚。這于禁,就是關(guān)二爺水淹七軍那位曹軍大將吧,這可是自己的‘未來同僚’啊。
還有這濟北相,按照太史大哥之前科普,拿到后世來說,也算是一個副省級市的市高官級別吧。我的娘啊,我這一拳且不是把市長走狗的狗腿子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