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腦袋是黑色，尾巴是灰色

　　夜已悄悄來臨，月亮也慵懶的爬上樹梢，深秋的月亮，已不再那么明亮，倒多了幾分凄涼，這份凄涼，既是給無家可歸的貝利的，也是給綠油油的杰瑞的。

　　月下的城市，漸漸結束了一天的忙碌，鳥歸巢，人……坐地鐵，擠公交。

　　貝利和杰瑞躺在那個雖不豪華，但卻也能替它們遮風擋雨的小窩里，杰瑞想著茶茶，貝利想著流浪。

　　揪揪在它們頭頂?shù)臉渖?，又建了一個窩，沒錯，之前它兩也不知道原來鳥窩這么好做。

　　其實，杰瑞今天的舉動還是挺讓貝利感動的，雖然已經和茶茶結束了一段感情，可是自己將要遠行，卻依舊堅持著想和前妻告?zhèn)€別。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想到這里，貝利決定，自己也要回到生它養(yǎng)它的垃圾堆，和它的朋友托尼告別，畢竟，那里是他的曾經，托尼是曾經唯一的朋友。

　　對了，它還想再去看看那只博美——瑪麗，畢竟它是那么性感妖嬈……呸那么美麗可愛，是自己成為狗子以來，唯一動心的一個姑娘。

　　雖然它曾在夢中是踩著豪華滑板車去看的它，現(xiàn)在即使沒有那個拉風的滑板車，它也一樣要去看看它。

　　闊別已久，只希望一切如故吧！

　　睡覺，安息……呸，晚安！

　　由于滿懷期待，貝利又一次做起了美夢。

　　它再一次夢到了心心念念的草原……

　　啊……駿馬……

　　啊……羚羊……

　　啊……新一撥的佳麗們也成熟了，等著它去割韭菜。

　　……

　　啊……杰瑞……

　　杰瑞？杰瑞？草原上怎么會有杰瑞？

　　“狗哥，狗哥，快醒醒，天亮了……”

　　原來，貝利一覺睡到大天亮了，杰瑞正叫它起床呢。

　　“?。渴裁?？天亮啦？”

　　貝利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起來，杰瑞已經洗好了臉在等它了，揪揪也站在旁邊。

　　“早啊杰瑞，早啊揪揪……對了揪揪，你還記得我嗎？”

　　貝利突然想到這揪揪記性不太好。

　　“當然了哈哥，我不僅記得你，而且記得我們要一起環(huán)游世界呢。”

　　看來揪揪記性還不算太差。

　　“太好了，我生怕你又忘了，哎你眼睛怎么回事？怎么黑眼圈這么重呢？”

　　“哦，沒什么，我怕自己忘了要和你們一起環(huán)游世界，所以一晚上沒睡，一直念叨……和下面?zhèn)z貨去旅行……和下面?zhèn)z貨去旅行……”

　　我……大爺?shù)?，怪不得呢?p>　　不過也真愁人，你說這記性，本來是打算旅行路上多一個搞偵查的，這下看來……只能湊活著搞一搞了……呸，搞一搞偵查了。

　　也不知道這揪揪以后可咋辦。

　　簡單的找了點吃的對付了一下，它們三個又回到了這里。

　　“狗哥，那看來我們只能在這里等兩天再出發(fā)了，你知道的，我是一定要和茶茶告?zhèn)€別的?！?p>　　“我明白杰瑞，不過，我得先回去，和我之前的朋友告?zhèn)€別，也和我的曾經告?zhèn)€別。”

　　“好啊，那我們走吧狗哥?！?p>　　“不不不杰瑞，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在這，只有我回去告別。到時候我們還在這里集合好嗎？”

　　貝利可不想讓杰瑞跟它一起回去，畢竟它的朋友托尼，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而杰瑞……

　　“為什么狗哥？你不要我了嗎？”

　　我……

　　“不杰瑞，因為你如果跟我一起回去……恐怕多有不便吶！”

　　“不便？我們都一起待了這么久了有什么不便，人家早都已經是你的喵了……呸，是你的朋友了?！?p>　　“聽著杰瑞，不是我不便，而是……額……而是我的朋友托尼它可能不太方便?！?p>　　“托尼？它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它不成！”

　　其實，貝利可能更希望杰瑞是一只老虎，這樣它也就不用替托尼擔心了。

　　“咳咳……吃……我們不談吃這個問題了，總之的確不太方便，聽話好嗎？乖……”

　　“不，萬一你一個人去旅行不帶我呢，所以我一定要跟著你的?！?p>　　一個人去旅行？這話被揪揪聽到了……

　　“什么？一個人？那老子白念叨一晚上了？你們不帶我了嗎？”

　　揪揪生怕自己會被扔下。

　　“不不不，揪揪你誤會了，我不會扔下你們倆任何一個的?！?p>　　幾番扯皮，貝利最終還是沒能說服杰瑞和揪揪，看來也只能帶著它們了，那有些事情，貝利就不得不提前說清楚了。

　　“是這樣杰瑞，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但是有些問題我一定要提前說明，有些條件你必須得答應我，否則我一定不會帶你們去?！?p>　　“沒問題狗哥，你說吧，我一定答應你?！?p>　　“對啊哈哥，你說吧，我們都答應你?！?p>　　“是這樣杰瑞，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我認識一只老鼠嗎？”

　　“記得記得，他有一個幸福圓滿的大家庭對嗎？”

　　杰瑞的眼睛都發(fā)光了。

　　“杰瑞，你能不能先把口水擦一擦？是這樣，這只老鼠呢，是我曾經的伙伴，也是很好的兄弟，我給你說的托尼……就是這只老鼠?！?p>　　“??？什么？那豈不是……”

　　杰瑞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貝利知道它想說什么。

　　“是的，不可以，你絕不可以傷害它，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所以別讓我為難好嗎？杰瑞，可以再擦擦口水嗎？掉我腳上了?！?p>　　“抱歉狗哥，我一時沒控制住?！?p>　　“沒關系，你現(xiàn)在可以流口水，但是請你不要在托尼跟前流好嗎？而且，你絕對不可以對它有任何非分之想。”

　　“放心吧狗哥，絕對不會的，我壓根就不是那樣的貓，頂多……”

　　“頂多什么？”

　　“頂多……舔舔它，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因為我以前經常在它身上……擦屁股?！?p>　　“啊？？那你不會……也……？？”

　　“想什么呢，那時候我還是一只小狗，現(xiàn)在不是長大了嘛！”

　　“好吧，但愿吧。”

　　杰瑞說完還嗅了嗅自己身上有沒有粑粑的味道。

　　“可是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

　　“什么？”

　　“我……我不記得回去的路了，所以揪揪，可能要辛苦你了?！?p>　　看來揪揪要派上用場了。

　　“包在我身上哈哥，你說吧，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幫我去找一個垃圾堆?！?p>　　“垃圾堆？哈哥，你知道這方圓幾里有多少個垃圾堆嗎？能給我一些提示嗎？”

　　“額……那個垃圾堆里有一只女士臭皮鞋，紅色的，很大，差不多……和我一樣大。”

　　“狗哥，就算那個垃圾堆和我一樣大，恐怕過了這么久，也被人拉走了吧，揪揪它能找到嗎？”

　　看來杰瑞還不笨。

　　“哦……倒也是，唉，本來還想跟它告別的。”

　　“還有什么特點嗎哈哥？”

　　揪揪著急著證明自己的價值。

　　“還有……”

　　“不用這么麻煩。”

　　貝利還沒說完，杰瑞就把它的話打斷了。

　　“杰瑞你是有什么好主意嗎？”

　　杰瑞得意得晃了晃它那綠油油的腦袋，然后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當然了，你們知道松松嗎？”

　　“沒有，松松是何方妖孽？呸何方神圣？”

　　“額……那你們有沒有聽過暗夜殺手——路人甲，和食人狂魔——路人乙？”

　　杰瑞在說的時候，特意把暗夜殺手和食人狂魔這幾個字加重了。

　　不過……這兩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有點……跑龍?zhí)椎母杏X，但外號還是挺唬人的。

　　“它兩都姓路，難不成？它們是兄弟？”

　　“不，它倆……沒有任何關系?！?p>　　“那……它們兩個，誰和這松松有關系？”

　　杰瑞再一次壓低了聲音……

　　“它們兩個和這松松……都沒有關系?。?！”

　　我……

　　去你奶奶個大臭腳！貝利想殺貓！

　　“那你提這倆姓路的干毛？”

　　“我這不為了渲染氣氛嘛！”

　　我……

　　“渲染個毛啊，直接說，松松是誰。”

　　杰瑞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

　　“這松松啊，可不得了，它可是這一片資歷最老的流浪貓了，方圓幾公里，就沒有它不知道的垃圾堆……呸，就沒有它不知道的地方?！?p>　　“那太好了杰瑞，看來你還有點用哈，那這最老的松松，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這……我也不知道了就?！?p>　　我……貝利又想殺貓。

　　“那你這不跟沒說一樣嘛，說了一大堆廢話?！?p>　　“當然不是了，讓揪揪去找一只流浪貓，總好過讓它去找一個放著臭皮鞋的垃圾堆強吧？好歹我知道這松松的特點吧?！?p>　　揪揪：“哈哥，杰瑞說的有道理哦。”

　　“也對，那你說說吧，這松松有什么特點?！?p>　　“這松松啊，首先，它長得像貓，然后……”

　　“打住，我說伙計，你能走點心嗎？你都說松松是一只流浪貓了，現(xiàn)在再說它像一只貓，有意義嗎？那流浪貓不像貓還能像什么？難不成像烏龜嗎？”

　　烏龜？貝利的這句烏龜，勾起了杰瑞某些不堪的回憶……

　　“狗哥，我們可以……不提烏龜嗎？”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繼續(xù)說吧，說重點就行?！?p>　　“那我繼續(xù)說哈，這松松呀……它……哎呀其實它也沒什么特點，他就是一只貓嘛，貓能有什么特點?！?p>　　“當然有啊，比如你，你看你的耳朵，不就有一個黑斑嗎？我第一次就對這個黑斑印象深刻。還有你的頭……很……很綠嘛，哎你別說杰瑞，我發(fā)現(xiàn)最近你的頭好像，越來越綠了。”

　　聽到綠這個字，杰瑞有點生氣了，旁邊的揪揪也仿佛有點……尷尬。

　　“狗子，我們能不能不提綠這個字？我這好心好意幫你想辦法呢，你可倒好。”

　　“好好好，對不起對不起，我說的是事實嘛，本來就是有點綠嘛！”

　　其實貝利也倒沒有那層意思，只是杰瑞待的地方，正好在樹蔭下，太陽照下來，襯的杰瑞的頭有點……綠。

　　希望這樣能解釋的通吧。

　　揪揪：“杰瑞，你繼續(xù)說，我想，那松松總會有一些特點的，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一個特點來，我保準能把它找到，畢竟我的眼神可是非常好的，我甚至能看清楚小區(qū)綠化帶里的毛毛蟲呢……”

　　毛毛蟲？不是不提毛毛蟲了嗎？

　　“對了，我記得好像……好像……松松的尾巴上，有一段是黑色的，不過它的身體卻是白色的，對，沒錯，身體是白色的，尾巴有一段是黑色的?！?p>　　看來杰瑞還是能想起些什么的。

　　“太棒了杰瑞，揪揪，這下就靠你了，方圓五公里，搜尋一只身體是黑色，尾巴是白色的貓?！?p>　　揪揪：“哈哥，杰瑞……好像說的是……身體是灰色，尾巴是白色?！?p>　　“錯，都錯了，是身體是黑色，尾巴是灰色?！?p>　　嗯？？？怎么？？又不一樣了。

　　貝利：“對身體是白色，尾巴是黑色?！?p>　　杰瑞：“嗯對?！?p>　　揪揪：“好的，我一定會找到它的，你們一定要在這里等我?！?p>　　“揪揪，一定要記得回來，我們等你……”

　　貝利真的擔心揪揪一出去，就忘了回來。

　　揪揪也時刻提醒著自己“腦袋是灰色，尾巴是白色……腦袋是綠色……尾巴是灰色……”

　　……祈禱它……

　　唉，不祈禱了，這記性，祈禱了有啥用嗎，聽天由命吧。

　　只要揪揪還能記得回來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