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停下腳步,攤了攤手,無奈道:“算了算了,也許是貴派大少爺與我樂軒谷無緣,我看他一臉不情愿的樣子,被其他人帶走也好啦,正好了卻我一樁心事?!?p> 公孫逸則是雙膝跪地,凄然說著:“老爺,寇堂主,老奴無能,無法安然護送少爺完成任務(wù),老奴罪該萬死!”
說著說著,不自覺涌出了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zhuǎn)。
哀傷的情緒襲上心頭,秦安很快被感染,感覺自己的快樂指數(shù)正在快速下降中,內(nèi)功威力急遽削弱,流失大半。
秦安暗忖:“再這樣傷心下去,我干脆當(dāng)個哭哭人,加入傷鳩宮算了?!彼芸斓刂棺“?,對公孫逸展開勸說:“老家伙,快別傷心了,如果你還是覺得愧疚的話,干脆就自刎謝罪,了卻殘生,一了百了?!?p> 秦安半開玩笑的話傳進公孫逸耳里,卻讓他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
“秦公子說得沒錯,老奴確實是罪該萬死!”話才說完,公孫逸高高舉起手掌,對準自己的天靈蓋就要擊下……
秦安瞥見公孫逸高舉手掌時,早已猜到一二,在公孫逸正要自我了斷之際,秦安急忙送出長琴,護住他天靈蓋,及時阻止公孫逸的自裁之舉。
“碰!”一聲大響,長琴被公孫逸這招猛擊到,瞬間破裂、損毀,已然不堪使用。
公孫逸發(fā)現(xiàn)時,已收招不及,他看著毀壞的長琴,一臉歉意道:“真對不住秦公子,老奴不止命賤,又手殘,不小心傷了公子的愛物……”
秦安淡然:“這琴乃是身外之物,壞了就壞了,你的命賤我也是清楚的,不過你可別死在這里,這人命關(guān)天,我可是要負責(zé)的,懂嗎?”
公孫逸點點頭,擦了擦眼淚,情緒一時仍是難以釋懷。
“一個大男人,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又是銀喜堂高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跟個女人有什么兩樣?”秦安繼續(xù)碎念。
公孫逸聽進了幾分,細細一想,又嘆了口氣。
秦安道:“你就別再擔(dān)心了,寇刈終究會回來,我會盡量幫你找到他的?!?p> 繼續(xù)安慰了公孫逸一會,此時,林間傳出一陣美妙的琴音,十分悅耳動人。
秦安心中一凜,脫口而出:“雪兒!”
“雪兒?”公孫逸茫然不解,秦安口中的雪兒到底是何人。
秦安懶得再解釋,敷衍著:“女人啦!”語畢,人便朝琴音奔去。
公孫逸不及細問,騰起輕功跟在秦安后頭。
循著美妙的琴聲,秦安火速來到聲音的來源。
密林中一樹下,一人橫躺在地上,是手腳皆被捆綁的寇刈,身旁留有一灘血漬,蒙面黑衣人已不見蹤影。
一襲綠色紗衣出現(xiàn)在樹梢之頂,長發(fā)飄飄,無意間勾住綠葉,抖落了片片郁郁蔥蔥。
綠意一點接著一點,隨風(fēng)飄落,慢慢撒下,覆蓋了寇刈雙眼,即便遮住了大半視線,但寇刈卻是瞧得比誰都還清楚。
伴隨而來的淡淡清香,已讓驚駭不已的寇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就是夜夜出現(xiàn)在我夢里的那個倩影!
“雪兒,你解決了?”秦安朗聲問道。
雪兒輕輕回過頭,露出半個側(cè)臉,完美的弧線帶著一抹淺淺的嫣紅,小嘴一揚,給了秦安一個肯定的笑。
“解決了就好,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鼻匕舱f道。
一縷綠煙吹拂起,又揚起了大片落葉。
彈指間,雪兒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寇刈驚魂未定,不知是喜抑或是憂,也許是恐懼,也可能是興奮異常,他半天說不上話來,直到秦安走近他身邊。
“你得救啦,高興嗎?”秦安扶起寇刈。
公孫逸則是喜極而泣。
寇刈找回來后,任務(wù)就可繼續(xù)進行,不會對不起銀喜堂,成了辦事不力的罪人。
公孫逸知道,不能再讓少爺離開身邊一步,務(wù)必將他安然送達樂軒谷,才算真正完成任務(wù),得到解脫。
秦安拍拍寇刈胳膊,見他仍是一臉茫然,好奇問道:“寇大少爺,你還好嗎?嚇昏頭了?”
寇刈抖動雙唇,嘴上不停喃喃:“雪…雪…雪…”
秦安覺得奇怪,繼續(xù)追問:“雪?哪里有雪?我連雨都沒有看到呢?!?p> “雪…雪…雪…”寇刈的囈語并未止歇,秦安腦袋一轉(zhuǎn),已猜出了端倪。
賊賊一笑,秦安說著:“你喜歡雪,是也不是?”
“雪…雪…我的雪…”寇刈的眼神不住望向雪兒離去的方位,那飄然的身影,似乎還暫留在腦中,揮之不去,讓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寇刈一臉茫然,語意不清,渾渾噩噩,但少去了反抗的態(tài)度,這樣一來讓秦安覺得好辦事許多。
秦安道:“寇刈,你跟著我走,我?guī)闳フ已??!?p> 仍在呢喃時,公孫逸火速背起寇刈,跟在秦安后頭,三人很快進入一座山谷。
遠看群山重重疊疊,朵朵白云環(huán)繞其間,把成群大山的蒼翠遮掩去大半,呈現(xiàn)一半白、一半綠,如身在虛無飄渺間,但想瞧見山的全貌,卻是極為困難。
山邊一隅,就是一座深谷,探頭向下,更有云深不知處之感。
秦安走近崖邊,伸手指向白茫茫的谷底,告知公孫逸,樂軒谷就在此處下方。
公孫逸低頭向下看去,眉頭一皺。
即便常聽到江湖傳聞,樂軒谷就位在一座深谷之下的世外桃源,但親身來到此地一看,被大片云朵遮擋的去路,著實讓公孫逸不安起來。
秦安臆測公孫逸心思,知道他心存恐懼與不安,玩心大起,想說幾句話捉弄公孫逸一番。
秦安道:“公孫老頭,這條看不清的路徑,是否讓你心臟碰碰跳,揣揣不安,害怕不已呢?”
“秦少爺莫要取笑老奴,我想任誰第一次來到此地,都會同老奴一般心思的?!?p> “你的輕功沒問題吧?”秦安問著:“這一跳下去,如果沒有頂級的輕功輔佐,只怕會摔得粉身碎骨,尸骨無存?!?p> 公孫逸趕忙跪地,不停磕著頭希望秦安出手相助。
“哈哈,瞧你認真的?!鼻匕卜銎鸸珜O逸,告知他只要緊緊跟在自己身后,順著路線而行,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寇刈仍在恍惚中,尚未恢復(fù)神智,過了一會,沉沉睡去。
秦安松了一口氣,寇刈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不要惹事,就是再好也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