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魁大會的緣故,三十歲之前能夠晉級大煉氣師的內(nèi)門弟子尤其被各脈看重,不管原本資質(zhì)如何都會被收為親傳弟子。
而三十歲之后才晉級的,通常就只能選擇當(dāng)一名內(nèi)門執(zhí)事,或是擔(dān)任外門長老一類的職務(wù)。
那些親傳弟子中過了三十歲再無法參與五魁大會的,被稱為老親傳。
除了其中特別優(yōu)秀,有志在六十歲前沖擊歸虛境的,一般都會慢慢退下來,轉(zhuǎn)而成為一名內(nèi)門長老,繼續(xù)為宗門效力。
歷史上有過親傳弟子閉關(guān)二十年,終成歸虛境的記載。
而一旦成為宗內(nèi)的長老,事務(wù)繁忙,很難再有大段的修煉時間。
所以內(nèi)門外門弟子都以成為親傳弟子為目標(biāo),親傳弟子也十分珍惜這段金子般珍貴的修行歲月。
漠天行不知道自己會在玄真宗呆多久,是不是也會像杜巖霖他們一樣成為大煉氣師,變成藍(lán)脈的親傳弟子,再成為藍(lán)脈的一名長老。
他似乎有些憧憬,又覺得無所謂,反正小柔姐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漠天行凝神看著跳動的篝火,胡思亂想間,聽見有人詢問,便隨口答道:“她是我家鄉(xiāng)的伙伴,從前倒沒覺得她那么漂亮。”
那人似乎深有感觸:“女人就是這樣,成熟的轉(zhuǎn)變只在悄然間發(fā)生。小兄弟真是好福氣,能與仙子相伴。不知這位仙子名叫什么?”
“叫...”漠天行剛要回答,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扭頭看去,果然見到一個陌生男子正端坐在枯木的另一端。
此人坐著時候的身形竟比尋常人站著時還要高,這顯然不正常。
“妖獸?!”漠天行腦海浮現(xiàn)兩個字。
他第一個死戰(zhàn)的對手,是一頭獸頭人身的靈獸期妖獸,體型便十分巨大。
后來見過的幾個影狼一族的化形期妖獸也是身形高大,非常人可比。
所以漠天行見到此人的第一眼便警醒過來,忙叫醒眾人:“快起來,有妖獸?!?p> 眾人驚醒,謝小君迅速拉過方芝芳到身后,氣洶洶責(zé)怪道:“就說這小子不可靠,怎么守的夜,被人近身了都不知道!”
杜巖霖反手握住背后長劍,對那人道:“我等只為師弟師妹在此歷練,過夜便回。閣下是否能行個方便,與我等井水不犯河水?!?p> 江鏡早已繞到那人身后,周身木系精氣纏繞,渾身緊繃,猶如滿月之弓,仿佛下一刻就會激發(fā)出去。
那人捋了捋長發(fā),搖了搖頭,緩緩起身,站直后足有二丈多高,上身赤膊,露出遒勁的肌肉,下身用斑紋虎皮隨意裹著,顯得鼓囊。
“真是遺憾,長夜漫漫,還想多欣賞幾眼美人熟睡的風(fēng)情?!蹦侨耸嬲沽讼律碜?,全身筋骨噼啪作響,“也罷,那便換一處地方繼續(xù)欣賞?!?p> 話音剛落,漠天行耳畔似有微風(fēng)輕動,那人已越過謝小君,直取方芝芳。
謝小君佩劍出竅,快若奔雷,勢若狂風(fēng),呼喇一聲,便在那人背后劈出一條血槽。
那人踉蹌幾步,方芝芳一個機(jī)敏閃越,躲到漠天行身后。
杜巖霖見謝小君得手,抽出背后長劍,迎上去道:“不要放過他,他便是角馬王?!?p> 江鏡周身纏繞的木系精氣愈發(fā)濃郁,如霧似稠,逐漸凝實,猶如身上披掛了一副木質(zhì)鎧甲。
那人全然不顧背后傷勢,輕踏土地,濺起爛泥無數(shù),身體早已擺脫謝杜二人糾纏,直奔方芝芳而去。
江鏡半路殺出攔腰擒抱那人,兩道劍氣緊隨而至,又在那人身上戳出兩個血窟窿。
漠天行趕忙抱起方芝芳,退出老遠(yuǎn)。
只見那人仰天長嘯,嘯聲劃破夜空,遠(yuǎn)處便有妖獸之聲回應(yīng),此起彼伏。
那人身形驀然增大,額頭有獨角伸出,眼神血紅,抓住江鏡,甩出老遠(yuǎn)。
緊接著轉(zhuǎn)身蒲扇般的大手各抓一道襲來的劍氣,輕松捏碎,低沉道:“我本欲做個安靜的男子,欣賞世間最動人的風(fēng)景,你們這些污濁不堪的雄性人族,偏偏攪了我的興致,實在可恨至極,那便戰(zhàn)個痛快,來個致死方休。”
謝小君憤懣道:“杜巖霖,你愚蠢,哪里得來的狗屁消息,化形后期的角馬王,浴血而戰(zhàn),越戰(zhàn)越勇,我們根本對付不了,除非一擊能夠殺死。”
“該死的,被擺了一道,我還親自問過前兩撥親傳,都說只是化形前期的角馬王,只要計劃得當(dāng),不難得手。”杜巖霖面色凝重道。
“放屁?!敝x小君咬破手指,將精血抹過劍身,口念法訣,劍身豁然閃亮,有紫色電光閃耀不止。
“杜巖霖、江鏡,都給我拿出手段來,今日打不死它,我們也別想活著走出十萬大山。”
杜巖霖猛力劈出一劍,劍氣磅礴,帶著濃厚的土系精氣,稍稍阻滯了角馬王的突進(jìn)。
謝小君劍尖輕指,狂暴的風(fēng)雷精氣交纏著打在角馬王身上,觸之即散,跳躍不止。每跳躍一處,便能炸裂出一個血洞,風(fēng)雷二力沿血洞侵入體內(nèi),肆意破壞角馬王的各處脈絡(luò)。
角馬王身形一滯,渾身鮮血流淌,氣息卻節(jié)節(jié)攀升。
“快,殺了它啊?!敝x小君喊道。
江境高高躍起,如弓箭般彈射而出,雙手十指交叉握拳,猶如一柄重錘,狠狠砸在角馬王身上。
“轟…”
角馬王胸骨凹陷,噴出一股鮮血,看似遭到重創(chuàng),卻不曾倒下,周身紅光耀目,速度變得更快,力道更加強(qiáng)悍。
只一拳便打得江境倒飛而出,滾落十余丈開外,身上那件木系精氣凝結(jié)而成的鎧甲支離破碎。
又一把抓住刺來的長劍,捏得劍身咯吱作響,幾乎崩碎。
杜巖霖放棄長劍,抽身后退,指訣不停,輕喝一聲“爆”。
長劍劍身當(dāng)即爆裂,土系精氣裹挾鋒銳的劍身碎片幾乎炸得角馬王千瘡百孔。
“得手了!”杜巖霖興奮叫道。他不惜自爆隨身多年的法器,也要一擊殺死這頭角馬王。
謝小君仍不敢大意,風(fēng)雷精氣凝聚,遞出一劍,直取角馬王頭顱。
忽然間角馬王周身紅光大盛,風(fēng)雷劍氣沒入紅光之中仿佛泥入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紅光褪去,顯露出完整無損的角馬王,連帶原本所受之傷都在肉眼可見的恢復(fù)。
杜巖霖臉色大變,疾聲道:“漠師弟快帶方師妹走,回驛館,找馬長老。”
漠天行聞言,立馬抱著方芝芳,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