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天行聽南宮飛雪口氣好像揀了個大便宜,冷冷道:“隨你。”
四塊浮雕依次摩挲過去,前三幅都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待到第四幅篝火圖樣石刻時,融陽訣竟自行運轉(zhuǎn),精氣從體內(nèi)氣穴洶涌而出,奔騰于各處脈絡(luò)。指尖生出陽火,跳躍到篝火圖樣之上?;野档氖掏鹑艋钸^來一般,火紅的篝火熊熊燃燒,噼啪作響,傳遞出光和熱,連整個密室的溫度都抬高了幾分。
南宮飛雪看得驚奇,腦海中靈光乍現(xiàn),抬手掐訣,分別向另外三幅石刻打出一道水箭術(shù),一道木刺術(shù),一道泥沼術(shù)。三幅石刻光芒閃爍,但片刻又暗了下去。
南宮飛雪略加沉思,來到流水石刻前,雙手掐訣,十指翻飛,醞釀后使出天一生水訣,石刻上便有活水潺潺流淌,水汽撲面而來。
休憩片刻后,又在蒼松石刻前兩手結(jié)印,口中輕聲吟唱,以王木通天訣打出術(shù)法,石刻上便大片墨綠森林顯現(xiàn),鳥語蟲鳴不絕于耳。
在最后一面石刻前,南宮飛雪足足調(diào)息半個時辰后,雙掌攤開緩緩上移,運轉(zhuǎn)十重厚土訣,石刻上立時圖案增彩,有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四塊石壁皆被激活,水、木、土、火四系精氣從石壁中溢出,密室內(nèi)流光溢彩,天地精氣變得分外濃郁。
漠天行驚嘆于南宮飛雪打出的一道道華麗的術(shù)法,不禁贊道:“你使的術(shù)法真好看。”
此時南宮飛雪氣喘吁吁,連續(xù)施展高階術(shù)法消耗極大,腦海中有瞬間的空白,一時之間竟聽成“你真好看”。
“你說什么?”帷帽下南宮飛雪香汗淋漓,癱坐在地上,“你又沒見過我長什么樣?!?p> 這么一說,倒是勾起了漠天行的好奇心:“是了,你為什么一直帶著帷帽?”說著上前想要攙扶起少女。
少女一把推開,自己坐回金屬平臺,調(diào)息良久。
漠天行猶不死心,見少女氣息漸漸平穩(wěn),厚著臉皮坐到少女邊上道:“誒…我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現(xiàn)在就你我二人,你不如摘下帷帽透透氣,我?guī)湍隳脮???p> 這話聽在南宮飛雪耳里,好似是說她因為樣貌丑陋才戴的帷帽。輕紗幕簾下嬌臉微翹,煉氣境巔峰的威壓隨即外放,振開漠天行少許道:“你現(xiàn)在肯主動來跟我講話了?剛才還一副兇巴巴的樣子?!?p> 漠天行撓了撓頭道:“無故被人算計,任誰都會生氣的吧?!?p> “現(xiàn)在就不生氣了?”
“生氣也沒用啊,我看你跟那些惡人神仙不太一樣,那些人從來不講道理,仗著自己會神仙法術(shù),便以為掌握了別人的生殺大權(quán),隨意就要置人于死地?!蹦煨邢氲綆兹諄淼脑庥?,忿忿地說道。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弱肉強食,強者決定弱者的命運。你所謂的神仙在別人眼里可能就是弱者,只是自己不自知罷了?!蹦蠈m飛雪道。
“這樣的世界很不好啊,道理都不講,強者們隨心所欲,弱者只能任人宰割,我不愿世界是這個樣子的,像從前的來福鎮(zhèn)那樣多好?!蹦煨欣蠚鈾M秋地嘆道。
南宮飛雪咯咯笑道:“別做出這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你才多大?小小的煉氣四境想這做什么,我爺爺都不想這些事?!?p> “對了,方才你指尖的那簇是什么火焰,連我都看不出什么等級。用的又是什么功法,普通功法凝聚出的火焰根本激活不了石壁的。”
南宮飛雪剛才就覺得很疑惑,漠天行指尖的那簇火焰所散發(fā)出來的精氣能量純度很高,一看便知道極為不凡,但以她堂堂地寶齋嫡脈的眼光都拿不準(zhǔn)這火焰是什么品級,出自哪種功法。
她不得已使出三門地級上品的功法,來演化五行,激活石壁。以她目前的修為,連續(xù)使用對身體負擔(dān)很大,而漠天行以煉氣四段輕易便使了出來,所用功法不但品秩極高,而且還能被跨階使用。
神玄大陸的功法可分為凡、地、天、圣、神五級,不同境界的煉氣士修煉相應(yīng)級別的功法。地級功法威力巨大,對煉氣士自身所蘊含的精氣總量及精氣純度要求頗高,一般只適合大煉氣師修煉,而通常煉氣境修士修習(xí)凡級功法就足夠了,至于天極功法那是歸虛境及返真境強者的專屬之物。
漠天行想了下道:“我只能告訴你剛才用的叫陽火,功法的名字以后再告訴你?!?p> “為什么呀,你不但心眼果然很小氣。”南宮飛雪側(cè)過腦袋冷哼道。
“因為,上次我告訴別人功法的時候,就差點被殺了。”漠天行對當(dāng)日洪七為奪功法對自己痛下殺手的事依舊耿耿于懷。
“哦,我知道了,是你運氣不好遇到了殺人奪寶的歹人?!蹦蠈m飛雪湊到漠天行面前,拍著胸脯道,“那你覺得我像這種人么?我地寶齋最講信譽的,童叟無欺,從來不會做這種事。我身為地寶齋的未來掌柜,更是如此?!?p> 漠天行正想說你地寶齋很了不起么,又聽南宮飛雪道:“我地寶齋正打算涉及功法秘技生意,不如你將那部功法賣于我,保證讓你賺得盆滿缽滿。而且我還可以將你引薦給我爺爺,讓他收你做關(guān)門弟子。你可知我爺爺乃是堂堂返真境強者,多少人想拜他為師而不能...”
南宮飛雪談到地寶齋后就滔滔不絕,漠天行其實沒多大興趣,只是聽了個大概,卻也沒打斷少女的話。
他覺得少女的聲音輕靈悅耳,聽著很舒服,而他也很久沒聽人嘮叨了。前兩年一直是李秋鳳圍在他身邊絮絮叨叨,小時候則枕在梁夢柔的大腿上,聽她用柔柔弱弱的聲音講一個又一個好聽的故事,再往前就記不得了,對父母的印象也已經(jīng)很模糊了。
“你有沒有在聽?”南宮飛雪搖了搖走神了的漠天行道,“總之你不去我地寶齋拜我爺爺為師就是虧到姥姥家了,一定會后悔的?!?p> 漠天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總之,我們還是先找到出路再說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