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頭少年出現(xiàn)在王雄面前,正是張凡。
“呦,還真是巧啊?!崩钛績豪涑暗?。
“張師兄,快救救霄仗吧,他快不行了。”李靈焦急地說道。
張凡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霄仗道:“我的乖乖,我就離開了那么一會兒,你們就捅了這么個大簍子。”說著從王雄手上接過霄仗,手掌覆在傷口上,頓時金光四射。
“救生佛手印!”
李芽兒脫出而出:“想不到你竟是鎮(zhèn)魔寺的那一位?!?p> 張凡也不搭話,對有些狼狽的王雄道:“跟這些曾經(jīng)的大人物們斗心眼,你還嫩了點(diǎn)?!?p> “我只隨便露一手就被猜到了身份,他們又怎敢出手相救?!?p> 王雄心里恍然:轉(zhuǎn)生之人!李不仁誤我,竟然連提都沒跟我提。
王雄四年前隨伏虎長老來到浮極寺后便一直呆在迷霧森林東區(qū),日夜受罡風(fēng)侵襲,以此鍛煉體魄,來福鎮(zhèn)的變故知道的并不多。
李不仁帶著十人到這里,也只說是借深淵密室?guī)瓦@些人沖擊一下大煉氣師。往年也有四宗六派子弟前來此地修煉,所以王雄也沒疑心到這上面。
王雄看待眾人的眼神已然不同,不再有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不敢以師兄自居,而是以審視地目光看待每一個人。
“張...”本欲直呼張凡名字的王雄一時間猶豫了下,試探地問道:“前輩,霄仗他怎么樣了?!?p> “我的乖乖,我才十七,前輩二字我可受不起啊?!睆埛彩帐郑稣填i部上創(chuàng)口已經(jīng)愈合,只是臉容依舊慘白。
李芽兒聽言,冷笑道“轉(zhuǎn)生之后一切重頭來過,前輩二字,虧你叫的出口。那李靈師妹,你又該怎么稱呼?”
李靈掩口笑道:“我也才十七歲?!?p> 王雄自嘲一笑道:“張凡,他活下來了?”
“死不了”張凡捂了捂手掌道:“但是廢了。此生苦修也許還能再混個馬馬虎虎的銅骨境,但玉血境是別想了?!?p> 王雄心中一涼,苦笑道:“霄云子要是知道了,不知會怎么發(fā)落我?!?p> “傻大個,別愣著啊,罪魁禍?zhǔn)啄兀俊睆埛蔡ь^問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不約而同往遠(yuǎn)處望去,竟然不見了漠天行蹤影。
“他跑了?!蔽蓓斏隙字睦罾谡酒鹕碜拥?。
“禍?zhǔn)鬃ゲ坏?,你們都別想脫了干系?!蓖跣劢K于清醒過來,道:“都散出去,把那小子活捉了來,交給霄門主發(fā)落,不然吃苦頭的就是我們?!?p> “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們底細(xì),小鎮(zhèn)風(fēng)波過后能來此地的也只有咱四宗六派的人?!睆埛蔡嫱跣垩a(bǔ)充道,“你們想想清楚,拿出各自的手段來,別讓那小子逃了。”
眾人聽罷,皆不再言語,四散離開,去追捕漠天行。
張凡抱起霄仗,對王雄道:“你也去吧,我?guī)M(jìn)屋里調(diào)理下?!?p> 王雄拱手致禮道:“這次多謝了,不知轉(zhuǎn)生之前你是我寺哪位高人?”
張凡擺擺手道:“去吧,那小子有古怪,必須捉來問清楚嘍?!?p> 漠天行是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霄仗身上的時候偷偷離開的。
王雄的拳勁被身上那件仿制的月牙四獸袍卸去大半。但最后一拳顯然是動了真本事,已經(jīng)破損不堪的法袍承受了大部分傷害直接被拳罡撕扯得粉碎。
即便這樣,漠天行仍覺得五臟六腑內(nèi)被攪動翻滾一般,幾口逆血噴出,沾得滿身都是。
僥幸逃離這處險地,漠天行如無頭蒼蠅一樣在亂竄。
原本已愈合的幾處關(guān)鍵創(chuàng)口又重新撕裂開,每一次邁步都伴隨著鮮血滲出。
漠天行現(xiàn)在只有活下去一個念頭,深淵脈礦那邊肯定是不能去了,不可能寄希望梁夢柔來救他。回去北邊也不現(xiàn)實(shí),不說姥姥她們會不會追究殺了洪七一事,光那條百丈寬的大河就過不去。
終于漠天行拿定主意往南邊跑去。
碧海元潮宮內(nèi),紅翎黛眉微蹙,一縷紅發(fā)正自行燃燒起來。
她身形一閃,來到大殿,銀發(fā)老嫗正半蹲著同白狐嬉戲。白狐生著二尾,毛發(fā)雪白細(xì)膩,已有一人多大。
“宮主,漠公子身上的仿制法袍毀了。”
“哦,這小子不安生啊,又捅了什么簍子?!崩蠇炋痤^隨意道,“黑鹛,你去一下吧?!?p> 一道黑影在石柱旁略一現(xiàn)身,便又隱沒不見。
“宮主,黑鹛平日一直跟在您身邊,還是讓我去吧?!奔t翎低頭道。
“不必了,你另有要事去辦。”老嫗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白狐已經(jīng)不在了。
“也罷,辦完那件事后你也去吧,記住,要護(hù)好月夕那丫頭?!崩蠇瀸χt翎道。
王雄循著血腥味不斷搜尋著漠天行,煉體士玉血境后對血?dú)猱惓C舾?,以他的速度,抓住漠天行是遲早的事。
李芽兒見四下無人雙指掐訣,方圓五里內(nèi)但凡有血跡處便有紅光閃現(xiàn),只需遵循紅光便能追到漠天行。李芽兒收了法訣,撇撇嘴,朝著一個方向慢悠悠飛去。
早先蹲著屋頂上的李磊其實(shí)早就將漠天行小心翼翼起身離開的場景看在眼里,只是事不關(guān)己才懶得開口。
如今更是裝模作樣在附近林中瞎晃悠,最后干脆蹲著一顆古樹的樹干上遠(yuǎn)望四散追尋的眾人。
“霄云子?鬼才怕他,到時躲到深淵密室閉關(guān),避過這陣風(fēng)頭便是了。”李磊心想。
李懸跟李鋮還是一起行動,兩人在轉(zhuǎn)生之后就是光屁股玩到大的鐵哥們。
李懸手搭起帳篷,往遠(yuǎn)處眺望了下道:“那小子忒雞賊了,這么多人眼皮底下居然給逃了。”
李鋮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向走在前頭的李懸招招手道:“我說李玄,咱走這么快干嘛,要急也是他王雄急,抓不到人,咱頂多算個從犯嘛。只要他伏虎長老保下他王雄,其他人還有多大事。”
“你不曉得霄云子,那家伙辦事不含糊,別讓他抓到把柄,不然有你好看的”李懸瞅準(zhǔn)了方向快步向前走去。
“你吃過他的虧?”李鋮追了幾步道。
“往事不堪回首啊。不提也罷”李懸嘆了口氣,話鋒一轉(zhuǎn)道:“得虧你我都是四宗六派的,不然都不敢想象出去之后你我反目的畫面。”
“就是說嘛,咱四宗六派同氣連枝。話說你到底是哪一派的?”李鋮隨口問道。
李懸笑了笑,賞了李鋮一記后腦勺,繼續(xù)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