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森林。一直以來做為小鎮(zhèn)的禁地。小鎮(zhèn)的孩子們從小就會被大人教育絕不可貪玩闖入森林里。
森林不但常年有霧氣繚繞,使人分辨不清方向,還有各種毒蟲猛獸出沒,浮極寺偶有將誤入迷霧森林遇難者的尸體運到小鎮(zhèn)廣場,叫人認領,尸體往往殘缺不全,多有猛獸撕咬的痕跡。
此時,天已大亮。漠天行一開始是順著李秋鳳墜落的方向追去的,可漸漸的霧氣加重,四周都是千篇一律的風景,早已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秋鳳,李秋鳳~~”漠天行喘著粗氣,不時大聲喊叫李秋鳳的名字。他不管李秋鳳是不是已經(jīng)摔死了,也不管森林里傳聞中的那些恐怖猛獸,只是想找到她,是死是活總要見到才知道。
兩人打小在私塾一塊讀書識字,李秋鳳特別愿意找漠天行玩耍,雖然李秋鳳因為從小沒有父親的緣故脾氣有些怪癖,但這些年的伙伴情誼,要讓漠天行見死不救肯定是做不到的。
霧氣濃重,白茫茫一片,漠天行不得不放慢了腳步,摸索前進,時不時被地上樹木的根莖絆倒,或者被枝丫劃破衣衫,但漠天行似乎不知疼痛,繼續(xù)前行。
忽然間不斷有嘹亮的鳴叫聲響起,隨后有一輪火光升騰,散發(fā)著柔和的光亮,霧氣漸漸退散。
待霧氣完全散去,漠天行終于看清,遠處高空中,無數(shù)火紅大鳥盤旋成圈,如同一個巨大的火輪,周邊的空氣變的有些灼熱。
漠天行心生感應,便往那群鳥所在趕去。
漠天行離開后,樹林中走出兩個白須老者。其中一人拄著槐木拐杖,望著空中盤旋的鳥群說道:“指桑老兒,你瞧這群火云鳥聚在一起有什么說法么?”
另一個一襲綠袍的老者捻須道:“嘿嘿,還能有什么,物以類聚,族以群分唄?!?p> “你把話說明白點行不行?”拄拐老人埋怨道。
“槐蔭啊,我真不愿說你。你比我早百年受老門主點化,就這么點眼力見?”綠袍老者覷著眼說道。
“別廢話啊,你比我機靈,不還是跟我一樣卡在化形期,無法脫離這片森林??旄嬖V我,那小妮子是什么人?”
“嘿嘿,在此方天地凝練妖丹何其難也。正如人族無法突破到歸虛境一樣,即便僥幸破境也會受天地道則排斥,被迫飛升去外界。我寧愿呆在自家這一畝三分田里,無拘無束?!?p> “就你有理行了吧。別買關子了,那小妮子究竟是什么人,少門主還特地讓我們看著她?”拄拐老人不耐煩地催促。
“嘿嘿,不是人,厲害著呢?!闭f完,便沒了蹤影。
“誒,別走啊,你說誰不是人?我本來就不是人啊?!敝艄绽先苏f著追了上去。
漠天行越接近那鳥群所在,空氣就越燥熱,沒一會兒便汗流浹背,口干舌燥。
待來到鳥群下方,如火烤一般,原本濕透的衣衫早已蒸干,渾身上下冒不出一點汗來,皮膚燒灼般疼痛。
但漠天行已顧不得那么多,因為李秋鳳就躺在鳥群的正下方,猶如沉睡一般,不時有展翅一丈來寬的火紅大鳥盤旋而下,對著李秋鳳噴射出一團火球。斗大的火球擊在李小鳳身上,火勢瞬間蔓延開來,遍布全身,幾息過后便消散不在。
只見李秋鳳周身通紅,衣物早已毀去,尚未開化的身子隱約泛著赤紅的亮光。
漠天行想也不想,一個箭步上前,用后背擋下飛來的火球。
“砰嗤”一聲,漠天行一個踉蹌,趴伏在李小鳳身上,勉強支起雙臂,又一顆火球擊打在后背上。
火勢沿著脊背迅速蔓延,不一會衣物盡數(shù)燒成灰燼,露出白皙的后背,瞬間變得通紅,滴滴鮮血從是毛孔中滲透出來,被烤成血痂附著在皮膚上。
火熾的疼痛刺激著每一寸皮膚,漠天行不可遏制地狂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抱起了昏迷不醒的李秋鳳,艱難地往回走。
天空中的鳥群似乎感受到了挑釁,不再一只緊接一只上前,而是一擁而下,發(fā)瘋一樣把火球傾瀉到兩人身上。
漠天行再也支撐不住,抱著李小鳳倒在泥地上。任憑火球加身,已然毫無知覺。
直至地面上形成巨大的火柱,這群瘋狂的大鳥才重新盤旋回高空。
不遠處一顆巨大古木上,那兩個白須老者復又顯現(xiàn)。
拄拐老者疑惑道:“雖說這火云鳥的火焰威力不怎么樣,但是如此多的數(shù)目,就算是你我,都要退避三舍了吧。這小妮子似乎有火云鳥的血脈,不怕火熾,但這小子又是怎么回事,普通人一顆火球就夠嗆,他竟然到現(xiàn)在還留著一口氣。”
“嘿嘿,雷劫之后還活下來的有普通人么?堪比鐵皮境的肉身,如果能抗下火劫,八成能鑄就一個品秩極高的鐵皮境,說不定還是個同階無敵?!本G袍老者說道。
“有這么邪乎么?十三歲的大煉氣士倒是見過,可要說這方天地能出一個高品秩煉體士,怎么也想不通啊。”
“千年了,也該變天了,以后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奇怪。”綠袍老者盯著遠處的火光說道。
“那么這小子咱救是不救呢?看樣子要熬不過去了。”拄拐老者問道。
“少門主既然沒說,就靜觀其變。熬過去了再救不遲。熬不過去成不了那個同階無敵,救了也沒用?!?p>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亮光閃過,火柱旁出現(xiàn)一位銀發(fā)老嫗。
老嫗輕吹一氣,火柱四散消逝。又對著空中鳥群一揮手,蒼老的聲音響起“散了吧,人我救下了?!笨罩写篪B似懂人言,撲騰著翅膀一字而去。
樹上兩人落到老嫗跟前,躬身道:“姥姥?!?p> “恩,做的不錯,人我收下了。你們少門主有心了,烈陽石就借他一用好了?!闭f完一揮衣袖,連帶漠天行二人消失不見。
拄拐老者抹了一下額頭冒出的虛汗道:“我就不明白了同樣是化形期巔峰境界,怎么每次見她都會兩腳發(fā)軟呢?”
“多讀讀老門主留下的典籍吧,以后真要出去了,你鐵定要吃大虧的。”綠袍老者穩(wěn)定了下心緒道“上位血脈的天生壓制。所以我說一輩子都不想出這片森林?!?p> “我們也不差啊,你看這里的樹精都被我們壓得死死的?!?p> “好個屁,一株桑樹跟一株槐樹罷了,就是被人拿來燒柴用的?!闭f著綠袍老者遠遁離去。
“別啊,咱好歹也結個妖丹去外面闖闖啊?!敝艄绽险咭哺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