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干嘛呢?”梓陌感覺自己一直在虛空中飄飄蕩蕩的,周身輕松,微微的涼意緩緩擦過肌膚,溫柔又愜意。
眼角微瞇將將要入睡,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的伸了過來,輕輕的、碰觸的好像是易碎物品一樣小心翼翼。
可這幾分小心翼翼讓即將入睡的人更為煩躁,好像夏日炎炎下剛剛尋到了一絲清風,卻被哪個不長眼的人擋了個嚴絲合縫。
“熱啊,走開!”推了一下伸來的大手,秀麗棕黑的眉毛巴巴皺在了一起利落的掀了被子自顧自的轉(zhuǎn)到了另一邊。
十七滿心滿意的擔憂瞬間變?yōu)榱搜劢浅槌椋擦艘谎坨娔暗姆较?,卻見哪人眼睛睜的大大的,嘴角斜挑的老高,歪著頭、滿目柔意,好像從未見過有人可以這樣可愛一般。
十七見著這膩死人的眼神,不禁原地起跳抖了抖看自己能不能抖落下什么東西:“鐘陌,我以為你是個溫潤公子呢,沒想到……”
心慌意亂的撓了撓頭的鐘陌:“嗯……走吧?!?p> 將梓陌綁在自己身上的鐘陌跟在墨白的身后,叫出了其它人。
梓陌說的很對,既然毫無反抗之力,也找不到別的方法,哪只能在精力充沛、衣食尚足的時候拼死一博。
叫出了一眾人,各自拿了一些火丹、水丹反正也管不了了,看什么管用了,這些要聽天由命了。
凌云小公子:“師姐我有點害怕?!迸趾鹾醯牧柙菩」訋滋斓臅r間,光滑柔嫩的肌膚因這幾天的疲憊和不安變得暗黃。
代蘭沉靜的笑了笑,拍了拍凌云小公子黑亮的柔發(fā):“別怕,師姐在的?!?p> “那小師叔呢?”
“在的,放心?!?p> 鐘陌和十七互相交換眼神,一手放在木門上:“一、二、三……走?!?p> 單手推開門,一行人能做的就是拿著佩劍擋在胸前,狂奔出木屋。
開門是滿天的黃沙,隨著風直直的拍打在人臉上,狂風時不時的會吹落山間的石塊,伴著風重擊在人的身上。
梓陌將自己的下巴一會放一個地方安置,很苦惱自己到底睡在了哪怎么感覺是在光禿禿的山上呢,硌的人下巴生疼。
“疼……”鐘陌揮舞著自己的笛子,梓陌模模糊糊的睜開眼。
漫天的黃沙、碎石翻涌,土黃色的天空之上是烏壓壓的一片黑云,倏忽間一上一下的閃動著,梓陌用手戳了戳背自己的人:“上面,打撒它?!?p> “好?!?p> 轉(zhuǎn)身間手中的笛子變?yōu)榱艘话雁y白色的長劍,劍柄是無光澤的灰白,鐫刻著一朵朵枯萎的梔子花,劍身是銀色的亮白一點點的展示著枯萎的花朵一步步復(fù)蘇,隨風飄落在劍身上一步步、一點點,仿若女子般步步生蓮。
劃過系在倆人身上的繩子,將梓陌緩緩?fù)平o十七,一個箭步飛躍而上,高舉手臂、將劍直直插入這一群蟲子中間,劍尖落下,瞬時間空中多了一絲亂人心神的“嗡嗡”聲。
翻身,下落,鐘陌穩(wěn)穩(wěn)的落了下來,眼瞼下多了一道暗紫色的劃痕。
“走,太多了,趕不走。”
話音未落,黑壓壓的陰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一眾人身旁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布衣的清秀佳人,長長的指甲、敏捷的向這一圈人攻來。
好幾次鐘陌和十七的劍落在這些清秀佳人的心臟、頭頂,即便割斷脖頸它們也能毫無知覺般站起來。
而它們更像是玩弄獵物一般不痛不癢的劃一下這里,哪里,一邊要和一邊對稱,漸漸的加深山口,流血只會讓她們更加興奮、歡呼。
它們很享受這種看著獵物慢慢流血、滿懷希望的爭斗,最后不甘無奈死去的感覺。
梓陌發(fā)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盈,她甚至感覺這些蟲子是給她洗髓易經(jīng)的。
“閃開,后退,別被它們傷到?!卑殡S著清越沉穩(wěn)的女聲響起,梓陌感覺到自己腰間的天璇猛地一震,自己的神魂也為之一震。
順著劍飛去的方向望去,一女子衣角翻飛,發(fā)如潑墨,回身出劍,收放自如,天璇在她手里不像劍更像長鞭、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的身邊一個個怪物僵硬的扭動了身體遠離她,向一旁成群人瘋狂攻擊,若剛剛是令人作嘔的享受哪現(xiàn)在更想是瘋狂的報復(fù),瘋狗一般只想快點殺掉這些人。
幾個人剛被碰觸到肌膚,淡紅色的蟲子就一挪一鼓的向心臟爬去,皮膚被撐得好像剛出鍋的色澤光亮的油皮。
“走開?!焙莺莸淖プ$娔暗男渥訉⑺M圈里,梓陌用后背擋著這秀麗佳人的前爪。
兩個手掌印子實實的拓在了背上,從手指尖鉆出的紅翼蟲順著衣物的縫隙轉(zhuǎn)到了身體里。
“別愣著,帶她走?!闭f著拍了一下鐘陌的背部,讓他扶住了軟塌塌就要倒地的梓陌。
后背出乎意料的沒有傳來鉆心的疼痛,骨節(jié)斷裂的感覺已經(jīng)逐漸消失。
“滋滋”的聲音從梓陌的身體里順著骨頭傳到了耳朵里:‘它們死了……’
只有地獄惡鬼逃身為人才可以覆滅紅翼蟲對嗎?
偏偏是我對嗎?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善良的……
橙衣墨發(fā)的女子飛揚的細眉微微上挑,一個箭步用手中的天璇擋掉梓陌手里撿起的短劍,怒斥道:“你做什么,你知道身份對一個人多重要嗎?”
“果然……”梓陌微涼的笑意一點點蔓延,對她來說自己的師尊、師姐還有引述白不在意就好,旁人自己不在意就好。
清秀的眉毛皺縮成了一團:“師尊我有點怕疼?!痹捖渥テ鸬粼诘厣系呢笆自谧约旱恼菩摹⑿”凵蟿澚艘坏?。
十七、鐘陌異口同聲道:“你做什么?。ㄐ熋媚惘偭藛?,你怕也不帶這樣的,你相信師哥?。。?p> 看著眼前幾個被攻擊的弟子,身上被自己因剜蟲被自己割的鮮血淋淋、剜開皮肉更是燙熟了一般外反著。
紅翼蟲慢慢蠕動著向心臟走去,梓陌看了眼比自己還痛的橙衣女子,仿佛瞬間多了幾分可惡的自持力‘還是讓人家少幾分看著就痛的感覺好了,自己也不喜歡。’
僵硬的肌肉放松,梓陌甚至無意識的笑了笑對著女子道:“是外敷好還是內(nèi)服好?!?p> “內(nèi)服……”隨即女子更為苦澀了,倒不像是看到梓陌這樣的,倒想由梓陌想起了好多其它的事。
“好……”說著笑呵呵的掰開瘋狂砍自己身體的人的嘴,將自己的血滴進去。
血液剛觸碰到對方皮膚的瞬間就沸騰的狂舞著,不一會隨“滋滋”聲和逐漸清醒的神志漸漸就在舌苔上變成了黑紅的干枯的小點,輕輕一舔無影無蹤。
幾次下來,鐘陌和十七也不在阻止,只不過臉上的表情更為凝重。
自橙衣女子來后一直處于癲狂的蟲群也好像恢復(fù)了理智,旋繞著一點點離開,沒離開的也梓陌一個血手給捏沒了。
“你是傻嗎?”清越的女聲在清凈的曠野響起比剛剛多了幾分狂躁、怨恨。
“還行,有點!”
鐘陌扶著因傷口半身染血的梓陌,急忙給她上著藥,后對著橙衣女子行禮道:“多謝姑娘,敢問姑娘芳名?!?p> 梓陌:“秦歌。”
“嗯?”
“不信你看她手里是什么?!?p> 秦歌:“嗯,我……魔族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