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托了!”
土屋夫人將菜肴放在兩人面前,另將一壺清酒,與兩杯倒好的乳白色酒杯放在面前,行了禮,便離去了。
廣仁盯著土屋夫人纖細白嫩的大腿,實在美得不可方物,雖然在腳踝處有一顆不起眼的痣。
他心說如此年紀還有這般身材,屬實不易,這大概就是土屋先生的福氣。
眼前的淺野深人還在不斷地勸說著,但廣仁知道這通報的苦頭。
警察要低著頭,像自己是兇手一般,將事情轉(zhuǎn)達給家屬,并不斷道歉,同時保證馬上會抓住兇手,以告慰死者。
這是警察都不愿去做的事情,更何況一個偵探。
“拜托你了,只有三家,都到東京住下了,只要咱們把東西送過去,就算是結(jié)束了?!?p> “不去,你自己攬下來的事情,還請你自己好好解決吧。”
“你想想,這三名女子都是獨身在東京打工,家屬都在鄉(xiāng)下老家,能夠來一次多不容易,而且是這般悲傷的事情,我自己搞不來的?!?p> 廣仁喝下一杯酒,借著辛辣味道,想要把這話題遮過去。
然而淺野刑警絕不撒口,甚至加了一份委托金,這引得廣仁有些心動。
“再加上三分之一的價格吧。”
廣仁做了決定,像是極為無奈,被說服了一樣,實際上這價格并不低。
誰想到淺野刑警立刻答應(yīng)下來,廣仁有些吃驚。
“怎么,發(fā)財了?”
“那倒不是,這個案子挺嚴重的,過幾日就會撥點錢下來,要不然,我怎能請得起你?!?p> “那也是?!?p> 再麻煩的事情,在金錢之下,都是好說。
兩人碰起杯來,喝了幾回,廣仁有些醉了。
“說起來,那家伙有消息了嗎?”
“誰呀?”廣仁抬起頭來,看到淺野帶著醉意的眼睛,忽然明白了意思。
“沒呢。”廣仁有些敷衍。
“像飛鳥一樣的人,的確是不好找的。”
“大概吧?!?p> 廣仁的醉意散了許多,低頭吃起了小菜。
“差不多了,我該走了,明天早上我去找你?!?p> 淺野刑警放下筷子,將碗推回原來的位置,說句多謝款待。
“用警署的車?”
“用你的車吧,現(xiàn)在伊藤那家伙眼睛太尖,不好辦啊?!?p> 淺野警官站起身,拿著衣服走了出去,在柜臺那里結(jié)了賬,笑談片刻,推開門走了。
廣仁放下筷子,緩緩嘆了口氣,自喃道:“把錢都結(jié)了,深人這家伙也不傻啊……”
最后一杯清酒入肚,廣仁有些搖晃地起身,與土屋大叔打了個招呼,便走上了回家的路。
……
夜子極為不滿,對哥哥的醉酒歸家很不高興,雖然在熬著醒酒湯,但小嘴已經(jīng)鼓了起來。
只有聽到是深人請客之后,才算是平息許多。
等到廣仁喝了這醒酒湯,夜子服侍著他去躺下,才回過頭來繼續(xù)做功課。
雖然女子高中的課程并不繁重,但在女德上,還是有著極高的要求,抄寫課文的作業(yè)從不缺少。
廣仁迷迷糊糊地睡去,在夢里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癡笑起來,像一個孩子得到久久未曾拿到的玩具。
片刻之后,廣仁的眼角積起些許淚水,似乎察覺到了那是夢。
次日。
深田住宅的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夜子剛梳好頭發(fā),此刻慌慌忙忙去打開門,在看到是淺野警官之后,臉上露出了大和撫子般的笑容。
“那家伙還沒起來么?”
“哥哥昨天醉酒回來,估計要晚一點。”
淺野刑警嘆了口氣,直接上了樓梯,奔著廣仁的房間去了。
不多時,便將廣仁攙了下來,扔到沙發(fā)上,這時候廣仁仍穿著和服,這同樣是他的睡衣。
“深田妹妹,還請煮杯咖啡,讓這家伙清醒一些?!?p> 夜子立刻去準備咖啡。
淺野打開窗戶,抽起了煙,冷風(fēng)卷進來把煙霧帶走。
等到咖啡放到廣仁的面前,他已經(jīng)醒了,看著眼前的淺野刑警,明白是什么情況,喝了口咖啡,點上了煙。
“趕緊吃點東西,咱們就該走了,今天要跑三個地方,時間不多?!?p> “我知道,但這也太早了?!?p> 廣仁打了個哈欠,肺里的煙霧隨之沖出。
夜子將早餐放在桌子上,面包與煎魚的經(jīng)典搭配,輕聲問:“哥哥是接了哪個案子?”
“三段尸體案件,應(yīng)該已經(jīng)報道了吧。”
“啊……”
夜子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哥哥,這段時間,學(xué)校里為這個案子很是緊張呢,還請多多加油啊?!?p> 女子學(xué)校估計對這種事情極為敏感吧,畢竟三個受害人都是女性,而且還有一名死者是學(xué)生。
廣仁這樣想著,點了點頭,慌忙吃了幾口面包,便跟著淺野刑警離開了。
等兩人走到了事務(wù)所前,坐上汽車,淺野刑警看著有些灰塵的事務(wù)所,不由嘆了口氣。
“你這事務(wù)所有些慘淡啊?!?p> “這段時間都這樣,不,或者說,一直以來都這樣?!?p> 廣仁發(fā)動了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讓人感到些許溫暖。
“還不是你要價太高了,普通人哪里能支付得起?!?p> “我可不打算去給老奶奶找失蹤已久的貓咪啊?!?p> 汽車發(fā)動起來,未關(guān)閉的窗戶傳來嗚嗚的聲音,阻擋住淺野刑警的下一句話。
第一個地方是美木赤子的家屬,住在一家旅館里,打算拿到遺物和尸體之后,便立刻離開。
對于鄉(xiāng)下人來說,在城里住下,要付出一筆很高的金額,并不能停留太久。
淺野刑警與深田廣仁敲開房門,立刻就彎下了腰:“對不起!”
家屬只來了兩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
坐在正座的是一名胡子拉碴的男人,夾白的頭發(fā)和低垂的眉頭,是悲傷頹廢的明顯表現(xiàn),他應(yīng)該是死者父親。
旁邊是一位眉毛緊皺的婦人,本應(yīng)整齊的頭發(fā)此刻雜亂著,眼角還掛著淚水。
他們身上的共同點極為明顯,那邊是手上的老繭,以及皮膚的曬黑痕跡,顯然是依靠土地生活的。
此刻,他們看著門外兩人,眼神哀傷,只是點了點頭,迎了進來。
將死者遺物交遞給兩人,淺野委婉地表達尸體作為重要線索,待到破案之后,才會歸還。
男人的臉上露出憤怒,拳頭緊握。
“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還不允許帶回去!那叫我們來干什么?”
“對不起!”淺野的腰彎得有些嚇人,廣仁趕緊跟著照做。
“算了老頭子,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
婦人趕緊勸著,盡管眼中夾雜著失望與痛楚。
“我們不會拖延太久,很快就會送到您的住處,請多多諒解!”
淺野刑警趁著這時機,趕緊補充道。
男人的怒火漸漸散去,發(fā)覺不應(yīng)該對眼前兩人發(fā)怒一般,嘆了口氣,習(xí)慣性地摸了摸胡子。
沉默片刻,空氣像停滯了一樣,廣仁感到有些腰痛,想要抬起頭來,但淺野還在保持著彎腰的動作,自然不好起身。
過了許久,才聽到男人有些顫抖的聲音:“起來吧?!?p> 兩人直起身子,廣仁抬起頭的片刻,發(fā)覺男人眼中的血絲讓人心驚。
還未等反應(yīng)過來,男人彎下腰來,
“赤子最喜歡讀書,不管是在哪里,都還請在尸體旁放一本書,若能這樣,或許就不會……寂寞了。”
男人擠出話來,聲音越發(fā)顫抖:“拜托了!”
這情況讓淺野惶恐起來,趕緊答應(yīng)下來。
這一刻,男人像是放下了些許擔子,不再逞強,淚水滴在木地板上,有些反光。
廣仁盯著眼前這一幕,說不出話來,感覺鼻子開始發(fā)酸。
等到兩人離開旅館,廣仁迎著外面的寒風(fēng),眼眶莫名紅了起來。
“不適應(yīng)吧,警察就是要面對這樣的事情啊,每一次都不好受吶?!?p> 淺野點燃一支煙,遞給了廣仁。
“天氣冷了啊。”
醉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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