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香荷昏迷三日。
三日間,只發(fā)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寧家退婚。
第二件,陸誠豐爆揍寧晚風(fēng)。陸誠豐被寧家給告了,情況屬實(shí),關(guān)押在安西城牢房中。
黃泉錄新增消息。
‘連倩月:打罵使喚丫頭,罪惡值+50。’
‘連倩月:花瓶砸了小廝腦門,罪惡值+180?!?p> ‘連倩月:辱罵鬼,罪惡值+2?!?p> 樂軒和陸夫人每天都守在王家藥鋪,等待陸香荷醒來。陸夫人整天唉聲嘆氣,這天坐在床邊,輕聲囑咐著?!八褋淼脑?,問什么都說不知道?!?p> “嗯嗯?!睒奋廃c(diǎn)頭。
話音剛落,陸香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納悶的問道:“什么不知道?”
“你醒啦!”陸夫人把枕頭墊在了陸香荷的腰后,望著憔悴的女兒,這心里沉甸甸的。陸夫人連忙叫人準(zhǔn)備了熱騰騰的粥,喂陸香荷吃下。
陸香荷乖乖的吃著,她摸了一下臉頰,紅痘消失了。
陸香荷心底暗自慶幸,幸好沒毀容。
“娘,我睡了好久好久,渾身好酸啊?!标懴愫舌街彀?,一臉委屈的說道:“你幫我叫一下寧哥哥和連姐姐好不好,我想跟他們聊聊天?!?p> 陸夫人壓下心底的怒火,緩緩開口:“你昏睡了三天,一身的病氣。這時請他們過來,只怕讓他們?nèi)旧喜狻D愫煤谜{(diào)養(yǎng),等好了后再找他們聊天。”
陸香荷驚訝,沒想到一覺就三天。
娘親說的有道理,她的確不能病怏怏的面對好友們。
陸香荷打量著熟悉的娘親,娘親臉色微微發(fā)白,整個人沒什么精神。娘親頻頻嘆息,似乎有什么擔(dān)憂的事情。
“娘,我想和樂軒說些私密話?!标懴愫奢p聲道。
陸夫人點(diǎn)頭,看向樂軒。樂軒點(diǎn)頭,陸夫人緊繃的心才稍微放松下來。這樂軒姑娘是一個有主見的女孩子,她不會傷害自家女兒的。
陸夫人離開后,陸香荷抓住樂軒的手,可憐巴巴的問道:“樂軒,你要誠實(shí)的告訴我,我是不是重病,會很快死掉了?”
“郎中說你很快就能回家了?!睒奋幍?。
“啊?!”陸香荷臉色一白,心一緊?!拔一丶沂菦]得治了?!嗚嗚……我還這么年青,我怎么就這么紅顏薄命呢!!”
樂軒無語地看著她。
一個學(xué)徒進(jìn)門,恰好聽見了她哭泣的內(nèi)容,上前笑道:“誰忽悠你呢?誰說你沒得治了?!我?guī)煾档尼t(yī)術(shù)好著呢!你這點(diǎn)小病,不過是多睡了兩日。你別擔(dān)心,你多休養(yǎng)休養(yǎng)就行了。”
陸香荷收起悲傷,算是相信學(xué)徒的話。
她看看樂軒,壓低了聲音,詢問道:“我娘的臉色很不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樂軒糾結(jié)了一下,沒回答樂軒的問題,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
“如果有人害你,你會報復(fù)嗎?”
“不會。”
“那你不是傻子嗎?”
“樂軒,我爹教我善良是從心出發(fā)的。我心里沒仇恨的種子,我不會對任何人報復(fù)。”
“如果,有一天你心里種下仇恨種子呢?”
“我依舊不選擇報復(fù)?!?p> “呵呵,你真是傻!??!”
陸香荷淺淺一笑,歪頭看向門外。
藥鋪外,人來人往,一個個拖著病重的身體,進(jìn)入這間鋪?zhàn)?。他們沒什么仇恨,只愁一身病什么時候好。
仇恨在小小的藥鋪中,更顯渺小。
“樂軒,仇恨是加在對方和自己身上的報復(fù)。當(dāng)我決定報復(fù)一個人的時候,我整個人沉浸在仇恨中,我是痛苦和難過的。我一心琢磨怎么傷害對方,讓對方痛苦。這是兩個人的痛苦。而且,我會失去自由,快樂,健康,我會活成別人的人生?!?p> 樂軒呵呵一笑,冷道:“難道他人欺負(fù)了你,你還圣母的放過他?!”
陸香荷考慮了一下,苦笑?!叭绻乙獔髲?fù)一個人,必然是我決定拿命去賭了!”
是的,一點(diǎn)小仇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直到仇恨如山,拿命去搏!
樂軒琢磨了許久,腦殼很痛。不過,瞧著陸香荷不把小仇小恨放在心上的樣子,倒是一個很善良大度寬容的女孩子。
陸香荷問道:“請你告訴我,我娘在發(fā)愁什么?”
樂軒站起身,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她走出內(nèi)室,來到藥鋪的藥材柜旁邊。一個學(xué)徒走上來,把兩包藥遞給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小孩子交了錢離開,學(xué)徒嘀嘀咕咕的說了兩句。
“人生最大的恨,只恨不健康?!?p> 樂軒頭腦生疼,整個人懵了,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藥鋪的王郎中連忙上去,叫了兩個學(xué)徒,把樂軒送到了內(nèi)室。內(nèi)室有七八間,學(xué)徒們把樂軒抬入第三間,陸香荷偏巧不曉得她暈倒了。
王郎中查看了脈搏,左右摸不著頭腦。
怪,實(shí)在奇怪的病。
王郎中讓學(xué)徒準(zhǔn)備安神醒腦的湯藥,自己則是去翻閱古書。忽然,一道白光閃過,病床上的樂軒憑空消失了。
“樂軒姑娘呢?!”
學(xué)徒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床上空蕩蕩,再無樂軒蹤跡。
他們里里外外地找了兩遍,始終沒找到樂軒的下落。
……
黃泉錄。
小狼嘎嘣咬碎了一顆紅色的糖果,嘖嘖稱奇。
一陣兒清香,樂軒徐徐醒來。一睜眼,望見一張帥氣逼人的面孔。樂軒一巴掌打了上去,推開了那張姣好面孔。
“喂!我不好看嗎!?”小狼不滿的抱怨著。
樂軒認(rèn)真的看了兩眼,的確好看,令人心花怒放的好看。
可是,她不喜歡他的骨頭。
“我怎么回來了?”樂軒揉了揉腦門,總覺得疲憊不已。
床是熟悉的花色,四周布景是她親手布置的。
這里是她修行三千年的地方——白骨居。
白骨居仿人間帝王的居室,處處精致,學(xué)了十足十的闊氣。
“你心口長一顆善良豆,所以暈倒了。”小狼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回味著甜美的紅色糖果的味道?!巴贸缘?。”
樂軒走到書桌前,攤開一個日記本。
“第三次長善良豆了?!?p> 樂軒提筆將這次的善良豆的時間,地點(diǎn),經(jīng)過,一一記下來。
“我在善良豆生長的地方,撒了點(diǎn)黑沙?!毙±菄@息一聲,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扒皟纱稳龊谏车牡胤?,黑沙在慢慢消失。”
樂軒皺起眉頭,重重的嘆息一聲。
“看來,黃泉錄的步伐,要快一點(diǎn)了!”
“只能更快,絕不能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