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府的后院門突然打開,出來兩個神色匆匆的侍女。
“姐姐,我們這樣跑了會不會不好啊。”
“本來想著工錢豐厚才來的,沒聽過還有這樣的怪事,既然訂金錢咱們也拿到了,聽姐姐的,咱們現(xiàn)在就回村里去?!?p> 看著兩名女子把工衣脫了往地上一扔,穿著自己的衣服牽著手就跑了。我走前去看,突然就被一壯漢抓起。
“拿了工錢還跑,我們家仆的名聲都被你們這些人給壞了!”抓住我的壯漢很生氣,感覺隨時都會給我來一棍子。
“你干嘛抓我,放手!放手!”想著要從壯漢手里掙脫出來,用力推著拍著他。
“干嘛抓你?你自己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吳掌事,我這里抓住一個。”那壯漢對著院子里的女子大聲喊。我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一個穿著素黑色衣裳的女人,看著約莫三十,沒有笑意也沒有怒意,滿臉的威嚴,有股攝人的氣勢。
我突然想起了師父,師父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一臉嚴肅,不用說一個字,都你感受到周圍被壓迫的氣氛,就像是呼吸都被鉗住了一樣。
壯漢半拖半扯的把我拉進了院子,我想著要怎么脫身,后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我不就是要進來這鐘府偷畫嗎,天賜良機,就不再作聲了。
“凡事可一不可再,如果有下次,不僅是你,你們同鄉(xiāng)的女孩都不用再進鐘府了,希望你為自己也為她們多想想,回去吧。”說罷,那名稱吳掌事的女子就離開了。
見吳掌事同意饒了我,那名壯漢也松了手。我活動了下手腳,也不知到要去哪里。
“那個…兄弟,我這是要回哪里?”
“你還想回哪里,除了女工房你還能回哪里?!眽褲h一臉鄙夷的看著我,盯著我怕我又偷逃了。
“那個……我今天剛來,不太記得女工房的路,麻煩兄弟帶下路?!?p> “新來的也敢逃跑,你夠厲害的,誰是你兄弟?!蔽乙膊恢勒f點什么好,勉強笑了一下,緩解氣氛。
路上大致了解了鐘府的情況。
鐘府老爺鐘政道乃臨州城最大的富商,貨郎起家。府上的夫人十年前就過世了,留下獨子鐘云朗。夫人過世十載,鐘老爺也沒有再續(xù)弦,剛剛見過的吳掌事原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后來夫人死了,便留了下來掌事。這鐘府分前院后院和偏殿,前院迎客,招呼客人留宿;過了石景山旁的小橋,就是連著后院;石景山右邊連著小竹林,竹林內(nèi)就是偏殿。
“沒得吩咐我們下人不能出前院,更不能到偏殿打擾老爺少爺,你記住了沒?”護院看著我一臉無奈,見我沒回應(yīng),又吐槽道:
“像你這樣的村姑,怎么選進來的?。喩砼K兮兮的,府里多的是漂亮丫頭,你這狗屎運?!闭Z氣里滿滿的嫌棄。
“哼”我默默哼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頭上,也確實是有些臟,在街邊坐了一天,又困又累的。
“你從這里進去,找孫媽,讓她給你安排。”說完頭不都回的走了。
我這是有多招人嫌啊,拍了下身上的灰,進屋找孫媽。
孫媽給我找了套工衣,又在大通鋪里找了個床位。這么晚了,澡估計是沒法洗了,換了身衣服,我就爬到床位上。
雖然這床鋪沒有師兄給我鋪的棉褥子舒服,也沒有秕谷子做的枕頭,但是比起路上睡的席子,已經(jīng)是天壤之別了。打開窗抬起頭,剛好可以看到月亮,讓月光照到自己臉上,摸摸包里的靈芝,嗯還在,掏出布偶兔,抱在懷里,照著月光,感覺特別安心。
想著下山此行不足半月,現(xiàn)在人竟然置身他鄉(xiāng)之府,如果現(xiàn)在還在山上,此刻應(yīng)該在撿草入藥。突然想念師父和師兄,不知道他們此時在做何事,知道了自己偷溜下山的話,會不會責(zé)罰自己。
“師兄師父不要生氣?!毕胫胫策M入了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