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你,不過是為了向大家證明我的醫(yī)術。不然就憑你?”沈苧冷笑一聲,話未說完但眾人都聽出了她言語中的不屑。
原本還想用溫和點的方法,讓這男人少吃點苦頭,如今倒是不想了。
沈苧對著半弦吩咐了幾句,半弦點點頭,便匆匆離開了。
很快,半弦便帶著幾個人上來,兩個人搬著一壇酒,另外兩個人則是在空地上支起了火堆。
火很快就生了起來,幾人合力將一整壇酒吊在火上烤。
所有人都不知道沈苧要做什么,但也沒有人出聲,只是在下面竊竊私語,紛紛猜測她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半刻鐘過去了,那男子見沈苧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甚至在跟她身邊的女子有說有笑,終是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都這么久了為什么還不給我醫(yī)治,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會治?”
沈苧才與林小蕊沒聊幾句,被人打斷了很不爽,她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聲音也如同冰窖,“不想治就滾?!?p> 男子當即怒火中燒,但身體上的疼痛讓他強壓了下來,他沒再說話,只心里想著,若這女人治不好,他要她好看!
又過了半晌,沈苧看那壇酒已經被熱的差不多了,便吩咐人將酒抬下來。打開塞子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后指著男子,帶著一絲報復說道:“潑他?!?p> 抬著酒壇的人聽見沈苧的話滿是不可置信,這剛熱好的酒就這么直愣愣的潑上去?況且這男的還……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們可擔不起。
見人沒有動作,沈苧問道:“站著不動做什么?出了事我擔著?!?p> 沈苧如此說,那二人才有所行動。
見二人行動,沈苧“好心”提醒身邊的人捂住耳朵。
男人沒有聽見沈苧的話,只看見兩個人抬著還冒著熱氣的酒往他面前走來,他臉色驚恐,“你們要做什么?不要過來!”
“啊——”
尖銳的喊聲刺了在場不少人的耳朵,眾人紛紛伸手捂住耳朵。
沈苧因為早有準備,并沒有被影響到。
男子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嘴里卻還不忘罵道:“你,你這個賤女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沈苧聽完沒惱,反而嗤笑一聲,語氣中盡是報復成功后的興奮,“好啊,我就站在這,你起來殺我。”
她向來如此,有仇必報。
“你!?。√鬯牢伊?!”
男子的聲音漸漸沙啞了起來,叫喊聲也不似剛才那般大了,沈苧這才去查看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沈苧蹲在地上,拿著剛才順手撿的一根粗樹枝將男子的身體翻過來,見膿包大多都破了,紅紫色的液體正呲呲的往外冒。
“他......他不會死了吧?”林小蕊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她沒見過這種場面心下有些害怕。
“折磨了這么久都沒死,還能被這一壇子酒弄死?”沈苧看了看,很多蟲子都不像剛才那樣蠕動了,只有少部分還在蠕動。
沈苧挑眉,居然還有沒死透的?
這酒里她放了好些殺菌的藥材,又是在高溫下,居然還不死。
“抬水來,要涼的?!?p> 很快便有一個人提著一桶水到了沈苧面前。
“潑?!?p> 一桶水下去,很多蟲子的尸體已經被水沖了下來,一些膿液也被水沖掉了,男子的身體看上去也沒有剛才那般恐怖了。
“再去提,繼續(xù)?!睅淄八聛?,男子身上已經干凈許多了,只有少些還沒死的蟲子在蠕動。
沈苧挑開衣服,又仔細看了看男子身上的膿包,發(fā)現(xiàn)還有幾處小的沒破,那樣子跟她以前見過的膿包都不太一樣。外面沒有了蟲子掩蓋,細細看,竟發(fā)現(xiàn)那些膿包也在微微蠕動。
她發(fā)現(xiàn)了以后,不由得震驚了一下,不是吧!這個男人到底干了什么啊?身體里居然都有寄生蟲?
“拿塊生肉來,帶血的!”
她真是有些后悔挑這么個人治了,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里里外外都快蟲子啃空了!
沈苧拿著小刀,從男子的胸膛處,劃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又將生肉切成了很多片,一片一片的從男子的身體上鋪到了地上,并都在上面都沾上了男子的血。
沈苧盯著男子的胸膛,“準備好火把!聽我吩咐!”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沈苧到底要干什么,不懂她為什么救人還要將人的胸膛劃開!但感受到沈苧身上的冷冽的氣息,便一個個的都不敢說話,只能靜靜地看著。
沈苧緊緊的盯著男子的胸膛,她必須得好好把握,要是失血過多可就救不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只小蟲子從男子的胸膛處鉆了出來,緩緩爬向了最近的一塊生肉。
而旁邊的一個人似乎是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驚呼了一聲。剛出了一點聲音,沈苧如刀子般的銳利眸子便朝他猛然射去!
那人被沈苧的眼神嚇到,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其他人也在沈苧滲人的威壓中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很快,越來越多的蟲子從男子的胸膛爬了出來,爬向了生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生肉一點一點吃掉。
一片生肉很快就被解決了,那些蟲子爬向了下一片生肉,從男子的胸膛處還有蟲子在不斷的爬出來,向一片片生肉爬去。
隨著越來越多的蟲子,男子的血也開始漸漸往外蔓延。
見男子的胸膛沒有蟲子再爬出來,沈苧立刻丟了一包藥粉給林小蕊,“林小蕊!止血!”
一旁林小蕊愣了一下之后,迅速的反應過來,打開藥粉撒向男子的胸膛處,又拿了一塊干凈的白布用力摁住。
沈苧看著那些蟲子將生肉一片一片的解決,就在他們爬向最后一片生肉的時候,沈苧命令道:“燒!”
半弦飛快的將火把對著那些蟲子很快便在火中變成了一片灰燼,一只都沒有漏掉。
沈苧回頭見那男人的血也被止住了,她滿意的看了一眼林小蕊,對于救人這件事情上,林小蕊從不敢有一絲懈怠。
沈苧走近又觀察了下,發(fā)現(xiàn)男子身上的膿包都消了,便拿出銀針將那些膿包一個一個挑破,等膿液都流的差不多的時候,沈苧又讓人潑了幾桶水沖干凈。
拿出了兩瓶藥,一瓶丟給了林小蕊,自己則是打開了一瓶準備蹲下給他上藥,卻被且歌奪過。
“主子,我來吧,你歇一會?!?p> 沈苧點點頭沒有推辭。
且歌跟林小蕊的動作很快,很快就上好了藥。
沈苧又蹲下看了看,果然是那些寄生蟲的原因,沒了寄生蟲怪味也沒了,男子的身上也只剩下被啃食的窟窿,和身體被燙過后泛著的紅暈。
“弄醒吧!”留下一句話之后便回了醫(yī)館門口,半弦搬了個凳子出來讓她坐著休息。
沈苧一離開,眾人便圍了上去,他們都是親眼看著沈苧醫(yī)治的,雖然方法聞所未聞,但男子這怪病他們更是從沒見過。
且歌將水毫不留情的潑在男子的臉上,男子被水嗆著很快便悠悠轉醒。
睜眼便看到一群人圍著他,男子不明所以,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太一樣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沒有那瘆人的膿包!也沒有那惡心的蟲子了!更沒有那惡心的惡臭味了!男子不敢相信的看著,雖然身上還是很痛,但他卻根本不在意!
這么看來……他不用死了!
男子欣喜的抬頭,直愣愣的看著沈苧。
沈苧坐在凳子上,喝著茶,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優(yōu)雅的氣息,被男人看著并不舒服,“別的話不必多說,直接把銀錢送來就好?!?p> 一句話堵住了男人接下來的話語,但他的眼睛依舊直愣愣的看著沈苧。
眾人見男子身上那股惡臭味已經散了不少,而且狀態(tài)也比剛才來時好了不少,都忍不住圍在男子身邊看。
“天哪,你看他的身上好像是好了很多!”
“是啊,膿包都消的差不多了,身上都不臭了?!?p> “這么看上去那醫(yī)仙好像真的有點本事啊?!?p> “醫(yī)術這么厲害,診費肯定很貴??!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看的起的,唉,原本還想叫我家那得了重病的親戚來看看,說不定能醫(yī)治好呢!”
“是啊是啊,我也想帶我家娃娃來看看,可是我......唉?!?p> “......”
旁邊的竊竊私語聲傳到了沈苧的耳朵里,秀眉皺了皺,正欲開口說話,且歌看出她心中所想,搶前一步,“各位莫不是忘了?方才林掌柜說過了醫(yī)館重新開門營業(yè),看診不收費,藥材均半價出售?!?p> 沈苧看了一眼且歌,如今她與這倆小丫頭倒是越來越默契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露出喜色,有的立刻就回去帶自家的病人來看診,嘴里還念叨著活菩薩顯靈了。
“姑娘?!闭f話的是方才的男子,他雖受病痛折磨,但他是個練家子,如今這會功夫他已經恢復過來了。
“何事?”
“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姑娘救我性命,區(qū)區(qū)銀兩,不足以表示我對姑娘的感激之情。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于我,我也好登門拜訪以表謝意?!蹦腥松砩涎谏w不住下九流的氣質,此時卻硬要裝君子,再加上他身上可怖的窟窿,本就一雙歪眼珠子此時正拼命的上下掃量著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