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瑾名軒本就地處偏僻。平常就是去膳房都要走上半個時辰,那庫房離瑾名軒相隔甚遠(yuǎn)。如今又圍了一道墻,昨夜得到消息大家都趕去庫房了,唯有瑾名軒安靜的不行。再者昨夜苧兒與夫君打鬧至深夜,這累了自然就睡的深沉些了。”
言下之意,她離庫房那么遠(yuǎn),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你們沒人通知她,怪她咯?
“你……”
啪——
“夠了!”那男子本還想再說些什么,南領(lǐng)海卻一拍桌子大聲遏止。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們還有心情在這里吵鬧?那是我南府的庫房!管著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如今被人洗劫一空,你們一個個的還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是成心的想要氣死我嗎!”
南領(lǐng)海的雙眸比昨晚又紅了些,眼下的青色也微微浮現(xiàn),鬢間還多了幾根白頭發(fā)絲。
沈苧這一招,著實是給了南領(lǐng)海一記重?fù)簦?p> 唇邊的弧度一閃而逝,不再搭理其他人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旋身之際,掃了一眼剛才說話的男子,心中了然。
這個應(yīng)該就是南銘,那個……奪了南楚一切的人。五年前的事情跟他應(yīng)該脫不了關(guān)系,南楚出事,他是最大的受益人。事實也沒冤枉他,他如今坐的位置,享受的一切都是當(dāng)年南楚的,當(dāng)年雖然大局已定,但仍舊有些余孽不死心,屢屢侵犯,皇帝大權(quán)也并未全數(shù)收回,南楚又出事了,無奈之下只能同意上官皇后的意思讓南銘出征,但如今五年都過去了,竟再無一點能拿的出手的功績。
沈苧在一旁任由他們?nèi)巿?zhí),發(fā)愁,她全程只是在靜靜地聽著,她不想平添不必要的麻煩,若不然就云亦柔這兩天已經(jīng)停了她的用度,她就大可不必來這里聽這些人沒完沒了的絮叨。
沈苧大多都是不理的,只是有時候忍不了,才會冷不伶仃的來一句。只是她一說話,廳里必要默上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南領(lǐng)海折騰累了,沈苧立馬就回了瑾名軒。
“主子,需不需要我們做些什么?”見沈苧回來半弦立馬迎上去,早前她按照沈苧的話已經(jīng)去了一次玉川錢莊,回來就聽見府里的其他下人說南領(lǐng)海將所有人都叫去了大廳,她擔(dān)心之余卻不能動身,只能在瑾名軒干等著。
“不用,我看過了,那些人處理的很干凈,沒有留下什么痕跡,這時候做些什么反而會引起懷疑,我們看戲就好?!?p> 半弦點點頭,將自己查到說與沈苧,“我去過玉川錢莊了,只是個普通的錢莊,我也見過他們的掌柜的了,沒什么特別的?!?p> 什么都查不到?
“那就說明,這錢莊確實不簡單?!?p> 午膳過后,沈苧就去桃樹下躺著午睡去了。昨晚她基本沒睡,早上又被南領(lǐng)海叫去。屬實有些撐不住了,便去躺著瞇會了。
她這般悠閑,有的人卻不能了,比如南領(lǐng)海。
南領(lǐng)海這邊,早上召所有房里的人過來后,除了詢問所有人昨晚都干了什么去,就是說了現(xiàn)下府里的情況,庫房被人洗劫一空,雖不至于身無分文吃不上飯,可這么大一家子人的每日開銷也是不少的。南領(lǐng)海的眉頭從昨晚起就一直皺著,遣散人回去了之后,他身上的陰霾更重了。
云亦柔在一旁看著忍不住開口說道,“夫君,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我與裳兒手頭上都還有些房產(chǎn)店鋪,雖值不了多少錢,但也能應(yīng)一時急。再不濟也還有云家在,定會沒事的!庫房里的東西不是小數(shù)目,就算那人能一夜之間搬空了,那么多東西,目標(biāo)那么大定是很好查出來的!我一會回一趟云家,將此事告訴我父親,也讓他一起幫忙查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來的!”
南銘見狀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父親。莫要著急,待查出那人,我定讓他嘗嘗軍中的酷刑是什么滋味!”
“爹爹,您放寬心,萬事還有我們,還有云家。”南挽裳柔聲寬慰道。
南領(lǐng)海的臉色終于不再似之前那般難看,稍稍緩和了些,拉著云亦柔的手,聲音滿是疲憊,看著云亦柔的眼神格外的溫柔,連道了兩聲好,“柔兒,你真是給我生了一雙好兒女??!”
“夫君,你這是什么話,你我本來就是夫妻,如今家中出了這般事,我身為主母自是要為南府出力,替夫君分憂,銘兒裳兒身為嫡子嫡女為父親分憂那更是應(yīng)該的?!?p> 云亦柔看著南領(lǐng)海的模樣,心下更是愉悅,發(fā)生這種事情,她心中雖不想但也竊喜。一瞬間甚至覺得老天都在幫她,她一直在尋找機會鞏固她跟南銘還有南挽裳的位置。如今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不是天助她也是什么?
雪中送炭,這下在南領(lǐng)海的心里,她的地位只怕無人能撼動了。
沈苧小憩了一會便醒了,她今天還有事情要干呢。
她也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南領(lǐng)海不會輕易放棄,遲早會查到玉川錢莊頭上,除非玉川錢莊背后的人比南領(lǐng)海勢力更大,否則那些東西遲早瞞不住。
得想個辦法。
她喚來且歌半弦,見天色還早便讓她們陪同著一起去了玉川錢莊,順便在帝都城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
——
——
玉川錢莊。
錢莊位于帝都城正街主干位置,位置算不上特別好,甚至可以說有點偏,但是它的門口卻門庭若市,不為別的,只因為它現(xiàn)在是帝都最大的錢莊,算的上是帝都城內(nèi)最好也最有身份的錢莊。
名頭雖是錢莊但在百姓的心里似乎默認(rèn)了能進出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要么是皇家子弟,要么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人。
錢莊的老板似乎也知道它這一優(yōu)勢,利用手中的銀錢將商鋪開遍天下,因此它也不僅僅只是一個錢莊,拿到玉川錢莊的鑰匙便如同拿到了通行證一般,不論在哪,不論何時只要是同屬于錢莊老板名下的商鋪都會享受到優(yōu)待。
老板本身非常神秘,沒有人見過老板的樣子,也不知道老板是誰,只知道他涉及的產(chǎn)業(yè)非常多,凡是街道牌匾上看到刻有一個類似于木紋圖案的就是他的產(chǎn)業(yè)。更有民間傳聞?wù)f老板之所以能有這般財力勢力或是皇家子弟。
確實也是。
一般人也許還真的沒有這般本事。
沈苧從且歌那里將玉川錢莊的傳聞聽了個大概,她對錢莊老板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若是有機會,她想與這老板交個朋友,與這樣的人成為朋友百益無害。
她開口問道:“關(guān)于玉川錢莊背后的老板,真的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嗎?”
且歌搖了搖頭,“查不到,錢莊背后之人影響力之大,很多人都想跟背后的老板攀上點關(guān)系,所各方勢力都想盡辦法查過他的底細(xì),但至今關(guān)于他的事情還是少之又少?!?p> 沈苧蹙了蹙眉,“沒有一點有用的消息?”
“沒有,還有一處最奇怪的地方,有關(guān)他名下的店鋪,據(jù)說除了當(dāng)今圣上,無人查看過他的卷宗?!?p> 藏得這么深?
沈苧的興趣愈發(fā)濃烈,有意思。
她攤開手上的銀色鑰匙,腦中閃過昨晚那人的身影。
他既然有鑰匙,或許知道點關(guān)于錢莊老板的事情。
看來,還得找機會再見一次。
她沒有細(xì)想,當(dāng)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錢莊看看。
沈苧收了思緒不再多想,帶著且歌去了錢莊。
一進去,迎面便來個小斯端著笑容上去迎接她,“歡迎來到玉川錢莊,姑娘,您是來存錢的還是來匯兌的?”
沈苧打量了一下小斯,臉上透著假笑讓人摸不透心思,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店里人不多,算上她們也才四個人。
里頭整體裝修簡約大氣,低調(diào)但卻又給人一股很莊重的感覺。
“我來取錢。”沈苧不疾不徐地開口道。
“好的,姑娘,鑰匙可帶了?”
沈苧拿出那塊小小的鑰匙遞給小斯,“帶了?!?p> 小斯接過鑰匙看了眼,微微一愣,隨后姿態(tài)更加恭敬,“姑娘,這邊走,請跟我來?!?p> 沈苧跟在小斯身后,穿過大廳走到了里頭,隨后又來到一間裝潢華麗的房間門口。小斯拿著沈苧給的鑰匙,小心翼翼打開門上的鎖。
沈苧掃了一眼那鎖,隨即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這竟不是普通的鎖!
她之前在現(xiàn)代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見過一次這種鎖,就這一把小破鎖,看著不起眼卻硬生生折磨了她半個小時多,差點都折在那里了!
她在確切行動之前,都會提前擬定好完美的計劃,一分一秒都計算在內(nèi),當(dāng)時沒有細(xì)看只以為是一把普通的鎖,卻沒有想到里頭大有訣竅,也因此打亂了她的計劃,導(dǎo)致她的行蹤暴露,得虧她留有后手,不然真的就死在那里了。
后來沈苧回去特地研究了這把鎖,才知道這種鎖的鑄造方法是從很早之前流傳下來的,光是打造都要花費幾十萬,而且一把鎖只配一把鑰匙,除了那把鑰匙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打開它。
沈苧盯著這把鎖,隨口一問,“這鎖看著挺普通的,牢固嗎?”
小斯一邊開門一邊說道:“姑娘可放寬心,這鎖是我們老板專門找人設(shè)計的,一把鎖只有一把鑰匙里頭設(shè)計精巧,鎖身堅固無比,除了鑰匙沒有別的其他的辦法打開?!?p> 沈苧點點頭了然,她竟然來了這么古老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