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姬音收斂心思,“皇上,臣妾只是說,并不能只聽沈苧一人之詞。今日,正好云亦柔來給太后請安,不如叫來一問?若真是如此,想必大家心中也不會有異議。”
葉子琰皺著眉頭,并未看上官姬音。轉(zhuǎn)而看向沈苧,“小苧兒覺得呢?”
沈苧自然是沒有異議的,有葉子琰在,也不會有人敢對她做什么。
她點了點頭,狹長的桃花眸中閃過一絲趣味,勾唇。“皇后娘娘都這般說了,苧兒自然不會說不好。只是皇后娘娘,若事情真如苧兒所言并無二致,還請娘娘一定還苧兒一個公道。莫要再如剛才一般,讓苧兒有委屈也受著,也請娘娘收回說苧兒是廢物的話。”
“你!”上官姬音氣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著,但礙于葉子琰在她不好發(fā)作。
沈苧被兇的脖子一縮,眼里迅速紅了起來。抿著小嘴,“娘娘為何兇我?葉哥哥,苧兒說錯了嗎?”
葉子琰抿著唇,努力憋著笑,“沒有,苧兒沒錯。”他又轉(zhuǎn)頭看向上官姬音,“皇后也確實不該讓苧兒有委屈就受著這種話,再者,沈?qū)④娛俏覇⒃臈澚海屎髮嵅辉撀犘磐忸^的讒言,這讓那些大臣知道了,豈不寒心?”
上官姬音有些驚訝地看著葉子琰,他這是在責(zé)怪她?
葉子琰幾乎是第一次對她說這么重的話。她扯了扯嘴角,幾乎是咬牙切齒,“你放心,本宮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娘娘如此說,苧兒就放心了,還請皇后娘娘記得收回說苧兒是廢物的話?!?p> “沈苧,你別得寸進尺!”上官姬音終于忍不住,失了端莊。
沈苧被上官姬音吼的往葉子琰身后縮了縮,這當(dāng)然是她裝的了。
但落在南楚的眼里,卻以為沈苧真的被上官姬音嚇到了,眉頭不可遏地皺了皺,就連眼神也冷了幾分,寒冷的就連站在旁邊的葉子琰都察覺到了。
他越來越好奇了,南楚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三番兩次作出這般不可思議的舉動。這么多年,南楚可以說為了復(fù)仇不惜一切代價,如今竟因為沈苧復(fù)仇的事竟也先丟了一邊了。他越來越想知道,這個沈苧究竟有何本事?
“沒事沒事,小苧兒,葉哥哥在,沒人能欺負(fù)你?!比~子琰拍了拍沈苧的肩膀,轉(zhuǎn)身對上官姬音說道;“皇后,今日怎么回事?這般失了儀態(tài)?!?p> 上官姬音氣笑,“皇上竟還責(zé)怪于臣妾?皇上莫不是忘了,是沈苧以下犯上!”
“縱使沈苧有錯,朕自會罰她,但這不是你一個皇后該做的事情!”
上官姬音噎住,滿眼的不可置信。葉子琰的一反常態(tài),讓她措手不及。
但她到底當(dāng)了多年的皇后,很快她便鎮(zhèn)定下來,恢復(fù)了端莊,朝葉子琰行禮,“皇上說的是,都是臣妾的錯,臣妾會在鸞鳳殿反省三日,定不會再犯?!彪S后她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沈苧,冷聲道:“沈苧,你既這么有底氣,那便去請云亦柔來當(dāng)面說說當(dāng)日的情況到底是如何?!鄙瞎偌б舫砗蟮膵邒呤沽藗€眼神,嬤嬤立馬會意,快步向殿外走去
沈苧望著嬤嬤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
沒多久,嬤嬤就將云亦柔帶到了鸞鳳殿。
云亦柔進來的時候,微喘著氣,鬢邊的發(fā)絲有些亂,衣袍也有些凌亂,不如沈苧早上看到的那般端莊大氣了
這是……被一路拽著來的?
云亦柔理了理衣襟,身邊丫鬟替她順了順亂掉的發(fā)絲。
沒一會兒,云亦柔就恢復(fù)了端莊大氣的模樣,隨后向葉子琰和上官姬音行跪拜禮。
葉子琰在云亦柔到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坐上了鳳椅,上官姬音站在他邊上。沈苧站在大廳的右邊,南楚站在她身后一步。云亦柔站在正中央,再就是兩邊的宮女了。
云亦柔起身時,美艷的瞳眸在沈苧的臉上一掃而過,眼底帶著嘲諷,嘴角不屑。
沈苧被云亦柔這行為逗的有些想笑,多大的人了?還跟她玩這個?幼不幼稚?。?p> 忽略云亦柔這幼稚的行為,靜靜地在一邊等著看云亦柔下一步想做什么。
云亦柔起身后,微微福身,姿態(tài)畢恭畢敬,“不知皇上,皇后娘娘這般著急的喚臣婦前來有何事?”
上官姬音先一步開口問道:“云亦柔,嬤嬤應(yīng)該已經(jīng)將事情的都與你說了,本宮也就不拐外抹角。本宮問你,沈苧是否有沖撞過你與孫雪慧?”
云亦柔一聽,眼神閃爍,“回皇后娘娘,有?!?p> 在聽見云亦柔的回答之后,上官姬音的唇角似有似無的勾了下?!昂?,本宮再問你,你可有威脅過沈苧?”
“沒有。”
待云亦柔話落,上官姬音衣袖一甩,對著葉子琰道:“皇上,您可清楚了?”
沒等葉子琰開口,沈苧忽然大笑了起來。
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殿內(nèi)所有人都看著她。
葉子琰饒有興致,“小苧兒,你笑什么?”
“哈哈哈……自然……自然是笑皇后娘娘了!哈哈哈……”
上官姬音臉色變了變,敢恥笑她?她可是皇后!
正要開口發(fā)怒之時,葉子琰適時的出聲:“哦?皇后?皇后有何可笑的?”
沈苧緩了好一會,好不容易才停下來,一邊擦著眼角的淚珠一邊說著:“若我沒記錯,剛剛母親沒來之前,說的可是與苧兒當(dāng)眾對質(zhì)。怎么母親到了,就變成皇后娘娘與母親的一面之詞就定了苧兒的罪了?莫非是娘娘心虛?”
云亦柔皺了皺眉,她今日進宮面見太后為的就是看這一出好戲,甚至昨日還派人與皇后通了氣。她左等右等也沒等來沈苧被轟出宮的消息,但現(xiàn)在來看,似乎與她想的不一樣。
上官姬音瞪了一眼沈苧,語氣也帶著絲絲怒氣,“好,既然如此。云亦柔,你說,那日在府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沈苧會不顧廉恥跑來本宮面前說要退婚。”
云亦柔一聽,眸光暗了暗,捂著臉裝作一副難過的樣子,“皇后娘娘,說起來還真是丟人,都怪臣婦沒有教好。才讓苧兒鬧到這里來了!都是些小事,小事!那日不過是我的兒媳雪慧,她瞧著苧兒的規(guī)矩沒學(xué)的很好。就說了她幾句,推搡了兩下。那誰知苧兒較真了,非要雪慧道歉!雪慧呀,什么都好。就是那個脾氣呀,有點傲。就不肯,這一來二去就起爭執(zhí)了。這……苧兒就鬧著要來找皇上退婚?!?p> 啪——啪——啪——
空蕩的大殿之內(nèi),陣陣的鼓掌聲傳入眾人的耳膜,伴隨著低低的帶有刻意壓制的笑聲。
“母親這口才,苧兒以前怎么不知道?母親竟然這般……會歪曲事實??!”沈苧停下手中的動作,一雙瞳眸直直的看著云亦柔。
“我如何歪曲事實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云亦柔肩膀微微顫抖,眼里透著濃濃的警告。
沈苧勾唇,都已經(jīng)鬧到了這兒了,云亦柔怎么還會覺得她會怕她?她自顧自地說:“好啊,那我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那日并非有任何禮數(shù)上的錯處,當(dāng)日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日在場的都可以為我作證。當(dāng)日也并非是因為苧兒禮數(shù)有問題,是因為我同雪慧嫂嫂說讓嫂嫂好好保養(yǎng)自己,還讓嫂嫂千萬要抓住大哥的心,免得日后給自己添堵。結(jié)果,嫂嫂聽完一把就把我推倒了。”
沈苧看著云亦柔,一字一句的說,“這些,我可有一個字說錯了?母親?”
她就猜到,云亦柔會繞過那些重點說,只需要一切都?xì)w于她還小不懂事。即便是真的,就真的算了她的過錯,憑借著云家她也不會怎么樣。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容忍云亦柔說說就是?
天真。
沈苧許久未曾聽見聲音,于是偏過頭,臉上帶著譏笑,“母親許未說話,是不敢說?還是不敢認(rèn)?。俊?p> 云亦柔冷哼一聲,“那日你附耳過去,與雪慧說了什么,除了你們二人沒有人知道?!?p> 啊……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孫雪慧那邊怕是也已經(jīng)跟串通好了,她倒確實是把這一下給忘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嫂嫂一起喊過來吧?讓嫂嫂也說說,我們當(dāng)日到底說了什么,不然又要說苧兒一面之詞冤枉人了?!?p> 云亦柔似是勾了一下唇,“好啊?!彼D(zhuǎn)身向皇后娘娘行禮,“娘娘,雪慧此時就候在殿外?!?p> 上官姬音頷首,身后的嬤嬤會意,立刻去殿外喚孫雪慧進殿。
孫雪慧端著身子,做作的走了進來,向皇上皇后行禮。
“孫雪慧,你說?!?p> “是,那日沈苧來給母親請安,雪慧之前日日給母親請安都未曾見過沈苧,不免對她有些好奇。就多瞧了她幾眼,不知是不是瞧著她不舒服了,她一開口跟吃了炮仗似的,對著我一頓罵,雪慧也很委屈。后來她附耳在我邊上,同我說什么,讓我別再看她,不然就讓人剜了我的狗眼。我……”孫雪慧說的有些激動,抹了抹眼淚,“我哪受過這個氣啊!就……一氣之下推了她,我雖推了她,但她也實不該這般說我!這并非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卻只要求我道歉,我自然不服,誰知沈苧這般不懂事還鬧到了這鸞鳳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