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諷刺完眾人的沈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就她今天鬧的這一出很快就會被傳出去,先不說別人,就她那二妹三妹還有那什么母親保不齊就會來找她麻煩。
說來也挺離譜的,原身也沒得罪過任何人啊,怎么就這么討厭她呢?把她身體折磨成這幅樣子!
她倒是無所謂,長這么大還沒怕過誰呢,她倒想看看這群女人,能怎么對付她!
沈苧冷哼一聲,直徑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入夜。
沈苧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她現(xiàn)在的處境,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還有一堆明槍暗箭,她身邊除了一個(gè)對她好的爹爹可信之外,再無人可信可用。就連她自己,連一副好的身體都沒有。
不行……
不能就這樣下去……
不能打無準(zhǔn)備的仗。
明天出門轉(zhuǎn)轉(zhuǎn),一來備點(diǎn)東西防身,二來熟悉熟悉這里的地形事物。
想到這,沈苧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閉上眼睛,睡覺!
一夜好眠。
清晨,一大早就起來的沈苧在自己的院子里鍛煉身體。
她原本以為這原身的身體會很差,沒想到比她想象的要稍微好一點(diǎn),應(yīng)該是先前那兩個(gè)丫鬟讓原身做重事的原因。
好吧,還算是因禍得福。
沈苧圍著院子跑了幾圈之后,又練了幾套拳。
她喘著氣,細(xì)密的汗珠布滿了飽滿的額頭,汗流洽衣。
給自己倒了杯水,順著一旁的石凳坐下,可剛挨著沒多久便跑來一個(gè)小丫鬟,低著頭不敢看沈苧。
丫鬟搓著手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小姐,二小姐和夫人來了!”
“這么早???”還真是不放過一絲一毫收拾她的機(jī)會啊!
她看向丫鬟,“傻站這干什么,還不去準(zhǔn)備好茶水候著!”
丫鬟連忙點(diǎn)頭,“噢噢噢噢噢!是。”小丫鬟看著沈苧淡漠的眼神,不敢過多的停留,接到她的話便快速離開。
另一邊。
“沈苧呢!我和娘親已經(jīng)到了這么許久了,她卻遲遲不現(xiàn)身,這是何意思?”
沈如韻將一身的怒氣發(fā)泄在下人身上,不只是昨天得知沈如云掉下水的事情,還有這滿園的豪華裝飾。
她一直都知道沈苧的院子很豪華,她礙于面子,基本上不怎么來這里??擅縼硪淮危急人弦淮蝸硪廊A許多!
憑什么沈苧的院子里能有這么多名貴的東西!
而她……而她的院子就只是那些普普通通上不了臺面的垃圾,明明她才是世人眼中的沈府嫡女!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該屬于她!
沈如韻恍惚間,看見沈苧慢慢悠悠的從門口進(jìn)來。沈苧一進(jìn)來,沈如韻便死死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吃掉一般!
哼,以為父親回來了便有人撐腰了?竟敢讓她等這么久!
“誒!二妹,母親,你們怎么在這?你們什么時(shí)候來的??!怎么都沒有人通知我,害得二妹和母親在這里等我,真是太失禮了!”沈苧驚訝道。
沈如韻聽罷一聲冷笑,“你是在說笑嗎?我與娘親過來看你,一早便派了人來知會你,你不在門口迎著反倒讓我們在這里干等你?現(xiàn)如今第一句話竟是不知曉?怎么?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死的嗎?”
到底是當(dāng)了多年的貴女,沈如韻這一番頗有氣勢的話將在場的下人嚇的全都低下了頭。
“二妹,這你就真的錯(cuò)怪姐姐了,我是真的不知曉你和母親來了,不然姐姐定會老遠(yuǎn)就去迎接你們!”沈苧面帶微笑說完這些話,臉不紅心不跳的。
對啊,她就是故意的啊。
“是嗎?既然你不知道的話,那想必一定是下人沒有通傳到?!鄙蛉珥嵗湫Γ皝砣?,把剛才的通傳丫鬟拖出去,亂棍打死!”
沈如韻說完,門口便進(jìn)來了兩個(gè)小廝,拖著沈苧身后的丫鬟就往外走。
丫鬟被嚇的大喊大叫,連忙懇求沈苧救救自己。
“住手!”沈苧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不大但卻有力。
沈苧往前走一步,離沈如韻更近了一些。
她睥睨著沈如韻,聲音清冷帶著一絲威脅,“她是我院子里的人,還輪不到你一個(gè)庶女來處置!”
“你!”
沈如韻氣的臉色發(fā)青,庶女兩個(gè)字像釘子般狠狠地釘入了她的心臟,痛的她喘不上氣。
這么多年了,她一直拼命地想要遺忘這兩個(gè)字,在內(nèi)幫母親打理家事,在外更是端莊大方,也終于再也沒人說她是庶女,人人稱她是沈府的嫡女。
她都還來不及歡喜,沈苧又出現(xiàn)了,好在出來也是丟人現(xiàn)眼,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真的成了沈府的嫡女,就連父親遇上不可推脫的宴席,都會只帶她。
她好不容易才遺忘了這兩個(gè)字,如今,卻又被面前這個(gè)女人提起!
沈如韻死死地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才平息想要掐死沈苧的沖動(dòng),她抽搐著嘴,“一個(gè)什么都做不好的廢物也想當(dāng)?shù)张??你配嗎??p> 沈苧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輕笑著,抬眸直視著沈如韻,“我不需要配,我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將軍嫡女!”
“你!”沈如韻被沈苧的話刺激到,便要上前一步,想撕了她。
可她剛有動(dòng)作,就被制止了。
“韻兒,注意你的儀態(tài)!過兩天可是要去宮宴的人,為了一個(gè)野丫頭就毛毛躁躁的,傳出去大家該如何議論你這將軍嫡女?!?p> 聲音從沈如韻背后傳來,不用看人,便知道這聲音的主人雍容華貴,端莊大氣。
沈如韻緩過神來,平復(fù)了心緒,側(cè)過身向后者行禮,“是,娘親教訓(xùn)的是!”
沈?qū)庍@才看清她的母親,沈府的主母——楊雨婷。
她福身行禮,淡淡道:“見過母親?!?p> 剛要起身,就聽見楊雨婷說道:“既然自稱沈府嫡女,就該知道長輩沒讓你起身,你就不該起身。怎么?沒學(xué)過規(guī)矩嗎?”
沈苧眉頭輕佻,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呢?
沈苧起身,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喝,一杯下肚才說道:“噢?還有這個(gè)規(guī)矩呢?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現(xiàn)在聽到了母親的教導(dǎo)也不遲。母親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我確實(shí)沒學(xué)過規(guī)矩,現(xiàn)在倒也不晚,一會我便去找父親,讓他請個(gè)嬤嬤教我規(guī)矩?!鄙蚱r頓了頓,抬眸看著兩人,語氣嘲諷,“不然……還真的讓山雞變鳳凰嗎?”
縱使鎮(zhèn)定如楊玉婷,聽見這話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看著沈苧淡漠的臉和疏離的眼神,心中疑惑,今日的沈苧牙尖嘴利的,與往日大不相同,倒像是……變了一個(gè)人。
聽見山雞兩個(gè)字沈如韻氣瘋了,心里全是對沈苧的厭恨,并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同。
楊雨婷審視的眼神讓沈苧有些厭煩,不耐煩的問道:“母親來此所謂何事?若是無事便請回去吧,我還要沐浴更衣。”
楊雨婷沒想到沈苧對她會這么不客氣,心中略有不適,但還是端著主母的架子,“我問你,昨日云兒落水可與你有關(guān)?”
“噢!三妹啊,我昨日是碰見她了,便與她在花園里頭逛了逛,哪知道她沒注意腳下的路,摔進(jìn)湖里了,我還想著一會去看看三妹呢!”沈苧打著哈哈,敷衍著楊雨婷。
楊雨婷美眸閃過一絲暗光,臉色微微變了變,“自己摔的?可云兒說是你推她下水的!”
“我?怎么可能!母親,苧兒自小身體就不好,加上前幾日受了那么重的傷。怎么會是苧兒推的呢?”
“我勸你最好仔細(xì)想想,云兒很肯定的說是你推她下去的?!鄙蛉珥崨]好氣的說道。
“二妹,這你可真就是冤枉我了,她落水之前我是與她在一起,但是是她自己沒看清腳下的路,興許是踩到了什么小石子啊之類的尖銳的東西才會摔了,她摔倒的時(shí)候我還拉她來著,奈何姐姐身子不好,沒能拉住,誰才讓她掉進(jìn)了水里。這么說來,到確實(shí)是我的罪過了,可我也不想的,咳咳……誰讓我的……身子……咳……這般弱呢!”
“你……”
“罷了,云兒,你爹爹應(yīng)該在去看云兒的路上了,我們也過去吧!”沈如韻還想說些什么,楊雨婷出聲打斷了她。她依舊看著沈苧,像是要把她看穿。
沈苧也不怕她看,深棕色的眸子里平靜的無一絲波瀾。
幾個(gè)呼吸之后,楊雨婷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沈如韻見母親走了,也起身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跟在后面。
“母親慢走?。〈沂嵯赐戤吘腿タ赐妹谩!?p> 她才不會去看她那個(gè)三妹妹呢!晦氣!
......
路上。
“娘親?”沈如韻很奇怪,不是說來找沈苧算賬么?怎么這就回去了?
“韻兒,你可有覺得沈苧有些不太對勁?”
聽見楊雨婷的話,沈如韻才開始回想剛才的一切,“娘親這么一說,好像是有些不對,以前沈苧知道我跟三妹要來,都會早早在門口迎候,在我們面前,連眼睛都不敢抬。對娘親也從來都是畢恭畢敬,更別說像今天這樣敢這般同我們說話!”
沈苧,一定有問題!她會查清楚的,她絕不會給她一絲一毫翻身的機(jī)會!
“最近消停些,你爹盯得緊。還有,行事一定要小心,沒有萬分的把握決不能貿(mào)然出手!”
沈如韻在想什么,楊雨婷一下便猜到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兩個(gè)女兒都在對付沈苧,可是那又怎么樣呢?她巴不得這個(gè)賤種早點(diǎn)死,她在。就像是一直在提醒她,她只是個(gè)繼室!
不過是正妻死了,她才有機(jī)會被扶正!而她的夫君,這么多年了,還對那個(gè)死去的正妻念念不忘!甚至,連帶著對她的女兒都從來沒有正眼看過!
同樣是嫡女,卻是天差地別的對待!她怎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