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主任的講話激怒了在座的很多村民,“刁民”這個稱謂第一次從嘴里出來,而且是在蓋士村的村民代表大會上,當著全村黨員干部群眾代表的面講出來。
有些人思想上就想不通了,別人在背后議論蓋士村人就算了,沒當面聽到就當別人沒說,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地里,什么也聽不到。
郭少維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站起來對朱主任說。
“這位領導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蓋士村落后,被評為后進村,是歷史原因屬于歷史遺留問題,不能把刁民這個帽子扣在全體蓋士村村民的頭上?!?p> “自私是人的本性,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凡事都要講法律,現(xiàn)在有《物權法》私人財產受法律保護。涉及到拆遷征用就要照價賠償,這沒有什么好說的”
“不能犧牲村民的個人利益來完成集體的事情,再說這個村集體怎么樣,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的?!?p> 郭少維帶頭反駁了朱主任的講話,一下掀起了村民發(fā)言的高潮。
蓋作平作為蓋士村第二任大隊書記,也不贊同這個說法。
“朱主任,我是蓋士村第二任大隊書記,我叫蓋作平是七幾年到八幾年的大隊書記?!?p> “蓋士村自身條件不差,為什么成為后進村,這是個綜合原因,不能只說是我們蓋士村的原因,領導們講我們村民,心黑手辣爪爪長,上面政策還沒下來了就伸出爪爪再等著?!?p> “這樣講我們蓋士村村民非常不合適?!?p> “鄭則平當了將近三十幾年的村支書,領導們都知道他能力一般,這在南鄉(xiāng)縣是家喻戶曉的事。”
“接任鄭則平的是陳至生,我可以負責任的講,陳至生雖是蓋士村八組人,可他年輕時并不在村里,他在縣辦企業(yè)當管理,他是經濟干部,他沒種過地,他不是農民,他不了解農村?!?p> “陳至生55歲退休后退休生活都沒法過,也是為難他了,一個經濟干部來當村支書,很多老蓋士村村民并不服他,這是事實。”
“蓋士村就像一個得了很長時間病的病人,必須得下猛藥,治沉珂用猛藥,治亂世用重典?!?p> “因為農村關系復雜,利益糾葛,關系交織,誰來也一樣干不好工作,必須得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班子,有兵有糧才能打勝仗”
“七幾年時我們大隊集體生產,大隊有口糧,民兵連有槍,上級一聲令下,又生產來又訓練,有哪個人敢不聽公社大隊的?!?p> “看看現(xiàn)在的大隊小隊,村子里有幾條土路要打成水泥硬化路,搞了幾年都干不成,因為又村里在里邊搗蛋。”
“明明是占用集體土地,違法建筑,就是不拆除,路就沒辦法修,挖掘機都來到路上了,老人往挖掘機下一趟,施工隊就無計可施了”
“這樣的事要發(fā)生在我那個年代,鬧事的人馬上讓民兵連抓起來,扣他家的工分和口糧,看他還敢和大隊做對?”
蓋作平從他自身的過往講述了歷史和經驗。蓋士村人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都是勤勞耕種守本份的。
雖說幾千號村民里難免會有幾個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人,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好的。
蓋法青作為困難家庭代表對朱主任的“伸爪爪論”也不同意,他代表七十多歲的老一輩種地農民發(fā)言。
“領導,我是村里的低保戶,我兒子早年開車跑運輸翻秦嶺,掉下懸崖摔死了,像我們村里這樣的孤寡老人還有很多個”
“首先感謝黨和政府的政策好,我們每月有幾百塊的最低生活保障,生病了還有新農合報銷,我們老兩口自己再種些菜,供養(yǎng)一個孫子念大學,日子也算過的去?!?p> “像我們這樣的有手有腳的農民只要干的動,就會一直干下去,我們農民哪里有退休這一說,要干到死為止……”
“像你們國家干部,公務員,退休了有退休工資拿,我們農民年輕時雖然沒在工廠做工,但我們從事農業(yè)生產,年年給國家交公糧啊,為什么同樣是為國家做貢獻,老了的待遇不一樣呢?”
“農民是最辛苦的,我們也沒有指望說是上面給撥多少款下來,蓋士村村民就等著在哪里分錢,我們沒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