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出宮
兩次用恐嚇?biāo)俗鳛榻Y(jié)尾，我覺得不好。
畢竟是一件不是很道德的事情。
還容易誤導(dǎo)小朋友。
我決定讓碧云跪著消化一下后善良地親自扶他起來。
結(jié)果碧云兩股戰(zhàn)戰(zhàn)，我扶著他站起來后直接踉蹌要倒下去，我下意識往旁邊退了一步并松開了手。
看著碧云咚一聲面朝下趴地上，我就開始反思自己
——可能我這輩子與懷柔政策都沾不上邊了。
這真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
我對這次經(jīng)歷的認識截止到五天后石磯回來，就顛覆了。
石磯回來時神情懊惱沮喪，兩手空空，眼看就要當(dāng)場自刎謝罪。
愛護屬下的我在阻止她之前猶豫了一下。
話說……
這世間真的會有武器比女媧煉出來的五色石更硬的嗎？
前幾天她一跪可跪碎了我宮殿的地板啊。
還好我的腦回路很快接上了這個仙俠世界的設(shè)定
——要是那把劍是法器怎么辦？
之前地板可以由石磯用法術(shù)修補，石磯同志死在這里可是藏尸罪。
于是我翻了翻身邊的東西，猶猶豫豫地拿了一個很小的青銅物件砸了過去。
還好石磯比我更猶豫。
我又是思前想后又是翻找東西，口口聲聲要自刎的她，劍竟然還架在脖子上。
而且雖然我沒砸準(zhǔn)也只是做做樣子。
但是青銅碰到了石磯的衣角——
碎了。
我嘆了口氣。
“行了，這事兒怪不得你，”我道，“把劍放下吧，你手不累，倒晃得我眼疼?！?p> 石磯訕訕地放下了舉了半餉要自刎的劍。
我對傳說中的上古十大神器仰慕許久。
據(jù)說每啟動一個都需要主角獻祭。
我讓石磯去尋的便是其中的崆峒印。
這種大殺器一般都是到了結(jié)局才出現(xiàn)。
現(xiàn)在石磯尋得來才怪。
“你在哪里可有什么見聞？”我阻止了石磯無意義地重復(fù)謝罪，扯開了話題。
我真的心疼她的額頭，只是順便不想看著石磯在我宮殿種坑。
“那處極為荒涼，迷霧陣陣，白茫茫像凝結(jié)的膠凍一樣，杳無人跡，冰山寒冷，一條無法度過的代水，水深無底，天空飛雪一片白茫茫，寒氣四面八方，冰雪堆滿整個荒野。①”
石磯把鐘山形容得如此寒冷恐怖，堅定了我要讓司工多做幾件御寒衣的決心。
“石磯無能，虛度數(shù)天，實在沒有頭緒，也不見任何活物，又心憂主子安危，只好回來?！?p> “你……沒見到，任何活物？”我挑眉，確認道。
“是，石磯無能，還望主子賜罰，再給石磯一次機會……”
“這個不急，”我漫不經(jīng)心地打斷她，怏怏地縮在狐裘里，這時入夜，春三月的夜還是涼人，“你知道不久后這里就要添一個小狐貍精了吧？”
“她一來我定是呆不久的，等出宮我便要親自去一趟鐘山。”
石磯：“……！”
不知石磯是不是被我的雄圖大略給震驚了，在我心中一直挺會做人的石磯此時也不恭維兩句我的偉大志向，就這么呆呆站著，倒是比起她固執(zhí)地要在我宮殿地板上種坑兒順眼了不少。
看在她向來說話好聽的份兒上，我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沒想石磯終于回過神兒，結(jié)果張口就是：“您要出宮？”
我：“……”
這個畫風(fēng)，這個語氣，這個腔調(diào)……
“對?！?p> 我撐著臉頰，似笑非笑道：“你好像特別想對我指手畫腳?。俊?p> 石磯用行動證明了為什么她是娘娘而碧云不是。
我宮殿內(nèi)在我話音未落便響起了兩聲清脆的皮肉碰撞之聲。
看著臉頰泛紅的石磯，我頗為敬佩欣賞，開了例外，告訴她可以提出兩個問題。
雖然我也不一定回答她，回答了也不一定是真話。
我以為石磯會問什么“太乙和您說了什么”“以您來看按現(xiàn)在魔教的發(fā)展趨勢應(yīng)該采取什么政策”之類的問題。
可我錯了。
有什么樣的屬下，就有什么樣的主子。
石磯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借這個其樂融融的氣氛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個崇澤尉……您為什么不殺了他？”
我：“……”
雖然說細節(jié)決定成敗，但你們?yōu)槭裁匆局@個不放？
崇澤尉一個凡人侍衛(wèi)招你們?nèi)悄銈兞耍?p> 我本意只是想讓他帶個路而言啊，我除了知道你那骷髏山離陳塘關(guān)是一只震天箭能射到的距離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靖前些年給紂王覲獻了不少陳塘關(guān)土特產(chǎn)，紂王又賜給了我，我本來是想挑一件滿足一下土遁的第二個條件啊。
誰能想到就這么巧……
真是緣分天注定。
我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好氣運，感慨萬分，發(fā)音標(biāo)準(zhǔn)地告訴了石磯一個以“F”開頭的動詞短語，然后高深莫測地閉上了嘴。
我沒有說臟話。
只要我閉嘴閉得夠快，屏蔽就趕不上我。
石磯仿佛是聽到了神諭一般……不，不嚴(yán)格地說她就是聽到了神諭，開始了她下一個問題：“出宮后您要去哪里？”
要不說石磯心思細膩呢。
我還真沒想過。
心中對石磯的好感更上一臺階后，我很認真地思考了片刻，老老實實地回答我還沒決定不知你有什么建議。
石磯的建議自然是她的骷髏山白骨洞。
我立刻順著她的話委婉地表示了拒絕。
并讓她取些我的珠寶出宮，去乾元山腳下辦置一套房產(chǎn)，不招人眼，挺低調(diào)點兒的那種。
“就是那種很平常，一眼看過去不會有人想到會有不尋常的人住在那里的那種，不引起任何人……任何活物的注意，特別保證不會有那些遭追殺的倒霉蛋還有那些我不知道怎么結(jié)仇的，或者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我這里有稀世財寶的傻東西來……”
現(xiàn)在的我怎么也沒想到幾個月后我自己為這個該死的附加要求后悔莫及。
這是后話，暫且按下不表。
注：①此處取自屈原《大招》中渲染北方的種種兇險怪異。
原文：北有寒山，趠龍赩只。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測只。天白顥顥，寒凝凝只。魂乎無往!盈北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