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達輝撞了大運,趁敵不備,率先占據有利地形,一舉擊潰來犯之敵。這也讓卜易能暫時抽出身來,親自去虹都解決后方之危。
卜易搖搖頭回答道:“殺人并不能解決問題,只能得到短暫的安寧,所以孤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殺人的”。
“那大王覺得現(xiàn)在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嗎?”燦羽語氣稍緩問道。
卜易聽后嘆了口氣,沉默一會說道:“我怕你嫂子傷心,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找個死囚代替一下”?
燦羽聽后干笑兩聲,然后有些冷笑道:“這是大王的國,大王說了算”。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如無意外,業(yè)魂明杰必須伏法?,F(xiàn)在在你面前的是卜易,你的兄長,不是大王。小羽,我不想看到你嫂子哭,你好好替哥考慮考慮”。
燦羽聽后,氣勢頓時弱了下來,他張嘴張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深深嘆了口氣。
沉默良久之后,卜易看著低頭不語的燦羽小聲叫道:“小羽”。
“小羽”。
“大…易哥我在?!睜N羽突然反應過來。
“想好了嗎?”卜易問道。
“易哥,找個死囚代替他是沒問題,可如果他日后再作亂又如何?而且他經過這一次的失敗之后,下次一定會挑選一個非常穩(wěn)妥的時候出來”。
“哈哈,小羽你就擔心這個。你別怕,我把他扔到商會里嚴密看關起來不就好啦”?
“這一次呢?易哥你沒看著他嗎”?
“不是,他挺老實的,他姐姐又跟我求情,我心一軟就放松了對他的監(jiān)視”。
燦羽聽后注視卜易良久說道:“易哥,你的家事按理來說我不應該管??梢赘缒阕约赫f過,你要建立一個人人依法守法的強盛國家。如果這次劉杰不能伏法,大王的法就等同虛設。即便他改名換姓,可以萬一將來有人叫破他的身份,大王苦心經營的民心就會散去大半”。
說著燦羽就站起來繼續(xù)說道:“羽,言盡于此。如何抉擇還請大王自行決定,屬下告退”。
抱拳行禮后,燦羽就返回房間休息去了。而卜易則在屋里一直坐著,呆呆的想到了深夜。
第二天再次啟程后,卜易滿面盡是決絕神色。他已經不在猶豫,他已經決定等他一到虹城,即誅業(yè)魂明杰,維護他好不容易摸索出的法。
燦羽他們的馬雖不如白靈,可也都是上乘的好馬。終于在今天午夜,來到了虹都城下。
“我乃戰(zhàn)將燦羽,大王親至爾等速開城門?!睜N羽在城門下喝道。
不多時,城墻上就有人被籃子順了下來。來人離近一看,真是燦羽,于是立刻回聲叫道:“真是燦羽將軍,打開城門”。
“大王回都,打開城門”……
“大王回都,打開城門”……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聲音響起,不多時,緊閉的城門就緩緩打開,一隊人馬從里面跑出來跪在兩邊。
為首者騎馬來到燦羽面前問道:“大王何在”。
燦羽聽后,回頭看了看。
城門令高陽順著燦羽的目光望去,只見后面的人群中有一白袍男子。
高陽舉著火把,驅馬走向白袍人,走近之后發(fā)現(xiàn),白袍人還蒙著面。
不過,高陽把白袍人的坐騎也看清楚了,那是一匹高大的白馬。
見此,高陽低語道:“白衣白馬向來是大王的標配,可恕末將無禮,末將并未見過大王,而且我們從未收到大王要回都的消息”。
說著,高陽又看向燦羽說道:“羽將軍,末將職責所在,為了安全起見,能不能讓末將去通報一下燕云將軍”……
燦羽一聽,頓時怒喝道:“大膽”……
“無妨?!辈芬壮雎暤溃f完就來到高陽面前。
卜易摘下了臉上的面巾繼續(xù)說道:“無妨燦羽,這位大人,還請速去通稟”。
“大王~”燦羽不解道,他不明白卜易為何要等在外面。
“沒事,快去通稟吧!”卜易看向愣神的高陽說道。
“是,是,卑職這就去?!闭f完高陽就驅馬極速跑回城內。
沒過多久,鞋都沒穿的燕云騎馬而來。
見到卜易后,燕云立刻從馬上跳下來,直接跪地說道:“末將燕云拜見大王,大王千歲千千歲”。
“大王千歲千千歲?!毖嘣圃捯袈湎潞?,他后面的一眾手下齊聲道。
過了一會,卜易從馬上下來,然后倒吸著冷氣活動身體。他在馬上整整奔波了一天,渾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卜易走到燕云身前聲音干啞道:“平身吧”。
“謝大王,謝大王?!闭f著燕云就忙站了起來。此時,城中也有許多衣服都沒穿好的人出城來迎接卜易。
“你怎么不穿鞋啊?”卜易看著燕云的腳問道。
“末將急著來見大王,穿鞋的事忘了。”燕云嘿嘿笑道。
卜易聽后也就無奈搖頭笑笑,并無說些什么。
“明妃還好嗎”?
“明娘娘無恙大王,她現(xiàn)在在王府,有專人在照料她”。
“嗯,這樣孤就放心了。業(yè)魂明杰呢”?
“回大王,叛軍一黨現(xiàn)都在皇宮,只要大王一聲令下”……
“孤知道了,都回去睡覺吧!明天一早孤在處理業(yè)魂明杰的事”。
“是,大王”。
卜易點點頭后,便一臉疲色走到跪俯不敢起身的高陽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卜易問道。
高陽聽后,身子猛的一抖。
“大王問你話呢?沒聽見嗎?”燦羽的手下唐風烈怒道。
高陽又一抖說道:“卑職,卑職高陽,現(xiàn)任永太門門守一職”。
卜易點點頭后聲音嘶啞道:“高大人,你無錯無需害怕”。
“卑…卑職明白”。
“明白就站起來?!辈芬仔Φ?。
“卑…卑職不敢”。
“快點?!辈芬撞荒蜔┑?。他現(xiàn)在很累,又困,不想在這里多耗時間。
“是,是大王”。
高陽起身后,卜易雙手抱住他的頭,讓他看向自己說道:“高大人,孤再說一遍,你無錯無需害怕,非常時期,孤不怪你?,F(xiàn)在你記住孤的模樣了嗎”?
高陽猛點腦袋說道:“記住了大王,卑職記住了”。
卜易點點頭便松開了高陽,然后轉身對著其他人高聲道:“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事明天再說”。
說完后,卜易就從新騎上馬進城了。
燦羽此時還在外面,他不滿高陽讓卜易在外面等了許久,于是跟他吵了起來。如果不是法明確規(guī)定不能打架,燦羽真的直接一巴掌呼上去,也幸虧其他人攔著此事才沒有鬧大。
卜易歸心似箭,一路直奔王府。守在門口的人他認識,都是燕云的親兵。
他們看到卜易之后,立刻就來迎接。
卜易把白靈交給他們,并且吩咐他們不要聲張,之后就悄悄進了王府。
業(yè)魂明寶這幾日因為擔心卜易和她的親弟弟,一直都睡不好。這天晚上深夜,她跟往常一樣,睡得非常輕。
突然她感覺床邊多了個人,于是立刻驚醒。
屋里雖然漆黑一片,可身邊那人熟悉的氣息,還是讓業(yè)魂明寶禁不住淚流滿面。
牽掛多日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業(yè)魂明寶使勁平復自己的心情,可還是忍不住無聲的哭啼。
卜易自然察覺到了業(yè)魂明寶的異樣,只是他還沒想好怎么面對業(yè)魂明寶,所以就打算就這樣睡去。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說,可業(yè)魂明寶氣息很怪,之前還很平穩(wěn),突然就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卜易擔心之下,手伸進被子里,一下子就抓到了業(yè)魂明寶那柔軟溫暖的小手。
卜易的手很涼很涼,業(yè)魂明寶判斷,卜易一定是剛剛回來,所以一定很冷。于是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淚后,業(yè)魂明寶就鉆進卜易的被子里。
兩具身軀以及臉頰都都深深的挨在一起,卜易覺得業(yè)魂明寶的柔軟而溫暖。業(yè)魂明寶覺得,卜易雖然身體冰冷,可帶給她內心的溫暖無比劇烈。
“明寶,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孤很累,讓孤睡一覺”。
業(yè)魂明寶聽后不住的點頭沒有說話。
之后兩人的呼吸便同時變得越來越均勻,很快便一起沉沉睡去。
業(yè)魂明寶自她弟弟作亂以來,第一次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卜易自虹都出事以來,也第一次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
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之時,沉睡的卜易漸漸蘇醒過來。
回過神后,卜易看到業(yè)魂明寶仍然氣息悠長的在熟睡。摸了摸嬌妻的長發(fā),卜易明白,業(yè)魂明寶比他承受的心理壓力更多也更大。
此時此刻的幽靜非常難得,卜易也不想打破此時的安靜,就靜靜的注視著躺在他胳膊上的業(yè)魂明寶。
不出意外,又沒知覺了。
看著妻子安靜的睡容,卜易感受到無比的溫馨。他那里都不想去,只想多感受一會。因為他知道,今天過后業(yè)魂明寶與他,恐怕就真的有嫌隙了!
沒過多久,業(yè)魂明寶也慢慢睜開雙眼,與卜易對視。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祈求。
卜易緩緩搖頭,意思是絕不饒恕她弟弟。
業(yè)魂明寶自然明白,無言以對的她,只好撲到卜易懷里無聲的哭泣。